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拽了下衣服,“我喜欢。”

见庄续不答,小弟撇了撇嘴,左右看确定没别人,又坏笑着凑上去,“跟老大在野外那啥了?”

庄续蹲下身,黑色的靴子挨着青年的脸,讥讽,“你也算个男人?”

他瞪大眼睛捂住脖子,“医生,我不会哑巴吧。”

“那就难怪了,味儿这么浓,肯定是用香精和色素勾兑的,喝了不健康。”方灼有点嫌弃,“我能不喝吗?”

“背过去,我先给你擦背。”

周猝还破天荒的摸了摸它的狗头,德牧忘乎所以,高兴地在地上打滚,完全忘记楼下还站在狗窝前的老父亲。

周猝接过口罩的一边,帮他挂上耳朵,“今晚搬回楼上睡。”

周猝如同一只孤勇的野狼,站在狼藉的房间中央,浑身都散发着凶狠暴戾的气息。他的颧骨青肿,眼角和嘴角破皮,白色衬衣被锋利划破,到处都是殷红的血迹。

方灼惨叫一通,见没作用,便开始轻柔的抚摸男人的狗头。

男人浑浊的眼里放着冷光,猛地加重手上的力道,方灼疼的五官都皱在一起,而男人的脸上竟然闪过一丝快慰。

等他到的时候,里面的人已经等得不耐烦,开始摔东西,刚踏进去,一个花瓶砸过来。

周猝敏捷的抓住,直接扔回去,瓷瓶在对方脚边炸裂开,瓷片飞溅,割破了那人的脸。

周丞不甚在意,嘲讽道:“许未来知道你戾气这么重吗?”

周丞知道父亲的干事情以后,心里一直挺乱,觉得以前的自己就是个傻逼,他一直怨天尤人,觉得父亲偏心,觉得自己被个野种骑到头上,是最委屈,也是最有资格骂周猝的那个。

结果全他妈不是。

后来,他听说周猝在南方混出了名堂,并且广撒网,要重金请一只上好的白玉玉瓶。

也不知是出于想要补偿,还是想借机看看这个仅剩的亲人,周丞立刻派人四处打听,整整半年才弄到个还算满意的。

周猝坐到沙发上,沏了两杯铁观音,“我要的东西呢。”

周丞把一个锦盒拿出来,推过去,“梦话,存在感很强,一下又一下拉扯他的神经。

庄续起床下地,直接把人拎起来扔了出去。

方灼坐在地上,一脸懵逼。

“老、老大?”出来撒尿的小弟珠正好路过,一脸纳闷,“啥意思,被撵出来了?”

方灼站起来,拍拍屁股上的灰尘,一把揽住小弟的肩膀,“哪能啊,老大我一个人睡习惯了,你们宿舍不是有空床?我以后跟你们睡。”

“老大,你得有个心理准备。”

小弟怪不好意思,开门的时候小心翼翼,生怕把屈尊纡贵的方灼给吓跑了。

方灼起初面带微笑,很淡定,直到门缝翕开,一股混着汗臭脚臭的味道迎面而来……真的很让人窒息。

方灼:“我觉得我还是……”

小弟忙拉住,顺便把里面的几个兄弟招呼出来,推着方灼往里走。

五分钟后。

方灼鼻孔塞着卫生纸,坐在大家齐心协力铺好的床上,“大家辛苦了。”

“老大你带着我们讨生活更辛苦。”

小弟们笑成了弥勒佛,嘴巴比抹了蜜还甜,就冲这个,也必须留下来。

当天晚上,方灼第一次体验了集体宿舍。

磨牙、抠脚、说梦话,还有一位大兄弟睡得好好的,突然站起来,咬牙切齿的朝空气挥拳头。方灼吓得一晚上不敢睡,生怕他掏把刀出来,把全宿舍都给砍了。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外面就响起了吵闹声。

赵七去唯一的单间敲门,见到一张不太熟悉的脸。

庄续:“他不在。”

赵七傻愣着,“那他在哪儿了?”

刚问完,方灼从他身后的一间房里探出头,“这儿呢。”

赵七一头雾水,匆匆进了房间,“老大你这是被撵出来了?”

旁边的小弟立刻把方灼昨晚的借口又说了一遍。

赵七深信不疑,开始说正事,“今天一大早,涛哥发了道悬赏。”

方灼眉头皱起来,“找人?”

赵七在通讯器上点了几下,发了张照片过去。

照片上的男人俊美得不像话,他有一头金色的短发,皮肤白皙如玉,五官深邃立体,红色薄唇勾出弧度,这是一种很公式化的笑容,而最令人不容忽视的,是那双蓝色的眼睛。

透彻冰冷,像是冻结的深海。

啧,有点眼熟。

方灼:“老七,这什么人?”

赵七一脸神秘,正要憋大招,旁边的人先叫出来。

“卧槽!他可是我偶像,最强基因。”说着那人又不蔫了,“可惜那是二十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