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这么多人,还怎么啦?萧,萧队,你有证据吗?”赵晓明的脸色已经由苍白转成了通红。

两人八点半才从床上爬起来,因为都饿了。萧乾从乔虹的目光里看得出,她晚上肯定还希望来次。萧乾是过来人,他能理解刚尝到性茭滋味的人的那种心理和生理的齐心合力。故,他觉得晚餐应该吃得好点儿,以补充下体力。说实话,他体内也有了蠢蠢欲动的征兆。于是,萧乾建议到外面去吃,并且自己买单。魏光给他的五万块钱点还都没动,守着这堆现金不请乔虹吃点儿也有些丧良心之嫌。萧乾还想过要拿出些钱请全队的弟兄们,当然是不会太奢侈的吃顿。要不是有这么多事,这个想法应该已经兑现了。萧乾和队里这些弟兄们还是很有感情的。这个世界虽然很大,人口亦多,但真能在短暂的生命中能把命绑在起共事的人毕竟不多。

“这有什么好说得?我俩真是光屁股长大的关系。”萧乾咧咧嘴,头又有点儿疼。

“我在江边。”谭欣犹豫着告诉了魏光自己的位置。

乔虹把萧乾送回家时已是凌晨四点多了。乔虹在楼门口先下了车,并拔出枪上了膛,她在门口搜索了番,没啥不对劲的地方。萧乾则毫无顾虑的瘸拐的上了楼,他知道至少今天不会再有什么潜在的危险了。

萧乾并不知阿静会来,便急急忙忙跑到屋里去换衣服。在漂亮女人面前穿着太随便是令人很不安的。当然,要是丑女人就是另外回事了。

当天晚上,王禹用部新手机新号码拨通了父亲的秘书肖云的手机。对方客气地问是哪位?王禹有意沉默了几秒钟,才缓缓报出了自己的家门!对方显然吃惊不小,沉默了须臾后,告知片刻后打过来。看样子他此时不太方便。王禹挂断电话后,坐在沙发上静静地等待。他住在二楼的主卧室里,其他四人,两人在楼上的另间卧室,另两人在层。王禹告知四人,没有他的允许,谁也不准外出。几人都是吃这碗饭的,懂得规矩,不须王禹过分叮嘱什么。别墅内的家具基本上够用,包括行李和应生活必需品。王禹为自己和其他四人都配了手机,交足了话费,且都是不记名的全球通。

第二天,魏光和阿静返回了大陆。沙木森和阿宝是乘下班班机回去得。时间仅隔四十分钟。老虾仍留在老宅子看家。

魏光执意婚礼切从简,甚至有些范家的亲属都未得到通知。参加婚礼的人数只有三十余人,并且婚礼也是在老宅子里办得。参加婚礼的人,活人不足十人,就是邱明老虾林莽和当时尚不到三十岁的沙木森等干兄弟。死人二十人,他们是阮文阿青朗月等人。魏光将这二十人的骨灰盒摆在老宅子里的间空屋内,焚香祭奠。这些兄弟是在与巴爷的搏杀中相继死亡的,且死得个个仗义,人人惨烈

新世纪的案子已过去了个半月,涉案的主要证据也大都落实。王禹在香港的同案乔文程等人的案卷也早已转了过来,赵晓明为此还亲自率员去了几趟香港,他本来点名让乔虹随自己前往,但乔虹干脆拒绝了。

观众跺脚,观众呐喊,观众疯狂

范老爷子的案子有些怪异,若是掰开了说,就是警方和地方法院都知道他的根底尚有很多没有挖出来,而当时不得不结案的原因,也是恐怕夜长梦多,担心再生出事情来。况且,范老爷子那时的身体状况已然是不太好了。老爷子在公堂上又是绝不配合,查到哪儿算哪儿,有多少证据就说多少事儿,判死判活更是听天由命。所以,法官们亦是筹莫展,十分棘手。而这样来,就是在老爷子被判了终身监禁,不得假释后,官方对他在狱后的探视问题上亦是十分的谨慎和监管甚严。只有与其确有血缘关系的人才能每月探视次,并且时间被控制在二十分钟以里。还有,探视时,至少有两名以上狱警在旁监视。如此来,自然是十分令人厌烦。范老爷子的脾气又是坏的出奇,他如何能够受得了?!次他欲将监视的狱警赶出探视室,但狱警不走,后惊动了监狱长。商洽之后,狱警当然还是不走。范老爷子那时还能走动,生活尚能自理。他大怒之下掀翻了桌子,踢倒了椅子,还打了名狱警的脸。然后道:你们他妈的在这里吧,我走。”范老爷子回监号了,并且从那以后,他拒绝再见家人。以后的几年里皆如此,他不再见任何人。

