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三娘直哭到半夜,最后昏厥过去,齐星衡叹了口气,打来清水,把她衣服褪下,洗净了身子,然后送到床上,他修仙炼药,不但了解人体脉络作用,更加通晓药性,虽然不敢说精通医术,但也比时间一些所谓的“名医”要强得多,给柳三娘检查一番,现她已经是怀了四五个月的身孕,只是这些日子营养跟不上,刚才又用石块锤击腹部,虽然她身弱无力,又是自己打自己,下手毕竟不忍,但肚中的孩子恐怕也是保不住了。

齐承基也想与家人团聚,闻言愈加悲伤:“只是……只是父亲……”低头不语。

齐星衡取出五雷镜,向那小蛇说道:“你要准备好了,我要强行破开这佛光,带你出去!”

这一日,齐星衡正好将神功运行三遍,金丹又凝实了许多,忽然静极思动,暗自寻思:自己此时已经能够自如使用身上法宝,便是再遇上那北邙山冥后也有一战之力,不如下山去走走。

烈火祖师知道太乙混元祖师并不好女色,跟许飞娘也是情缘天定,终生只宠爱她一人,闻言也不便再说什么。

“哇呀呀!”孙福怒极而笑,“小畜生,你对师叔不敬那就是欺师灭祖,我倒要看看你今天是怎么不讲情面的!”他把手腕一翻,一道青色剑光陡然闪开,把半个院子都映上一层青色,矫矫如鱼,向齐星衡刺去。

傅时乐领了法旨,又指着雷起龙拜求道:“我这兄弟这一年多来与我相依为命,恳请菩萨也收他入门。”

“哦。”齐星衡也没在意,一边解开青年傅时乐断腕处的棉布,一边又问,“哦,龙龙啊,你们早上吃饭了吗?”他低头看了看伤口处果然已经感染,流出黄水,看来这五台山上不是没有好药,只是还没有到满地扔的地步,炼制不易,不肯随便给外人使用。

“啪!”一声脆响,青玉如意立时粉碎,不过散魂鞭也被如意灵光震得倒飞回去,周奕竹接在手里,冷哼一声:“我看你这回还用什么抵抗!”一扬手又将神鞭抛出。

岳清城身为岳琴滨的干儿子加大弟子,南台山的总执事,道行自然是不浅的,只是没有周奕竹那样厉害的宝物,他轻喝一声,先祭起自己的飞剑,一道精芒闪过,仿佛平地打了一道利闪,飞出如意青光,射入浓浓的黑煞之中,一连将三个鬼兵斩碎,只是那鬼兵仿佛有形无质,虽然被斩成碎片,但黑气一滚立即便能恢复原样。

那青年跟步上前,还要继续打,岳清城伸手将他手腕抓住:“小友还不住手!”这岳清城是岳琴滨的大弟子,不但道法高强,一身功夫也是深不可测,一只左手仿佛铁箍一样将那青年手腕死死扣住,任他如何挣扎也不能逃脱。

胡灵一双眼睛都眯缝成了月牙:“他和师叔您院中的灵心勾搭又不是一天两天了,平时换班,不见了人影,十有**就是来找灵心。”

齐星衡不知这人是谁,踉跄着站起来,走了不远,便看到一处建在山石之上的护山竹亭,里面火光莹莹,有一个值班的年轻道士正在盘膝运功,他刚一靠近便被察觉,出来问道:“这是护山亭阵,闲人不得靠近!”

齐星衡一下子跳起来:“鞑子劫营?”右手三指捻起,逼出鲜血,红光一闪,自动凝成三枚血针,刺在左臂穴道上,将毒血逼住,取出斩铁剑抓在手中,大步就向帐外走去。

司徒定神情一凛,浑身都出一种迫人的气势:“我司徒家深受圣上天恩,自当粉身碎骨,与鞑子决一死战,只是我那孩儿初生方才三月,不知惹了何方神圣,竟是恶鬼缠身,自从生下来也没安生过,他日大寨一破,连他也要惨死在蒙古铁蹄之下,实在是让我这个做父亲的有愧啊!”

就在齐星衡感叹之时,忽然东面飞来一道金色剑光,仿佛彗星映日一般扫过,一眨眼的功夫便来到空中,与战场赤霞之上顿住,随后打下一道炸雷,金色霹雳落下,紧跟着一团雷火凭空爆开,化作万道金光,将天上聚拢的血色红霞一举震散!

蒙古军俱是骑兵,不利于攻城,只用箭矢抛射,压制城头官兵,一方面攻打城门,城上兵少,弓矢也极为不足,县城城墙低矮,城头上的官兵经常被下方草原上的“神箭手”压制得抬不起头来。

果然,不出大胡子所料,一碗粥刚刚喝完,就有一个身披皮甲的壮汉提着斩铁剑过来,其他士兵都在两旁跟着,大胡子和身边的人一起站起来打招呼:“赵把总!”

