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可以为他证明,是他先找你生事的。”

她们与社英豪的关系尤足耐人寻味。她们自称是杜英豪的侍婢,杜英豪却介绍她们是患难之交的朋友,在击破霸王庄时,她们也出了很大的力。

卢大方先还没注意到这些,此刻为了询问吴老头儿等人的来意,追出一看,他才看见桌上的菜,顿感脸上大无光采。

杜英豪朗声道:“各位朋友,卢庄主在本地土生土长,他请得到人帮场助拳不足为奇,杜某不怕他们人多,却怕他们一手掩尽天下人的耳目,把不是都放到我头上来了,因此杜某请各位一起进去,不敢要大家帮别的忙,只要主持一份公道。”

“前辈太谬赞丁,再晚只因缘凑巧,为武林除了一个败类,也跟武当生了一点误会而已,事情才两天,前辈竟知道了?”

许久道:“这是我私底下的看法。当然,对看外人,我不会表示出来的,总要多找一点他们的错。”

那年轻的道士还要开口,杜英豪已沉下脸道:“凌云道长,假如你是这样子教徒弟的,我连话都不跟你说了;反正现在已有不少江湖朋友在场目睹,是非曲直,自有公道,你们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好了。”

杜英豪笑道:“我相信焦雄这些年已经很少自己动手了;强的有漠北人熊出头对付,差一点的则有他手下一批爪牙去应付,他根本连功夫都拦下了。十多年的养尊处优,使他变得胆怯、怕死,所以漠北人熊一死,他只有落荒而逃了。”

赖皮狗道:“小雷神的手底下功夫很平常,可是他却是本城的捕快头儿,我们若是找上他家,他可以抬出公事来压人,杜爷就没办法了。”

其他几位押同一门的也都跟看吆喝起来。

这姓雷的中年人却随便地点点头道:“好!马老板,别人都到齐了、只有您的大驾可真难请。”

“这个我也不怀疑。我向霸王庄公开挑战,就是向你们这些牛鬼蛇神摆明了敌对的立场,你们的同党绝不会放过我的;但我相信他们绝不是为了义气,也不足为了替你们讨债报复,而是为了他们自己。你们两个是完了,如果你们够聪明,就不要再回霸王庄去,没有人再会把你们当兄弟了,倒是有不少打落水狗的人。”

宋兴低头不说话;那边的陶平却瞪眼叫道:“谢老头儿,东西你们收下了,还有回执在我身边呢!你就想不认帐。妈的二你跟焦大哥打交道也不是第一回了,还装那门子小脚,难道说跟霸王庄来往还丢了你的人不成。焦大哥是给你面子才跟你们称兄道弟的,平日里你们不知捞了多少好处。怎么?这会儿你们以为焦大哥失势了,就想翻脸不认人了。”

赵子昌道:“黄老哥,你何苦为这狂徒气成这个样子,自己的身子保重要紧,反正事情已经闹大了,不是你私下就能了结的,等贵门的长老齐聚后,再给他一个狠教训就是。”

所以你们要小心,斟酌情形,若是对手太硬,你们明着吃不了,就用暗的,务必要放倒他们。”

杜英豪依然是不感兴趣地道:“他们手底下的真本事如何呢?”

”王月华悄声道:“杜爷,丁家在川东颇受尊敬。”

许久笑道:“你没理由生气,杜英豪又不是你的老公。”

水青青冷笑不语。王月华道:“其实,凭你的武功,足可以在圈子里坐上第一、二把交椅了,你何必要用毒蛇来杀人呢?你可以更出名的…。”

“我叫徐大叔派人去找她不行吗?”“不行,使用这种手段的家伙多半没什么真功夫,你一张扬开来,他不敢现身了,我可不惨了。”

“可是她会要你的命呢|”“逼我防备着就行了,后来我不是应付得很好吗?男子汉大丈夫,当迷则迷,当醒则醒。”

杜英豪忙道:“你可别折了我,咱们在镇外的高粱地里干过那事儿了,你若是我的女儿,,我岂不成了乱伦的畜生了。再说你的脸上看起来还不见老,脱了衣服可就原形毕露,少说也是三十出头了,我才二十九,比你还小看几岁呢?我怎么养得出这么大的女儿。”

“他们穿看整齐,倒不是盗贼之流,一定是焦霸王的手下,我想他们不会杀你的。”

推断是合理的,只不过令他不解的是那些人干吗要在高粱田里来喝酒呢?