忽然,从舱外响起了刺耳的扬声器的喊声:停船检查,我们是警察,停船检查”扬声器的声音直在响,喊得是广东话,魏光听不大懂,但感觉到事情不妙了,且很糟。舱底的十几个人都是广东人,听到喊话都慌了,除了两个女孩外,其他人都往舷梯上边的门跑过去。

拿马蚤是个不大的诚市,只有二十多万人口,建筑物也多是老式传统的,但很古朴,可典雅便谈不上了,因为这个拉美小国在历史上并没有多少翻天覆地的变迁和山呼海啸的所谓“革命”。它直相对稳定的过度到今天,文化方面亦然。虽亦受到西方的些潮流的影响,但本质上仍是以传承文化为主流,敬奉古老的仪式和礼节,这点从些年事稍长的人身上的穿戴便可看得出来。年轻人要相对开放些,但因世袭宗教与社会整体风气依然的缘故,还是较有节制。总之,这座巴哈马的首都小城还是很恬静的,并且只有几条主要街区显得热闹繁华些,而多数街区仍是安安静静,闲逸少尘。另外,巴哈马的自然资源不多,很多工业方面的资源都依赖进口,这在无形中又减少了许多竞争,同时,亦减低了很多贪欲。这就是令这座小城直维系着本应有的安宁和相对稳定。但暗流亦是存在的,尤其是近些年从亚洲移民过来得些人,虽然为这个小国融入了些资金,但亦带来些与人文相克的贪婪和卑劣,像王禹这种人便很典型。他是在所谓“革命”的广场隅长大的,体内自然也就滋生着与文明相悖的毒素。从这点上讲,巴哈马政府也是大意了,如果让王禹这类毒民入侵得多了,那么巴哈马的单纯也很快会成为过去,用过的手纸会在拿马蚤和其他城市的上空放浪形骸地飞扬盘旋,肯定还会撒下阵令人毛骨悚然地笑声

“我到不是怕他,我是怕你。”阿静微微笑着,在谭欣旁边坐下了。

“想不想出去?赚钱,赚大钱!你说你个大男人,闷在这个破店里,就算把这个店送给你,再把老板那家子连汤带碗的贴给你,你说你养着他们干吗?有那个功夫真不如去搓个背,泡个脚兄弟,龙哥这话没错吧?”龙虾紧盯着魏光问。两只眼睛调整了下角度,刚才是左高右低,现在是右高左低,但目光还是老样子。

“没了吧?”快吃完饭的时候,魏光忽然问道。萧乾知道他指得是什么,便叹口气点点头。在这个问题上,萧乾在魏光面前是有些抬不起头来。但他也无奈啊。

“还有我什么事儿?案子不是破了吗?人你们也扣了,是没我事儿了。我现在拿得是退休的钱”

“最快也得后天上午,今天已经完了,明天办手续。”

萧乾回到家时,乔虹还没回来。他把糖果袋打开倒在厅里的茶几上,嗬,显得挺多,花花绿绿很好看,再说摊在茶几上也显眼,乔虹进屋就能看见,肯定又要惊乍起来。其实萧乾也挺喜欢乔虹,但确是像朋友,姐妹,也就是家里人那种喜欢,别的,就没啥感觉了,人是挺怪,萧乾有时候也纳闷地想。

“就是那天在这儿被钉在墙上的那几个小子。”萧乾直言道。

邹老师和魏光以及数名亲属此时亦站在人群里。当邹老师看见丈夫被绑缚着从卡车上推下来时,几乎昏厥过去。几名亲属使劲地搀扶着她的身体,使她不致于倒在地上。魏光则被眼前的情形吓得魂飞魄散,他大张着嘴,却发不出声音来,就那么惊恐地看着父亲被两名民警架到了个土坑前跪了下去

萧乾站住了,他想和弟兄们打个招呼,可头部忽然又剧烈的疼起来。帮昔日的下属看着满脸浑身是血的萧乾也都愣住了,时确定不了这个血人是不是队长?!

