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东方青光大作,一道青色匹练从地面斜向上刷起,仿佛一个倾倒的光柱向上直立而起,刚起到六十度的斜角时,猛然“砰”地一声闷响,生生绊住,化作一片青色碧水,从天上蔓延下来,与此同时整块岩石都跟着一阵颤抖,那定星锥一下子跳起一寸。

齐星衡手持五雷镜,接连破开十几道光壁,忽然眼前一空,七色彩光消失,竟然来到一片绿草如茵的山谷之中。

齐星衡心里又恨又气,跟赵金珍被困在这里,连冲几次都没能成功,忽然红光对面现出两男一女,俱是十二三岁的少年,那男子生得一双桃花眼,瓜子脸,尖下巴,二女一穿紫一穿绿,偎依左右,三人虽然年纪尚幼,但俱都妩媚至极,拢在一片金光之中,神情颇为傲慢地看着齐星衡二人。

血宝儿轻轻拍了拍他的头:“小子有良心呐,哈哈,我自然有自己用的。”说着又从乾坤袋中取出一把金色小剑和一个黑色圆盘,“这口宝剑便是我师父当年成道时用的炼魔宝剑,名叫‘指玄’,与我师父道号‘静虚’正好相对,当初他曾经把这口宝剑赐给他的前几个徒弟,结果他们用此剑为恶,被师父清理门户,收了回来,却便宜了我。”

赵金珍见他抬手一晃,自己便气血翻涌,胸闷气短,浑身血液都不受控制地向面部涌去,忍不住惊叫一声,急忙默运玄功,张口喷出一道香气,右手伸出,将齐星衡夺人的手臂隔开,左手抱着齐金蝉向后急退。

雷起龙听完向她颇为恭敬地施了一礼,然后说道:“我这次奉师命出门办事,前些天因为一点意外,已经耽搁了许多时日,恐师父责罚,所以一心赶路,如有怠慢之处,还请仙姊见谅。”

齐星衡听他说得心头也是有气,将拂尘一甩,冷笑道:“也不看看,皇上都要被你气死了,也不知道是谁欺君!”

再打开那紫蓝散,只见盒中躺满一粒粒针尖大小的蓝色晶体,初时并不觉有味道,正疑惑间,忽然鼻中嗅到一股极淡的幽香,再要细品,却又闻不到,只等静下心来,才又重新出现。

这黑水神君也是山西一带颇为有名的邪道修真,与五位兄弟雄霸中条山,和五台派脱脱大师、何章、许飞娘、龙飞等人都有交情。刚才他那件宝物名叫黑水隐龙障,是他花费了不少心血一点一滴搜集癸水精英炼成,能够化成寒潮冰云,刚才这一下被齐星衡用五雷镜破去,要想完全聚拢恢复最好也得花上三个月时间,不由得他不恼怒。

“保护太子!”四周传来喊声,迎面两个侍卫回到过来挥刀拦截,白衣女子劈手两道碧血神雷,两名侍卫连叫都没叫出一声,就浑身鲜血沸腾,爆体而亡,碎成漫天血肉,迸溅一地,她借着狂喷起来的血光飞快遁逝,转眼不见。

那人把眼睛一立,又看齐星衡衣着华丽,又是坐在这等酒楼上独子用餐,心想莫非是哪位大人家里的公子?攥着的拳头缓缓放松,又掏出五十两银子来,还不等说话,就听齐星衡不耐烦地道:“说了不卖就是不卖,你就是把你家的金库搬来,我也不卖。”

齐星衡刚才跟三尸道人硬拼道术,损耗了不少法力,此时很是疲惫,不过仍然坚持落在江边,左手拇指扣住无名指,掐了一个灵诀,按在御使艾诚凌的背后大椎穴上,轻喝道:“集中精神,用你的意念缩短血丝,将江上的百姓拉回来。不是让你用手拉,要用意念,精神力……靠,真是笨蛋!”

这弘法执事不愧是专门愚弄百姓来传教的,几句话的功夫,便说的这些百姓们轻生往死。现在日子过的困苦不堪,饱受压迫和剥削,眼看着就能到达极乐净土,又被恶魔在后窥视,那还不如这就死了,企盼来生呢,想想过几天就能够转世投生到大臣、王爷家中,甚至能够成为皇太子,将来做皇上,这些百姓们都疯狂了,纷纷从莲台上往江水之中蹦,一眨眼的功夫,万余百姓,便少了一大半。

弘法执事又向百姓们说道:“你们念诵佛经,自有佛祖生出感应,凭愿力化作接引白莲,度尔等往生极乐,还不快快踏上接引白莲,渡过无边苦海!”

