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浅浅笑着承了他的情,就着黄橙橙的小米粥吃下了这一笼的蟹粉汤包。

她倘若不嫁于皇家,她大可不必顾虑重重,可她嫁进了天子家,那她每一个举动都要慎重,否则就会变成一端祸事。

连生自是满口应承,半梦脸面一下子有了光彩,她面有得色看喜莲和翠薇。喜莲一团和气地陪着笑脸,翠薇也浅笑着,但低头饮着茶汤。

他徐徐睁开眼睛瞧她,她背转身乌黑的长发盖住她白皙的身子,他冷冷笑着,大声唤着:“慈姑,王妃醒了,进来侍候王妃梳洗。”

她只觉得呼不过气来,心口如火烧般。常日她哮喘本就气短,这会子胸口更是异样,他见她憋红了脸,放开她,好一会她才回过神,气换了过来。

她的母亲在她出阁前,也让长媳给她传授了一些夫妻之道,同样也放了一本这样的书给她压箱底。

她赶紧整理衣衫,把褪下去的丝袜重新穿上,还未等她收拾妥当,梁靖恒进了喜房。她慌得急忙拢着发丝,刚才想他不会来,她已经卸掉了所有的装束,这会子如此的不得体,让她无比慌张。

随即端了系了同心结的合卺酒到他们跟前,在一众观礼的亲眷面前,她执了酒杯,几尽全部饮完,他捏住她的皓腕,打趣道:“王妃,你就这么口渴,这么心急么?”

大婚那日她梳妆好后,跪拜家堂和祖宗时,极为虔诚在肖家的祖宗面前,保佑合家平安。

父亲对她,虽然如掌上明珠,但却把她当成家里的男丁一样对待,自小对她的教育如她几个哥哥般,冷静,自持,坚韧。对半梦却是如花朵一样的宠爱,从不要求半梦习字、读书、作画,更别说讲先贤的贤明和治国方略。

她看一眼镜中的自己,因开了脸,皮肤越发显得吹弹可破。今日是她的大喜,给她的妆上得比常日浓艳许多,芙蓉面,胭脂红,点了金箔的花黄,五凤衔东珠金翅步摇,并蒂莲海棠红宝石花簪,点翠嵌宝大发钗,千叶攒金牡丹珠花,牡丹凤凰刻丝泥金大红吉服,缕金四喜如意双层广绫百褶凤尾裙,端得是一个富贵端庄大气。

肖兴耀极快地看了一眼梁靖恒,轻拍拍妹妹的背,柔声道:“曦儿,你放心,我会处理好,你现在先回府。”

手心微微冒着汗,她退后一步恭谨道:“谢靖王爷关心,我无碍。”

肖兴耀正待下楼,却看到靖王也来了醉月楼,他偏过头看着妹妹笑语:“曦儿,今日可真是奇了,连靖王爷爷也光临醉月楼了,我感觉今日非比寻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