萧乾踏着脚下虚若浮云般的地毯来到了2288房门前。他没穿警服,着身半旧的休闲装,虽然亦是品牌,但从价格上看显然是假货。他又次看清楚了门上的号码2288后,这才按响了门铃。很快,门开了出现在门里的女人令萧乾眼前骤然亮,这确实是个不同寻常的漂亮女人。身高概在168米左右,眼睛虽不是很大,但却光泽亮丽,眉目自然也就带出了几分情来。这是从娘胎里带出来得,媚气,而绝非长大后生憋硬挤出来的矫揉造作,更不是东拼西凑了若干盎司嗲出来的。女人的下嘴唇比上边略厚,唇线分明,人中处深凹,这也是能给人留下极深刻的印象的。另外,女人似乎连素妆都未上,细腻白皙的张稍长的脸上,目了然,就是其本来的肤色。但她显然用了香水,所以,便就有了股淡淡的暗香徐徐融入了萧乾的嗅觉里。

“养殖没搞,养那东西麻烦,没听人说吗?家有万贯,长毛的不算。那东西说死就死,死片,谁也拦不住。果园有,离这不远,有两里路,那半拉山上。”老头往西边扬扬脸,又把目光盯在了电视上。屏幕上这会出来了个青衣,尖着嗓子在乐队的紧拉中进行着慢唱。

“老哥喜欢京剧啊?有雅兴。这东西般人还欣赏不了呢,听不懂。”

“是,这老戏般人是听不懂。现在这年轻人懂个屁?他们往电视上来我就生气,女的是露个猪肚脐,大肘子,男的是留个秃蛋头,那算啥本事!光屁股谁不会?不要脸还用学啊?我还听说了,现在干啥都得考,可就不要脸啥手续都不用,是咱们国家目前唯可以无照经营的事。”

“是。”萧乾也笑了:老哥看问题挺透彻啊,同时也尖锐。”

“都啥岁数了,要是连这都看不出来,那不完啦?”老头有点儿高兴了。

萧乾出了门朝老头说得果园方向走去,他是绕着山腰走得,老头也没出来送送,那几只大狼狗又虎了巴叽的叫了阵子。

二十多分钟后,萧乾绕过了半座山腰,来到了这座山的西面。他首先感到了阵凉爽,然后便看到了很大片绵延着的果园,并闻到了阵果树特有的气息。他振作了下精神,继续走去。

果园周围没有围墙或丝网之类的栏挡物,而是到处通达的,萧乾看到园子里有工人在摘树上的果实,边往树下的筐中放去。他便抬头往树上去看。只见有二三个或五六个结在起的果实沉沉地垂在树上,果实发着青绿色,很硬的样子,显然尚未到成熟期。萧乾初时以为是个头较小的橘子,但细看时又不大像。因为橘子的皮不是很光洁,且多处有凸凹,但这种果实的外表则相对光滑。他走到名工人跟前问道:师傅,这是什么水果啊?”工人抬头看看萧乾,又留意了下他背着的枪,目光落下时又显然看到了挎包外露出的鸟尾巴。这才慢吞吞地道:金柑。”萧乾确实头次听到这个水果的名字,但也没往心里去。总之,无非是种水果而已。他朝果园深处走去,又看到了些梨树和苹果沙果树,但树上已经没有了果实,秋深了,这些果实已经过季了。

萧乾又注意到这里也没有电线杆,那么这里也是用柴油发电机的。再往前走了段路。萧乾终于听到了柴油机的轰鸣声,虽然声音有些发闷,但在寂静的山里仍是很刺耳。他寻着声音走去,在片不大的空地上出现了多间简易板房,结构颜色都与在林场见到的大同小异,在离板房不远的地方有个较大的蓄水池。走近时,萧乾看到了那条清澈的泉水。而柴油发电机的声音就是从这些板房里发出来得。萧乾看到这切后,对自己这次来得目的已经打了很大的折扣。他下意识地看了眼露在挎包外的漂亮尾巴,在心里说了声对不起。也许这只斑鸠的老婆孩子正在鸟巢里嚎啕大哭,并对自己诅咒不已。当然,骂得肯定是鸟语。萧乾苦笑了笑,他已经打算离开了。这时他看见有工人在不远处经过,这些人甚至都未向他看眼,很闲静的样子。萧乾举目远望真是片恬静的景致,比之城里的嘈杂和喧嚣,这里真是别有番清雅,淡泊词概就是由此而来得吧。

萧乾本想在蓄水池里洗洗满是汗渍的脸,但看到池中的水是那般清澈透亮时,便又打消了这个念头,也许这是工人的食用水吧?他想。这时,他忽然看到了几根很粗的电缆线在池边扎进了地下,他这才注意到电缆线是从板房里延伸过来得。莫非地下还有需要用电的场所?这个念头在萧乾的脑际中掠而过时,他刚刚松懈下来的神经又绷紧了。但从这里是看不到电缆线通向哪里的?萧乾把挎包换换肩,他决定再转转,再看个究竟。