齐星衡心中一凛,这大江洪水泛滥,是了水灾了,他忧心忡忡落下遁光。

对此齐星衡早已经想好了说辞:“三姐应该听说过‘事急从权’,圣人尚且如此,昨日姐姐病重,小弟通晓医术,乃是治病救人,并没有半分杂念,况且你也知道,我乃是清心寡欲的修道之人,也不会坏了姐姐的贞洁贤名。”

齐承基倒也不含糊,拍着胸脯保证:“我多年习武,生死皆置之度外,些许小刑,不足挂齿!”

比丘奴法力不够,还不能将这宝贝运转如意,每次都要拜祭白莲圣母,再念口诀催动,这次他见白莲盛开,烈火喷,自以为里面的小道士肯定要被炼化成灰了,正要将宝瓶收起来,忽然那瓶子一震,紧跟着一声闷响,瓶口处陡然射出一道精芒,其中飞出一道闪电,飞到空中,还没等他看清楚是怎么回事,陡然降下一道血色霹雳,正中顶门,体内鲜血暴虐飞腾,“砰”地一声,炸成满天血肉。

齐星衡缓缓落在地上,平复了一下情绪,沉声回答:“我是五台山万妙仙姑许飞娘弟子齐星衡,今天来九华山乃是找人,冒犯之处,还请见谅。”

许飞娘虽然是仙姑,但也有女人的爱美之心,每每想到自己老态龙钟、满脸皱纹的样子都心悸不已,所以从跟随太乙混元祖师学艺开始,便专研医道,妄图寻找一个驻颜不老之方。

齐星衡手持鬼邻、伏仙双剑出门,正要跟这恶道再斗一场,忽然空中传来一声娇叱,一声震天价的霹雳落下,烈火喷薄飞溅开来,院中的**鬼影立时散去,黑煞也被神雷震得烟消云散,而后空中落下一位美貌道姑,大袖飘飘,仿佛仙女天降,正是万妙仙姑许飞娘!

事毕众仙散去,傅时乐并没有回房休息,反而准备齐整带着雷起龙来找齐星衡,齐星衡看他这幅模样,顿时惊问:“你怎么这副打扮?不是说明天早上给你送行吗?”

齐星衡坐着又跟雷起龙闲聊了一会,忽然有一个年轻道士来找,说是许飞娘找他有事,他不敢耽搁,急急忙忙随那道士赶了过来。

那青年甚是机灵,还不等到五台山便提出来要带着那男孩走,岳清城摇头道:“你们来历可疑,师父也让我带你们上山,还请到山上去分说清楚吧。”

岳清城深以为然,眼看着天上神婴剑脱出数丈血光与散魂鞭不住撞击,斗得甚是激烈,知道是师父为自己争取时间,不敢怠慢,将地上穴位未解的青年夹在肋下,又向齐星衡道:“你把那孩子也抱着,胡师叔在后,咱们冲出去!”

岳清城三人正为找到灵心和小茜二人而高兴,忽然先前那青年高喊:“灵心兄弟快走!”挥拳向岳清城扑去,那小男孩也蹦过来,抓着齐星衡的左臂用力撕咬,还拿出一把剪刀要扎他手臂。

“那就好。”胡式点点头,忽然脸色一变,肉里藏刀地说,“我们道家讲究清静无为,虽不禁欲,但也不能纵欲,师侄年纪正茂,肾窍初开,可万万不能因女色伤了修仙的根本。”

清晓也知道许飞娘在太乙混元祖师面前最是受宠,所以也是尽心尽力帮助齐星衡疗伤,取来自炼的“白玉雪参膏”涂抹伤口,他这仙药十分灵验,涂在身上,清凉爽透,仅一夜之间伤口便开始愈合。

齐星衡喘着粗气,咧着嘴坐起来:“你怎么一直跟着我?”

齐星衡笑道:“好吧好吧,不说这个了。对了,刚才你说你孩子从一出生便被恶鬼缠身,那是怎么回事?你不是会飞剑吗,怎么还怕鬼?”

“你!”岳雯右拳攥紧,白皙如葱管的手指捏的越苍白,“即便你不怕落下因果,有损功德,也不该使用如此暴虐手法,你为了聚集那些血气,残害了多少生命!”

“砰!”一声闷响,斩铁剑光芒全失,坠落于地,那蒙古将军的狼牙棒也被斩断一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