鼎丰小说网 > 蜀山封神 > 第六回 擎独臂青年拜佛身(下)

那五雷镜乃是正宗的道家宝物,刚一举出来,立即感觉到周围阴煞怨灵,镜面上自动泛起细密的电丝,噼噼啪啪,电光乱窜,饶是齐星衡还不能完全挥宝镜的威力,镜面照向何处,那里的黑煞鬼军皆不能正面相抗,纷纷让出一条道路来,齐星衡大喜,举着宝镜,在浓浓的黑煞之中开出道路,继续前进。

这些都是她在战场上所收军魂所化,带着许多为国为家的不甘,带着冤死沙场的愤怒,带着对上司的不满,带着对敌人的仇恨,化成鬼兵鬼将,满天飞下,黑煞滚滚,将全村罩住,顷刻之间,村民尽亡,魂魄皆为鬼兵吞噬,只剩下岳清城用如意青光护住的几人。

他这飞剑乃是太乙混元祖师所赐,锋利无比,只见黑煞扫荡,那房子前面的一堵墙连着门窗整个被拦腰斩断,碎石断木飞溅坠落,里面再也藏不住人,那青年抱着男孩打算从后门逃走,岳清城扬手祭起一件法宝,乃是一枚青玉如意,射出一道青光将二人凭空摄起,抓过来摔在前院。

齐星衡想房中小茜应该穿好衣服,正要进去,忽然门外进来一个十三四岁的道童,一进门看到齐星衡,立即上前请安施礼:“哟,师叔怎地如此狼狈?这大清早的站在院中?”

齐星衡仅飞出不到千米便又坠落,他先前在空中滑翔,已经引起了众蒙古兵的注意,乱箭如飞蝗射来,他身上又中数箭,跌在地上,单膝跪地,脑中一阵眩晕,四下里骑兵合围,又有数杆大刀当头砍来,齐星衡大叫一声“完了!”

齐星衡运功压制着左臂里的毒血,右手哆嗦着将当初上五台山时蒋三姑给他的流云璧取出来:“这块流云璧是我师姑给我的,佩戴之后,能够清心明目,诛邪不侵,我留着也没什么用处,你给孩子戴在脖子上,以后就不怕被人暗算了。”说完再也支撑不住,立即到一旁盘膝而坐,运起《炼血真经》上的功法,小心地用心火去煅烧毒血,将污血里面的毒素阴气化去。

齐星衡这人有一样好处,那就是实事求是,听司徒定称呼他为“小真人”立即澄清,并且还耍了一圈飞剑,表明自己真的只是一个初涉修道,只因一腔热血前来助拳的少年。

“下雨啦!竟然下雨啦!”天空中果然下起了毛毛细雨,只不过这雨却是红色的,并且滚热烫人,与人血无异,众军全都惊骇不已,不知怎地原本晴朗的天空竟然飘降血雨。

那焚天血咒本来威力就大,现在用来对付有道行的仙人自是不行,但是烧几个凡人还是不成问题的,只见那三个鞑子大声惨叫,双手疾挥,要把蓝火扑灭,却被血咒深深印入身体里,不到一刻钟,便烧得魂飞魄散,骨酥肉焦,半身变作焦炭而死!

这把斩铁剑是五鬼道人在东海采集数十种材料,费劲许多心血炼成,因为要凝聚鬼煞,其性极阴,后来上面的阴煞被蒋钰锋用上清秘法破去,现出根本,单靠近三尺之内便觉寒气逼人,夜幕之下,被远处篝火映照,放出一泓如水般的寒光,把周围的官兵都吸引过来。

五台山非但飞剑著名,连炼丹也不含糊,很多人都是炼丹大师,尤其擅使毒法,岳琴滨虽然并不擅长炼丹,但南台山宝库之中还是有不少的各种药材,看守库房的师兄知道齐星衡的背景,打开大门任他挑选。

这血髓丹最善于补血养精,吃了之后,蓝玉衡不禁精神一振:“师叔且到一旁,那胖和尚马上就要回来。”因为齐星衡跟蒋钰锋论哥们,所以蒋钰锋的七大弟子皆叫他师叔。

白骨魔姬刚吸了两口,忽然白骨宝船一阵颤抖,随后陡然一震,向上升起,从地穴之中重新飞到血池洞窟,随后迅旋转,白骨魔姬数次催动宝船,只是她修炼的已经坠入魔道,现在身受重伤,根本不能挥船上舍利子的功效。

眼看子时将到,白骨船外的“海面”上咕嘟嘟直往上冒着血泡,股股血气向上蒸起来,腥气刺鼻,齐星衡越忍受不住,他刚才衣服被白骨魔姬毁了,只有那乾坤袋够结实,没有一起破碎,被他又捡了回来,那些事先画好的灵符全都是没了。

人间多苦难,或生、或老、或病、或死、爱别离、恨相聚、欲不得,奔波于红尘之中,挣扎在六道之内,永世轮回,不得脱。

唯独那个美貌道姑却没有立即出手,而是扭头看向地上的齐星衡,忽然漫步走过来,细细地打量了一番,噗哧一声笑了:“你就是五鬼道人的那个冒牌徒弟?嗯,小家伙胆子不小嘛!”说着还跟看宠物似的来捏了捏齐星衡的脸蛋。

二人在这里遇到,也算是老乡了,放下执念之后,相互之间亲切得不得了。

三尸道长失笑道:“有什么神功秘籍人家会放在门前么,那上面是佛经,嗯,这一面刻的是‘大阿弥陀经’,那面的是‘般舟三昧经’,说是什么弥陀入灭、观音成道的事迹。”