第七十七十二章

第七十章

萧乾顺着条砂石路朝西边走去。他仔细看了这条路,只有薄薄的层砂石,下面便是泥土,看来只是简单的人为行为,并未投入多少资金。但萧乾亦在路上看到了大车的轮胎痕迹。也许是往山下运水果的车?他琢磨着顺路走去,概在走出了05公里的座山脚下的路边上,萧乾看到了个立在路边的路牌,上面写着,仓库重地,游人止步!萧乾没理会,继续往前走去概又走了有十几分钟的路程,萧乾看到了两扇很大的,镶在山脚下的铁门。怎么这个仓库在山里?莫非把山掏空了当仓库?这到是个好办法。萧乾来了情绪,便径直朝大门前走去。两个年轻人快速从几棵树后走了出来,并拦住了萧乾。

“这里是仓库,非工作人员请绕行。”名小伙子还算客气地对萧乾道。另名年轻人双精明的眼睛直打量着萧乾。

“这仓库很别致啊,在山里。萧乾打量着很规矩的铁门连连点着头道:有创意。”

“这样不是省地方吗?”还是刚才说话的小伙子道。

“我能参观下吗?我这人好奇心挺强的。”萧乾尽量笑得很诚恳。

“不行。”小伙子干脆拒绝了,并且口吻也很严肃,毫无余地。

“不就是种得果树吗?这还保密啊?”萧乾仍笑着道。但小伙子不再理会他,而是朝树荫处踱去。萧乾拿出烟卷来快步朝小伙子走去。而小伙子忽然敏捷地转过身来,并且下意识地做了个护住门面的动作。

“抽烟。”萧乾拿着烟朝小伙子递过去,脸上仍挂着笑。小伙子松了口气,把身架撤下来道:不会抽。谢谢。”他抬起右手朝萧乾摇摇,后者清楚的看到他的食指和中指有被烟卷熏黄的痕迹。

“你走吧。”小伙子盯着萧乾道。然后便不再说话了。

“好。哎,前边能过去吗?”萧乾自己点着烟卷后问道。

“前边有网围拦,你还是从原路走吧。”小伙子道。脸上连点儿表情都没有。萧乾答应着转过身朝来路走去。走出段距离后,他就琢磨上了。他从刚才那个小伙子快速转身和搭成的架子上看,这无疑是个练家子,并且下盘很稳,绝不是三五年的功力所能达到的程度。可是,个果园或者是林场,雇练家子干什么?这有什么可偷得?再说这山上连条正经路都没有,就算偷袋果子,真还不够出汗那点儿钱呢?另外,萧乾从那两个小伙子的目光中也感觉到了这俩人不像善类,应该是道上的,或者至少以前是在道上混过的人。那么,他们跑到这山里来干什么?萧乾缓缓走着,但脑子里疑虑却越来越浓重了。他很难把这两个显然会功夫的小伙子跟这片果园联系起来?!看来这里确实有点儿事,就是不知道是什么事?

萧乾走了半个多小时后,来到了跟那个仓库斜对面的座山腰上,这里的树比较多,也显得凉快了些。他决定在这里歇歇脚,也该吃点东西了。他把挎包和枪放在地上,从包里取出食品和水,就坐在树荫下吃喝起来,从这里能清楚地看到那边山下的仓库大门。萧乾边吃东西边盯着那个方向看。他试着用望远镜看了眼,真是太清楚了,简直就是近在咫尺。萧乾决定守候阵子,看看有没有什么异常情况?他又掏出手机看看,点信号都没有。他咽下口面包,又喝了口瓶装水。然后把后背靠在棵较粗的树干上,这下舒服多了。

爬了半天山,萧乾确实感到累了。吃过东西后,他想休息会儿,但不知不觉的便睡着了醒来时已是傍晚。萧乾睁开眼睛首先进入眼睑的就是西山上那片巨大的夕阳的红晕,很大片山体都沉浸在那片巨大的红色里,非常壮观并很有感染力。萧乾忍不住就多看了几眼,然后他又把目光投向了仓库的方向。那里也多少沾染了点儿夕阳的光线,但比之山顶要暗多了。那条通往仓库的窄路山没有人,仓库前也没有人,切都静悄悄的,只有归巢的各种鸟发出各异的叫声,但都很好听。萧乾迷迷糊糊的开始琢磨,走不走?他忽然想起来,乔虹和自己联系不上又要着急了。这山上怎么没有信号呢?

