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我那时候……很不听话,一定让你们很烦。”陈凌低着头说。

陈凌将自己对时景峰的情感深埋于心,期冀着某一天可以烟消云散。却没想到,自己是把一颗种子植在了心田,经过岁月浇灌,非但没有磨灭痕迹,反而日益壮大,一路繁茂生长。一个不经意间想起,竟已长成参天大树,深蒂固,不可撼动。

时景峰说罢在陈凌肩上重重按了一下,他手心的热度透过披在她身上的他的外套,渗进皮肤,沁入骨髓,流入血。陈凌清清楚楚的感受到一种叫做温暖的东西,从肩头注入,顺着血管和经脉汇聚在心尖,暖暖的,热乎乎的。

当初为了争取到陈凌的监护权,时景峰也着实费了一番气力。

吊带短裙的陈凌在舞厅绚丽的灯光下疯狂的摇摆,甩着长发,嫩白的胳膊随着音乐打着节拍。仿佛这样便可以让她忘记悲伤,忘记给她内心划下伤痕的人。

起初学校老师念在她正承受着丧失双亲的悲痛,总是好言相劝,鼓励她尽快振作起来。日子久了,不见她有丝毫收敛悔改的意思,老师也开始恶言相向,或许那其中更多的是一种激励,但那时的陈凌逆反心理极强,因而变得更加无法无天。最后只得由时景峰为她办理了休学手续,如若不然,便只有退学一条路。

什么时候,在他面前,她竟把自己的姿态摆的这样低?仿佛时刻都是等待宣判的罪人,想看他的时候不敢正视,有要求的时候害怕拒绝,再也没有了往日里的那份肆无忌惮。

“今天去上班吗?”肖泾北草草结束了早餐,沉声问凉夏。

校外不远处有一间西餐厅,是从前c大的一个学生开的,面积不是很大,环境却是出奇的好,味道也很不错,最重要的是相比外面的西餐厅,那里的价格要低不少。c大很多学生都喜欢去那里体验一番小资情调,特别是情侣,一到平安夜,情人节,那里定然是爆满。

肖泾北脸上勾起一个释然的笑,放开怀里的人,继续一口一口的把碗里的粥吃掉,只是眼睛却一直粘在凉夏脸上。凉夏看着他把粥送进口中,随着吞咽的动作,喉结也跟着一沉一沉,她心里突然就有些惶恐。

“你……你笑什么?”凉夏知道自己一定是满脸通红,不敢抬头,嗫喏着说。

之后两人是在一阵窃笑声中尴尬分开的,方磊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偷偷溜到他们附近,免费看了一场缠绵好戏。凉夏耳都烧得通红,羞愧的头都不敢抬起来,匆匆跟司泾北道了声“注意身体,多喝水”,连保温杯都没顾得拿就一溜烟跑掉了。

在宿舍里几个室友与凉夏说起司泾北总是“你家司北”,凉夏一时嘴快也没在意,说过也没发觉什么不妥,却被另一人捉着方才那句话不肯放过,“哎呦,泾北,你啥时候变成沈家的了?这自古都是娶媳妇,嫁女儿,怎么沈家是要娶女婿的?”

肖泾北一把攥住凉夏的手腕,“明天上班的时候拿下去就好,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