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逆之罪不比旁的罪,也不是掉一个二个的人头,梁靖恒若真想谋逆,必定有一帮子的人奔走运作,只要谋逆之罪坐实,跟随他的人是一个也逃不掉。谋逆不管在哪朝哪代都是头等死罪,轻则是人头落地,罪臣府里的男丁流放远疆,女人发配为官妓,重则是满门抄斩,株连九族。

毕竟是肖家的男丁,有着理性克制,又想着妹妹也是万般的委屈,忙舒展神情道:“曦儿,你不用担心二哥,二哥知道怎么做,你尽管放心好了。”

王东阳顿时吃了一惊道:“太子哥哥,你此话当真,你是怎么知道的?”

他把唇凑到她的如玉般的耳珠旁,慢慢舔,她慌得一惊,他闭着眼怎会一下子就凑过来了,他抱紧她在她耳边呢喃:“曦儿,还记得我们进宫拜见父皇时的路上我说得话吗?”

她低了头,轻轻‘嗯’了一声,得了她的许可,他方放了她,说是她也累了,让她好好休息。

那几个太监看着慈姑,慈姑笑道,这是王妃家的地方,不碍事让他们尽管去吃茶汤,她在王妃跟前服侍就成。

她一时怀疑她归宁后,有人搜查了她住的寝殿,但连翘又说未出绛云殿,这让她有些拿不准,她又问了一句:“连翘,我走了之后,你在干什么?”

肖芷曦出了厅,李婉秋陪着她,私下里问她,在靖王府可好,她勉强答道,还好。

王元珊常日处事极为得体,但听了这话当即沉了下脸。女儿已经委屈地做了陪嫁品,没想连往后生得嫡子都低人一等,这无异于是奇耻大辱,她是将门之女,颇有几分强势,冷冷地盯着梁靖恒道:“靖王爷,侧妃的孩子定为世子,那嫡妃的孩子,靖王有何打算?”

她顿时无话可说,往日她也是百般玲珑,这一刻却是百口莫辩,如吃了哑巴亏般,急得不得了,却无法言说。

慈姑替他褪了鞋袜,他又往里凑了几分,在她唇边低声道:“曦儿,我想安稳,可是你看我能安稳么?”

空青给她擦着头脸,不满道:“就算叫了五小姐也不是大错,丁香唤六小姐,王爷也没有如此的生气,刚刚六小姐一脸春风得意的幸灾乐祸,真是看戏不怕台高。”

自小在姨母身边受着教导,肖芷曦应对自如,礼仪和话语自是分毫不差。和梁靖恒双双给咸帝进酒时,梁靖恒极快地意味深长看她一眼,她装着没有看到,暗中和梁靖恒保持了几分的距离,咸帝举杯时,眼里一道精光射向她,她心头猛然一怔,这眼光是什么意思?是打量?是评判?是审视?还是不满?

他立马拦在了她的面前:“妹妹,我知道你喜欢慕容熙,你不想嫁给我,我也不强迫你,但是我也不想你后半生过得痛苦,只要你找到梁靖恒的罪证,你就自由了。到时你想嫁慕容熙也好,独处也好,我都会成全你,如果你想母仪天下,中宫皇后的位置我也给你留着,何去何从,你自己考虑清楚。”

见她恐惧害怕,他越发往开了说:“曦儿,梁靖恒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清楚得多,他最是阴沉奸诈,常日看着礼让温厚,其实最为阴险狠毒!他的母亲和他是一丘之貉,别看着她低头做小百般逢迎母后,可是她心里怎么想,我和母后都知道。他们母子想得是君临天下做皇太后做皇上,看着他们私底下用些让人不齿的招数魅惑着父皇,真真是让人厌恶。”

满脸慈爱的王笑霜亲自扶了梁靖恒和内侄女起身,柔声道:“恒儿真是长大了,从小孩儿一转眼的功夫就长成了大人,还讨了媳妇,白筠妹妹,看来我们是老了,不中用了。”

她轻轻拧紧了眉,他以前是斯文有礼之人,但自昨夜后,她发觉他并非如他的表象,却是喜欢说些轻薄之言。

喜莲是一个本分的人,听到这话也吃惊地睁大了眼睛。翠薇则是木着脸看着半梦,没有什么反应。

今日的早餐极为用心准备过,各色的菜式不比醉月楼的厨师差,梁靖恒瞧着半梦的眼神,亲自去端了环饼递于半梦,又执了一饼送到半梦唇边。

他温润朝她走过来,极其温柔地说:“王妃,你身子娇柔,若不用宫人侍候,那我来侍候你,免得你不习惯。”

她于他来说,分外细致,但是要他现在就出去,他万分不情愿。他现在好比在皑皑白雪的冬日里泡到了一池上好的温泉,让他四肢百骸浸在香汤里极其的舒服,舒服得只想多停留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