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找到杨柳街派出所时,都十一点半了。到处都关门闭户的,一个四十多岁的警察从厕所里出来,去车棚里推自行车。她扑上去抓住他的车说她报案。警察问她报什么案。她说她给人强奸了。问她是谁。她说是刘运生。

浑身酸疼,特别是手板皮火辣辣的疼得钻心,她一夜夜的睡不着,总觉得这么活一背子不行。她想换一种活法,换一种挣钱的方式,她想读书,读好书就能成为国家的公职人员,就能好好地为人民服务,就能坐在凉房底下拿钱。她有些后悔,后悔没听父亲的话。

天灰蒙蒙的,人们舍不得离去,河风嗖嗖地驱赶着人们,人们终于经不住给撵回山凹里去了。桥上只剩下父女三人,父亲穿着件旧军大衣,脖子缩在护领里,两个女儿穿着火红的风衣,脖子上围着洁白的围巾。父亲长长地唏了一口气,脚轻轻地一跺木板说:

狗听见口哨,飞也似的撵来。山凹北边的瓦屋里有一个妇人,听见口哨知道丈夫回来了,抱着个三岁的小女孩跑出,手搭凉棚向这边张望。

雷鸣是只叫圆了的童子鸡,他虽还不知男女的个中滋味,但中外的文学名著却读过不少。他能想象出男女间的那点事很挠心。农村出来的人都和牲畜打过交道,他家就养过老母猪,老母猪发情时的叫声惨厉得很,且怎么也关不住。

不过他活得很充实,想要学的东西太多,办公室的人个个是老师,各有各的一套,想学也学不完,再说写字的看家本领也还得精益求精。因此,白天无论是跟谁学点什么还没弄会,晚上还得继续琢磨。

“砸了,你给我把锁砸了。”

“这样就太亏待县太爷了,我们喝的三百八一瓶,县太爷喝的三十八一瓶。好吧,我来斟。”

第二天,老书记趁黄会计下楼打水的时候,偷偷溜进她的屋去用刀片把那条绳子割了一半,晚上就独自暗笑着看他导演的这幕闹剧。

人过留名,雁过留声。这道理雷鸣懂得。他不愿落下坏名声,自然就不会有坏名声,没多久他在公司的人缘就已经很好了。受过生活熬煎的人都知道机会重要,懂得如何抓住它珍惜它,而怎样才能把握好它,那才是最需要才智的。

“什么意思,我听不懂。”

“……今晚陪我去赴宴,这也是你的工作,不付加班工资的。”

李经理把雷鸣安排给负责搞广告设计的周艳玲,她是广告设计的专业人才,二十多岁的样子,长着个让丈夫放心的相貌,为人平和而耐心,热忱而不保守,心思灵巧,心地善良。他很喜欢她,也很敬重她,人前人后总是师傅长师傅短的叫着。

“有事﹖”…“应聘。”

“这里的环境真好,两位师父能在这里清修也不枉此身了。”

已债台高筑。一旦去世其子女还得按习俗安葬老人,于是,就更是

幺毛怕大炮记仇,现在要说人家的姑娘了,保媒的人一定要硬。不管怎么说,小福生也是他的上司。没想到小舅和小福生带着聘礼去了,大炮却不买账,还嘲笑小福生说。

“人家的老公吗像条龙,

“这姑娘还真讨人喜欢。只是看上去福薄些。”

幺毛听她在话里用上了“剥削”一词,知道人家是有充分准备的。只得怏怏地回家来。爷爷和父亲都没在家,母亲见他回来焦急地说﹕

“我就真那样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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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要有话趁早讲呀,

过了好久,他还这么暗自佩服,自我陶醉。

……“去就去,谁怕谁。”

“水上的浮萍根不定,

大炮偏头看了眼女儿,一个耳刮子搧过去,冷不防打得幺毛两眼直冒金星。幺毛略一愣,也一个耳刮子还回去。大炮有备,伸手拦住。幺毛看没打着,横了。抬腿一脚,结结实实地揣在大炮的小腹上,大炮朝后一仰,顺着斜坡轱轳筋斗的滚下去,树疙蔸似的翻进下边的烂田里。

秋天了,天气转凉,老人们都熬过了要老命的暑热天气。

雷幺娘在外间听屋里没了动静,心想,都一年没见面了,难道就没一句话,就那样哑坐着。想着又怕孩子们不谙事乱来,这事情要成,倒还说得过去,要不成一个要嫁,一个要娶的名声不好。虽说自己教育儿子和小姐妹们玩笑要有分寸,可像今天的这种情况就很难说。想着在外间问儿子。

本来这个暑假我也不想回来了,留在学校里多飞一节,好让你多追一会。可是,我又有些忐忑不安,总感到你来报道会迷路,或是给什么身份不明的女子抢走。所以,我决定回来接你,等拿到通知就走,到那时我们就一起游黔灵,玩花溪,探幽白龙洞。

再没敢敲他那“咚嫩,嫩咚,嫩咚咚。”的马锣。

“上次是你撞上了,表叔。你别记仇,我这就给你道歉。”

“鸣炮——”

于是,赶忙起来去见他,人家毕竟曾经做过自己的老师,伟人们都那么尊师,自己就更应该尊师了。再说在这样的地方能和一个有些学问的人说说话,毕竟比给死人唸经强多了,人家给他唸经读白字了他也不知道。

“我什么不知道,看你一眼我就知道。就连来你们寨子的人,我看一眼就知道他走的是哪条路。”他见幺毛探询似地看着他,得意地一笑。“你的头发不是告诉我你进城了吗﹖来你们寨子的人看他的脚不就知道了。左边的路稀,右边的路干。知道了吧。别以为单你们年轻人看《福尔摩斯》。”

“憨逼。”那女子骂了声。

“我说马老三,你这不是教这些年青娃儿学坏嘛。”

可见,母亲对孩子的影响,比对他们的影响更大。人都应该有一个好母亲,母亲的伟大绝不仅仅只限于对孩子的爱。所以母亲伟大,而责任也重大。

“都说杂种聪明,我看不见得。”他说着翻起眼皮看了眼雷鸣。“不过假杂种不行,真的就不知道行不行了。”

韦二娘的哭诉,惊动了左邻右舍,大家都以为是韦爷爷怎么了,一齐涌进院来,见韦爷爷好好的,站着仔细听,才知道是这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