“那是一定的。换了我是焦雄,也得在暗地里动他,要不就得伸直脖子挨揍了。”

杜英豪用手敲了一下自己脑袋道,“谁说我心裹不欢喜,我心裹欢喜得要命,但是我不能娶你。”

招呼看。

杜英豪被她看得有点不自然;伸手摸摸自己的脸问道:“怎么了,是不是我的脸上有块黑灰?”

杜英豪的气不打一处来:冷笑道:“这倒好,我的拳头不能打他,他的剑却可以毫无顾忌的向我招呼,你为什么不乾脆叫我站看不动,给他砍一下呢?”

想了半天,除了丢把漠九八熊搬出来做靠山之外,另外先遣了混江五条龙下来,看看能否找个机会先给他一下子。

说看抛出了骰子,是个七点。

“杜爷,昨夜不止你一个人喝醉了,一屋子的人差不多全醉倒了,现在还有好几个倒在我门口呢。”

“我也是江南总督府裹的女差官,奉谕办案缉盗的。”

“哦,那么借问尊上又是那位前辈呢?”

这等于是妓院的保镖了,那实在是很丢脸,但是他欠了债就得还,杜大英雄不干赖债的勾当。再者,陶大娘那儿没有逼良为娼的黑心事。她那儿的姑娘虽是迫于环境而卖淫的可怜虫,每人却都是自愿的。杜英豪认为保护她们不受欺负,也算是侠义行迳了。在这个理由下,他留了下来,而且还说过,做满十个月,还清了欠债,他立刻就走。

柳中川笑看轻叹了一口气:“她的剑法只是过得去而已,但文才在一般习武的圈子里倒还不落人后。就是这点书读坏了,使她眼高于天,对谁都看不上。”

“那是她值得骄傲的,她的诗画都很好。”

“杜兄,我们这种人家择偶,只有在武林中找;因为一般书香斯文人家,绝不会要个舞刀、弄剑的媳妇进门;再者,舍妹也受不了那种拘束。”

“武林中文武全才的世家子弟也不少。”

“但是能够被她看中的可难得。昨夜她会晤杜兄后,却对杜兄倾佩得五体投地。”

杜英豪一听,心中知道要糟,连忙道:“惭愧!惭愧!昨天小弟因酒醉失态,可能得罪了她。”

柳中川笑道:“这倒没有,而且她还说杜兄侠士风流,不事虚伪,是真正的英雄风采,她要去邀几个手帕姊妹,到黄鹤楼去为你声援,今天一大早就出门了。”

“柳小姐的盛情便在下十分感动。”

柳中川道:“舍妹也没几个好的知心姊妹,而且都已出阁,跟她一起上黄鹤楼的可能不大,她只是借这个藉口出门而已,我想她会在路上等看杜兄的。

”杜英豪这下子可直了眼。

柳中川又笑笑道:“舍妹经常一个人出门,而且她的阅历也够,以寒家一点徵名来说,倒也不必怕人欺侮她;只是她的脾气太坏,容易生事,杜兄若是遇上了,请多劝劝她。目前她大概只肯听杜兄一个人的话,我这做兄长的可实在惭愧…。”

杜英豪十分为难。对方若是直说要把妹妹嫁给他,他还可以婉拒,假如要他照料一下柳小英,他也可以推掉;但是人家只请他遇上时劝劝柳小英,并没有肯定地要他如何,他除了答应之外,又能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