听到她关怀的话语,他隐没的笑容又挂在眉梢:“曦儿,我还道你一直恨着我,没想你也有担心我的时候。”

咸帝皱皱眉头道:“恒儿虽是文韬武略最为拔尖,看着是滴水不漏但他却有软肋,这可是成大事之人的大忌,本来事不至此,但他却不惜面临更为严峻的局势,执意护着她,让朕极为担心。”

她惊得暗暗瞧咸帝的神色,猛然发现咸帝和梁靖恒一样有着极其深邃的眼神,一些暗自疑惑的事忽然得就想明白了,让她从内里往外感到冷汗淋漓。

一整天她都未下榻,王笑霜叮嘱了旁人不要打扰她养病,让她静养。

这一刻皇后娘娘问如何处置,按律当杖刑。只是江春采进宫伊始就到她宫里拜见了她,又套近乎她的远房亲戚是江春采的亲戚,又迎合地说了许多家乡事,让她也不免思乡。那日她对江春采的恳请关照没有当场回绝,现如今她有心想请皇后开恩,但皇后气色不佳,她也不敢贸然开口,只得含糊道:“回皇后娘娘,妖媚惑上当杖刑。”

她上喜轿前特意看了一眼她的堂妹王元珊,王元珊含着泪看着她,有感激,有不舍,有担忧,有保佑,也有一丝幸运的松气。这丝幸运让她心中如小刺扎了一般,堂妹想过神仙般的日子,想脱了身上的责任,她偏偏地不能让堂妹解脱。

晚饭时分,来福家的来禀告,铺子里的掌柜都没有见到李思同,她不禁有些纳闷,难道父亲让李思同回了军中?

如今到了盛夏,过几日就要进伏了,棱花窗外的知了一声一声高亢地鸣叫着。肖芷曦半靠在软枕上,微闭了狭长的凤眼养神,连翘和银杏拿了金丝孔雀毛的扇子,在她榻边给她扇凉。

店里最好的美酒佳肴瞬间摆了满满一桌子,便装打扮的亲随禁军分散在四周,蔡献华给梁炳源斟着酒,见梁炳源被众人围绕的说书人吸引,淡淡笑道:“大公子,这是说隋唐野史了,让他说一段给您听听。”梁炳源不置可否打量着这个有些上年龄的说书人,此人正说得是抑扬顿挫,见小二招手,转眼看去,小二立刻呼道:小王哥,来一段建成太子的段子。

她压抑地轻声咳着:“太子哥哥,曦儿只是想过清宁无波的日子,只

她是夫人的陪嫁丫头,自是知道夫人在元帅府恳请元帅不做太子妃的情景。那天夜里夫人褪了鞋袜,散了头发跪在元帅的主院里,夫人的母亲急把夫人往回拖,夫人的父亲也冷着脸,怕夫人冲撞了祖父,夫人抱着廊下的柱子死死不松手地哀求,末了老太爷出了厢房训问她为何这般?她记得在当时在那种凝滞的空气里,夫人尚条理清晰说服了当家的老太爷,最后免了夫人的待选,成全了夫人嫁给当时还不是相爷的肖公子。

蔡献华谨慎道:“太子殿下,小心驶得万年船,若真被梁靖恒抓住盐商背后的主子是王家,也是极大的不妥,即便梁靖恒现如今不能有大的动作,难保他不会记在心里,不定哪天就会凭着这借口逼宫倒太子您?”

他唇边有一抹意味深长:“半梦这段时间晚间十分的嗜睡,她房里可是熏着薰衣草,这等上好的药材也只得百草堂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