这些天在山上住的也实在是气闷,虽然五台山风景秀丽,山光怡人,但他一个现代小青年,突然跑到这么一个没有电脑,没有汽车,没有电视,甚至连冲水马桶都没有的地方,又是人生地不熟的,周围尽是一些和尚道士,呆着也着实憋气,正好借这次机会,下山去走走,顺便看看大明朝时候的天下如何。

先前瘦和尚被斩铁剑毁了法身,元神遁出,本来能够逃跑,他却要去找白莲圣母给自己报仇,或是像说的那样,永登“极乐净土”,哪承想他一死,那些厉鬼都不受控制,这时反噬主人,他是当其冲,都已经跑到血池洞口了,被几只鬼煞围住,胖和尚赶来的时候,正遇上瘦和尚的元神被群鬼所啖,顿时气得火冒三丈。

收了白骨宝船,往下一抖,齐星衡滚落在地,双臂仍然被红色肚兜束缚着,蒋钰锋看他如此狼狈,不由得大笑,北极神剑光芒一闪,那肚兜裂为两半。

话音刚落,血池洞顶上就显出一个身穿白衣剑眉星目的青年,正是天山蒋钰锋,他大喝一声:“白骨魔姬,你的死期到了!”洞内的众人都吓了一跳,谁也没有觉察到他是怎么进来的,齐声吆喝着,将飞剑、血叉、飞刀各式兵器法宝祭起。

见我心者,可脱出六道,跳出轮回,升往净土。

齐星衡把胸脯一挺:“说起我师父,那可厉害着呢,他就是五台派太乙混元祖师的妻子,人称万妙仙姑许飞娘的便是!”齐星衡刚才跟蒋钰锋聊天的时候说道,这世界里有许多剑仙,与《蜀山剑侠传》上介绍大同小异,并且那书的作者还珠楼主据传就是一位蜀山剑仙的外门弟子,他虽然没怎么看过原著,但也知道许飞娘是一个申公豹一样的人物,无论正邪两道,交友都十分广泛,自己冒充她的徒弟,说不定这里的人就不敢动自己了。

蒋钰锋拍着齐星衡的肩膀:“我这几年在天山修行,也算是开了山门,虽然只收了七个徒弟,但门人也有不少,甚至连徒孙都有了,哈哈。”伸手指着头顶上的莲蓬山,“那白骨夫人住在西方,按照后世的说法应该是在哈萨克斯坦境内,因为她本是白骨成精,每逢月圆之夜都要现出原形,陷入僵死,所以经常下山变作美女,勾引青壮少年,吸取阳精血气,后来受一位佛门高僧点化,得舍利子洗练肉身,这才不用再采补阴阳,在骷髅山也算安稳。”

三尸道人拉着齐星衡迈步踏上,前面半米处便又有一朵白骨莲花盛开。

“叫什么名字好呢?”齐星衡琢磨着,自己毕竟不是孩子的亲生父母,随便给起名字可不好,“大号等将他见了他爹和娘再说,先起个小名吧,我先前听他母亲唤他作“宝儿”就叫‘血宝儿’好了。”

古代建筑多是木制,大火一起,立时不可收拾,庙里的人纷纷呼叫者跑出来,提水救火,齐星衡又成乱贴了几张替身符,直到全部用光,正要跑出城隍庙,忽然看到后面大和尚法善和三尸道长双双赶到,二人在空中一边斗法,一边在人群之中寻找齐星衡。

三尸道人眯缝着眼睛,说话毫不客气:“贫道一向独来独往,任性自由,想要去哪,可不用跟什么弥陀寺的和尚交代!”

齐星衡听完,心里也是一阵叹息,就着大葱将饼吃完,抹了抹嘴,又去缸里舀了瓢凉水喝,回来又给柳三娘鞠了个躬:“谢谢三姐了,我从昨天晚上到现在还只吃了一个包子,只是我身上没有钱,你看我能为你做点什么,也算是报答你了。”

二人漫步进城,齐星衡来到一个小摊门口,伸手就抓了一个包子塞进嘴里,大嚼着,含糊不清地指着海东青说:“一会他付钱!”一边用眼角余光观察老道士,心想他不会出手杀人吧?光天化日之下,会不会有正道剑仙出来拔闯啊。

乖乖不得了,这家伙竟然称那戈老道为“贤弟”,非但交情不浅,而且可能比他还要厉害,齐星衡低声叫道:“快跑!”三人撒腿就顺着山路往下疾奔,那道士倒也不见追赶,只是微微冷笑。

外面人听到里边惨叫,纷纷呼喝,又喊先前那人名字,不见回答,这才知道遭了毒手,他们谁也没有想到,原本就像待宰的羔羊一般的三个小子,怎么能够杀得了修道数年的“剑仙”。

很显然,戈销愁的这些弟子对他的五鬼幡还是很信任的,不但西跨院里没有安排人看守,连前院里也没有防备,虽然刚才五鬼嚎叫冲天,但是他们也只是以为有人要逃跑,被五鬼附体送回屋里,还讥笑着他们吃些苦头,万万没有想到那五鬼幡已经被人收去了,况且观中人都习用鬼魂炼法,即使有个别鬼叫也没人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