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着醉月楼生意的兴隆,丰泰号银铺也随之在大宣开起分号。虽然不像旁的银楼人来人往般热闹繁忙,但了解内情的人都知道,这家银楼只做官贾的大生意,零星客人基本不做,貌似看着冷清,但是每天进出的银钱数量却是惊人的。

但那几个宫女除了日日来侍候,给她熬汤药,带走一些她用的物品之外,很是谨慎小心,连带对她的几个大丫头很是客气礼让,让她还挑不出什么错。

日子一天天流淌,三日后,靖王府纳征。因是咸帝第一个大婚的皇子,又是贵妃之子,皇恩浩荡,不仅一如旧典黄金一千两,白银一万两,银器一百对,各种金玉饰物一百件,红罗一百匹,另赏赐马二十匹,羊三十口,肖安邦和王元珊各有丰厚的赏赐。

慈尚宫起身恭谨得体地答着:“柳姨娘,六小姐在相府得了夫人的教诲,必是德容言工样样顶尖,再则六小姐冰雪聪明,在靖王府定是和相府一样,典雅贤淑,举止合度。”

王元珊召了海云姨娘和二个儿子商议,待到大面上的事议好,方唤了陈雪柳旁听。肖芷曦六十四抬嫁妆,陪嫁四个丫头,肖半梦三十二抬嫁妆,陪嫁二个丫头。

连生说了一堆的让肖芷曦注意身体的话,告辞回府。肖芷曦让连翘早准备好了赏银,连生一百两,随身的四个小太监每人十两,陈御医包了三十两官银。

她刚起身,连生立马也站了起来:“五小姐,这怎么能劳烦您去了?靖王爷知五小姐极为爱护六小姐的,这些小事交待丫头一声就成,不可劳动您这病体,您养着身子,大婚之日一切安康才是大事。”

那御医倒是极懂规矩之人,听了传唤方低了头进到小厅,桔梗放下帘子,在她皓腕上搭了一块白色的帕子,御医方极快地小心拿脉,随后凝神细思道:“小姐这病怕是夫人生产时难产落下的病根,好在这些年府里照看得极好,小姐的病并无大碍。哮喘虽然不是大病,但不容易断根,若是天气冷吃了凉食,或是吸了凉气,最是容易复发,而且夜里子时最为厉害。小姐您这病一定要注意饮食和节气的变化,辛辣油腻之物不可进食,海腥发物万万不能沾,常日里慢慢调理,方在季节转化时减少复发。”

稍稍停顿后,没有转身回头,继续往后殿走。她知道若她这一转身,怕是让他更难受,他希望她能过得好,生生地克制住自己,她若承他的情,就不能给他再增伤悲,再增离别的悲凉。

她倾慕他许久,他是如此的才华横溢啊!不仅家学渊源,性情高洁,诗词赋更是无一不精,书法字画极有大成,通音律,尤擅操琴,其博学多才在大宣国内无人望其项背。

太太是万般不想小姑嫁到靖王府,可是太太又顾虑重重没有进宫找皇后娘娘,她心里也明白一两分,必定是比靖王还要棘手,太太才没有去找皇后。她虽然嫁到肖家近一年,但从旁瞧着小姑,不管是模样,还是性情都是好的,就连琴棋书画都是一等一的,连声名远播的大才子也未及得上小姑的才学。

就这样他成了她的护卫,但他呆在肖府的时间不多。初始来的时候,他在肖府养了两个月的身子,她父亲着福伯特别的关照他,给了他府里管事一级的月钱和体面,他有自己独立的房间,有肖府的月牌,他父亲待他如义子一般。府里人等自是有眼力见的,见右相待他不薄,自是待他于旁的小厮不同。

如溪涧流水般舒缓的声音响起:“思同,上路吧。”

龙脑香缓缓的飘逝着,帐中人没有一丝动静,梁炳源敛了眉眼低声叹道:“曦儿,你还这样恨我?都八年了,你难道还这样介怀,还从心里恼着我,不能原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