萧乾觉得身上懒懒地,但发现已经有蚊子开始攻击他。他从挎包里拿出瓶风油精抹在身上露肉的地方,这下好多了,蚊子讨厌这股味。在风油精的刺激下,萧乾很快清醒了许多。他决定再等会儿,这么走掉心里仍是有点儿不甘。他固执的认为这个地方还是有问题,至少有些古怪。

夕阳的红晕渐渐散去,天色很快暗了下来。

萧乾的耐力和罕见的韧性使他的性格变得异常执著甚至就是固执了,而这种性格竟导致了他的生都不得安宁。

快九点了。山上变得异常黑暗,弯月在薄薄的云层里若隐若现,似有什么难言之隐不便说出来的样子。林子里偶尔会响起几声很难听的鸟鸣,而那些叫声好听的鸟都沉默着。仓库那里竟然没有灯光,直是黑洞洞的与整座山连成了体。这种情形也令萧乾感到了疑惑,这么戒备到令人不解的程度的仓库门前何以会不点亮盏灯呢?况且这里用得都是自给电,不会有停电的问题。萧乾想着,疑心便不由得又加重了。

山上起了点风,接着便就有了些凉意,估计到了半夜这里还会有点儿冷。秋深了,萧乾能听到周边不时有树叶叨叨着告别的声音飘落下来

九点半钟的样子,仓库西边的窄路上出现了移动的灯光,是汽车的光。萧乾精神随之振,他拿出望远镜对准了车灯光越来越强的方向,很快就看见了辆越野车出现在了视线里。由于光线的原因看不清车牌号。尾随在越野车后的是辆大吨位的厢式货车两辆车驶到仓库门前时,仓库的门开了。萧乾的心亦随着狂跳起来,原来那山洞中竟是片灯火通明两辆车尾随着进入大门后,门便关闭了,那里又变成了片黑暗。

“嗯,有点儿意思了。”萧乾轻声嘟哝着,并且缕笑意爬上了他的嘴角。他对自己的推断有了明确的反馈感到了欣慰。左手上刚才被蚊子咬得几个大包亦不那么奇痒难耐了。萧乾耐心地盯着仓库的方向。天黑后他再没抽过支烟,他怕点烟的火光会暴露了自己的藏身之地。

快十二点时,仓库的门终于开了,萧乾又看到了洞里那片通明的灯火。这次是那辆厢式货车先出来了,它缓缓拐上了来时的窄路,然后便顺路开走了,片刻后它拐了弯,灯光渐渐变淡变暗,终于看不见了。萧乾估摸着货车是下山了。直到这时,那辆先进洞的越野车才从洞里驶出来,但它却朝与货车相反的方向驶去仓库的门又关闭了,山脚下又陷入了片黑暗。只有窄路上的越野车的灯光在黑暗中显得格外刺眼。

萧乾站起身来,他边把挎包和枪背上肩,边紧张地思索着他已经决定跟车,但跟哪辆车呢?如果有问题,那么问题肯定是在货车里。打定主意后,萧乾便摸着黑朝山下走去,他虽带着手电,但在离开仓库方向的视线前是不能使用的,谁知道那里有没有眼睛?路太难走了,不大功夫萧乾已经摔倒了几次,直到能使用手电后情况才好了些。他要尽快找到自己的那辆越野车,然后跟上那辆厢式货车。他现在最担心的是不知道厢式货车下山后会往哪个方向走?他几次举目望去,都没看见汽车的灯光。但他估摸着那车应该回到大营子,因为只有那里才有公路。而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要找到自己的车。来时他直判定着自己与停车地点的方向位置,这也是萧乾的强项。他妈的,又摔了跤。萧乾揉着已经摔了几次的屁股,手又触到了那只露在挎包外边的斑鸠尾巴。这鸟死得点价值都没有。萧乾边用手电照着路,边在心里嘟哝了句。他又跌跌撞撞地朝山下走去。就算他们路熟,可这种路,他们的速度也不会快到哪里去。萧乾安慰着自己,边尽量加快着速度。山里真黑啊,跟六七十年代描写得旧中国真是太他妈样了。

差不多两个小时后,萧乾总算摸到了停车的地方。他打开车门,把挎包和枪扔进后排座上,然后自己钻进了车里。他掉了头,朝大营子的方向颠簸着路驶去。大营子的方向根本没有点儿灯光,现在已经是下半夜两点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