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从你家里房间的布置,推敲出你大概很喜欢米黄色。”

“老妈,我头痛,人好难过。”她全身乏力的回应,

“为什么?”几经挣扎,她终究按捺不下强烈的好奇心。

对于罗慧珊的深夜造访,她早就习以为常,眼皮抬也不拾一下。

独催催不如众催催,姊妹们,大家一起上!

大概在屋子里关得太久了,竟然连最讨厌的走路,如今也别有一番滋味。

夏日的黄昏,夕阳红艳如火,霞云满天,虽置身于丛林中,没有青山,没有绿水,却有着一份闹中取静的沉思。

没有目的地,她随性的走着走着,佟家那栋大房子,渐渐被抛得愈来愈远,心灵则是轻松自在。

“叭,叭。”

突如其来的喇叭声响,将她由自我沉醉的世界中唤醒。

“你想去哪里?如果不是太远,我可以送你一程。”沈拓将头探出车窗外。

“随便走走而已,你呢?”她面带微笑和他打招呼。“我的秘书请产假,白天琐事太多,只好利用下班时间来向靖杰借计算机,整理这些烦人的玩意。”他指向后座堆满箱的数据。

“公司不是也有计算机,留在公司加班不好吗?何必这么辛苦,抱着这一堆小山高的卷宗,到处乱跑。”她暗自咋舌,上班似乎是挺辛苦的差事。

“我输入的速度,慢得可以媲美蜗牛走路。既然必须花费大半夜的时间和计算机对抗,当然得找个舒适,又有专人伺候的工作环境。”他真懂得苦中作乐。

“没有其它人可以帮忙吗?”她有点同情他。

“你想如果有,我会落得如此凄惨吗?”他一副苦不堪言。

“我帮你,如何?”她兴致勃勃。“不对!应该说互相帮忙,各取所需。”

“此话怎讲?”他被弄胡涂了。

“你缺少可以替你keyin数据的人,恰巧我的中文输入挺拿手的;而我又刚好闲得发慌,帮你工作正好能让我打发时间。这不就是互相帮忙,各取所需。”她对这个自助助人的好主意,十分满意。

“也对。”他为了表示诚意,特地下车,向她伸出友谊的手。“祝我们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她笑逐颜开的握手。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佟靖杰绷着脸喝道。

他将车子停放在沈拓的车后,阔步的走向段蓉蓉,并且无礼的打掉好友的手,顺势将她拉了过来。

在车上,远远的看到他们俩有说有笑,本来就已经是满心不悦,而阿拓竟然过分的握着蓉儿的手不放,令他更加怒火中烧。

沈拓对于他孩子气的举动,又好气又好笑。瞧靖杰霸着蓉蓉的模样,像极了打翻醋坛子的丈夫。

他心中倏然一动,莫非…靖杰是在吃他的醋?

“你今天回来得好早。”段蓉蓉喜出望外,难得他会准时下班。“咦!身体不舒服吗?脸色好难看。”

她踮起脚尖,用手触摸他的额头“很正常啊!”“我身体好得很,你的脚伤还没有好,怎么可以四处走动?”她的关心消了他些许火气。

“拜托!我的脚早在八百年前就好了,要是再不动一动,会生锈的。”

“要动在家里就可以动,大老远的跑出来做什么?”

“散步啊!”“顶着大太阳,连帽子都没戴,散什么步。”他的斥责声中,有着连自己也未察觉到的爱怜。

“你也太夸张,太阳公公老早就回家吃晚饭了。”她又不是豆腐做的,哪会这么不济事。

“喂,喂、喂,你们两个请注意一下,还有我的存在。”沈拓找个空档插话。他们当他是木头人,还是不会动的背景?恚你改恐形奕恕沽税桑?

“我还没问你哩,你怎么比我还早下班?”佟靖杰诘问道。

“等一等,你言下之意,好像是说我『跷班』。”沈拓听出不对劲。

“不是『好像』,本来『就是』。”他加强语气。

“天地良心,我做牛做马的为公司卖命,你却这般误解我,这天理何在,道义何存?”矫情的他指天指地的发出不平之鸣。

“靖杰,你误会阿拓了,他带了一大堆的工作回来,准备熬夜赶工呢!”

段蓉蓉不晓得那两个大男人是闹着玩的,当真以为佟靖杰在怪罪沈拓偷懒,忙着替他开脱。平时在佟奶奶跟前,这喊得拗口的名,如今心急之下,打死也不叫的“靖杰”这两个字,竟然脱口而出。

佟靖杰被她轻轻柔柔的一叫,嘴角喜悦的上扬,但为了避免令她尴尬,不予点破。

她没注意到他的暗笑,但沈拓的那双贼眼可没有放过,且更加确定他先前的揣测。靖杰对她的想法,已经有所不同。

可惜他们似乎迟钝得毫无自觉,看来是不点不通,想来只有牺牲小我,扮演月下老人的伟大使命。不过,他那副乐在其中的贼样,一点也瞧不出来,他哪里牺牲了。

“你有没有听见我说的话?”段蓉蓉见佟靖杰对她不搭不理,提高了嗓门。

“你吼得这么大声,想不听也很难。”他取笑道:“这件事阿拓早就向我报备过了,我们是在闹着玩的。”

“你们好坏,联合起来欺负我。”她气呼呼道。

“我们说话本来就是这副德行,要怪只能怪你断章取义,没弄清楚状况。”他得把话说明白,省得这个小小的插曲,破坏彼此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友好关系。

段蓉蓉被他反驳得无话可说。谁叫自己鸡婆,多管闲事!

“靖杰,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得救了。”沈拓眉开眼笑得手舞足蹈,暗地里留心着好友的表情。“蓉蓉答应帮忙,我这堆烫手山芋总算可以处理掉了。”

不负他所望,佟靖杰果然反应激烈。

“你们什么时候熟到称名不道姓了?”他酸气冲天。

“蓉蓉,你介意吗?”沈拓咬着下唇,制止自己爆笑出声。

他现在才知道,男人吃起醋,比女人还厉害。

“当然不介意,大家都是朋友,叫名字也比较亲切。”她认同道。

“就是说嘛!”沈拓忙不迭的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