一听这话,李静虚眉毛又重新皱了起来:“我因为弟子拖累,多年不能飞升,最近净中参悟,忽然算出,还得从弟子之中着手,本来还以为是你,现在看来,竟然是这小东西。”他艰难地说,“只要我能够将这小家伙引入大道,便可飞升去了。”

法善见他竟然能够火,也不吃惊,一把便将火焰抓灭,正要第三次将齐星衡脚踝抓住,忽然觉察不妥,收回手掌一看,只见宽大的手掌心已经被烙下了一个血红色的道教符号,上面兀自有火焰燃烧。

齐星衡见那婴儿长得娇嫩可爱,小拳头攥得紧紧地,不住地挥舞,小脚也一弹一弹地乱踹,只是一双大眼睛竟然向外射出道道血光,好不骇人。

齐叔安的儿子齐成玉中过举人,也是有功名在身的,当即带领一帮子秀才等人二次上门,结果又被乱棍打出。

齐星衡闻言不禁喜出望外,心说只要你不进观我就还能隐瞒一时,虽然到了西昆仑见了戈销愁双方对峙不禁仍有露馅之时,不过这里距离西昆仑有万里之遥,路上自己仍有逃跑的机会。

齐星衡怒道:“我手里有五鬼幡,放出五鬼还能支撑片刻,再说五鬼道人不会伤我,你那两下子一上去就得歇菜!”急切之间也来不及解释“歇菜”的含义,伸手将他推开,左手将五鬼幡一展,再次将伤痕累累的舌尖咬破,混合唾沫喷洒在上面,掐诀念咒,伸手一指,幡上阴风鼓荡,五鬼齐出。

焚天血咒落在来人胸口处,符纸立时化作飞灰,不过上面鲜红的符印却牢牢地渗入对方的皮肤之中,并且立即化成蓝色的火焰燃烧起来。

“噗通!”齐星衡瘫倒在地上,最后那鬼一击还是伤到了他的魂魄,虽然不严重,但认真来说,他现在还是一个凡人,魂魄十分脆弱,那厉鬼只是随手一击,他便眼前黑,手脚都没了知觉,差点昏过去,林虎和罗米急忙跑出来,要扶他回屋去休息。

此时正当月半,天上明月高照,又有满天繁星拱卫,院子里并不昏暗,连院中央五鬼幡上的符?都能看得清晰,齐星衡刚刚一脚踏出门槛,院里阴风立即嘶号着卷起,阴森寒意直透骨髓,幡上又飞出一道黑色剑形煞气,齐星衡早有准备,左手举着一张“血灵破邪符”拦住,这符是他服用血髓丹之后画出来的,上面灵气更浓,闪出一道符光飞起,与黑色煞气一碰,立即将之击散,非但如此,那符光还反向五鬼幡射去。

攻击被挡住了,幡上忽然传来一阵厉鬼哭嚎之声,黑烟弥漫,围绕幡面形成一个漩涡,里面忽地喷出一道浓浓的黑色煞气,逐渐凝成一个人形,向齐星衡一指:“呔!”射出一道剑煞。

那乾坤袋上的四条金绳纠结在一起,牵一而动全身,稍不小心便又乱作一团,齐星衡不住地告诉自己,这是自己活下去的唯一希望,一边耐心地解扣,这一解就是两天,最后这口终于被他给打开,几乎就要忍不住欢呼出来。

第二日才吃过了早饭,便听见外面传来阵阵喝骂和嘤嘤哭泣之声,齐星衡连忙过来扒开窗子一看,只见院子当中已经摆好了香案,四五个身材高大壮实的恶道牵着一堆少年男女走到香案前面,看那些少年之中,大的不过十七八岁,小的只有**岁,俱都用铁链锁着双手,男女分成两串,在朝南方位一字排开。

“啪嗒”一声,胸前有一件东西掉在礁石上,是一个黑色小布袋,袋口上有四股金丝细绳相互纠结扎住,一面上还绣着四个金色小字“装载乾坤”,看那所用布料非麻非丝,却又细腻爽滑,手感极好,不知道是用什么东西做成的。

他一边对着双剑吐纳呼吸,一边用混元秘法调节体内真气与之混合,一点一点与飞剑只见产生“感应”,这样只需七七四十九日,这两口飞剑就能被他运转自如,如臂使指。

齐星衡静中炼剑,一连三天,直到第四日夜里方才完成第一步骤,缓缓收功,将双剑放回乾坤袋中,心中又想起傅时乐和雷起龙,便想先过去看看,顺便让杂役道士送些饭食过去一起吃点算了。

来到后院禅房,却不见二人,齐星衡心想,是不是两人不想在五台山住着,已经离开了。找个小道士一打听,才知道,这两人这几天每天都去普济寺大殿内的文殊菩萨像前跪拜祷告,这时正是拜菩萨去了。

虽然佛道殊途,但文殊菩萨也是有大智慧的人,太乙混元祖师等人住在五台山,却不破坏文殊菩萨的道场,普济寺也是每天都有小道士打扫,只是没有僧侣主持罢了。

来到前大殿,还没跨进门槛,便感觉到一股无匹的气势迎面压来,齐星衡心中一惊,连退三步,抬头一看,那文殊菩萨金身竟然放出佛光,仿佛活过来一般,坐下青狮也瞪起一双大眼,金光直射出一丈多远。

大殿之中忽然响起一个宝相庄严的声音:“齐道友不必惊慌,我当年与乃师也算故人,今日我显圣收徒,还请齐道友进来观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