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少爷自恃阅人甚多也是欢场一把老手,可跟眼前这个貌不惊人内涵丰富的老油条比起来,那真是小巫见大巫。

想起在医院里受到的异样眼光,他就恨不得凌空一抓把茶末的脖子揪住狠狠的掐,看掐不死这个倒霉催的穷酸鬼。

要说自打生了小炆以后,茶末这要命的毛病就好了许多。虽说男人是她的常用药,得按时按量的服用,方才能保得平安。但进化了之后这个时间间隔拉长了一倍,而且她自身的毒也减少了许多。

没让茶末赔个五万八万的怎么能显得他王少爷的命金贵。

朱理告诉她,没办法,王谋谋家唯一关心他的只有八十岁的爷爷。王爷爷有心脏病高血压糖尿病,把这样的消息告诉了老爷子肯定受不了。所以还是先瞒着吧。

知道他身体不好,长期忙碌工作,胃也脆弱。于是茶末还特别为他做了爱心便当,用小花布包了羞答答的递过去。

皱皱眉头,她扔下手机不理会。

心头的雀跃怒火都顿时化成绕指柔,软了,灭了,化了。

“轻点轻点!”茶末那头急的就跟扎她身上似的,不,比扎她还疼,心疼。

今天是茶末请客,可惜这女人是个天生穷命外加小气鬼转世,撑破天也只能请在座的几位少爷来量贩式ktv耍,实在是令几位少爷脸上无光。

这年头,三条腿的蛤蟆难找,两条腿的男人还不满地跑,稀罕死他了不成。

可巧心有灵犀一点通,那头正端着的朱三也寻思着差不多了,于是垂下橄榄枝亲自打了个电话给茶末。

约她明晚一起参加一个酒会,还特别加了一句,说也不是什么很特别重要的场合,服装随意就行,只要是能参加晚宴的就好。

嗬,这一句看似轻描淡写其实却是重点交待。

茶末可不傻,一下就听出这意思是让她好好打扮,要舍得血本,不要给他朱三太子丢脸丢份。

切,怕丢脸丢份你找别人去好了,何必非得找她。

茶末忿忿不平,但想到酒会后的福利也只好无奈屈从。

朱理这人除了臭架子多点,其他倒没得挑,更何况他在床上表现一向颇得茶末欢心。要不然茶末也不至于这么稀罕他,确实是好药难寻。

花血本就花血本吧,反正花的又不是她的血本。

拎起坤包,踩着高跟鞋,开着小柠檬,茶末奔赴商场血拼。

明晚在茶末的辗转反侧之间眨眼就到,坐着朱三的好车,茶末打扮的一身贵妇样矜持端庄的下车。

下了车就挽着朱理的手臂,温柔的半低垂脸,迈着小步扭着屁股跟着他进去。

今天的酒会朱理不是主角,按份量算也不算头等。

他一进去就和里面那些太子党们交换几个眼神,但相互并不靠近汇拢,都三三两两的各自散开,风淡云轻的和旁人谈笑风生。

也有上来和他打招呼的,寒暄几句。

朱理也不介绍茶末给别人认识,茶末也有自知自明,挂在他臂弯上就只当自己是个装饰品。

因为这不是自己为主角的场合,朱理自然也比较收敛。带茶末来的考量是她虽然内在风骚美艳,但外在却十分良家妇女,挂在臂弯上虽不起眼但绝对安全厚道。

这场合有许多叔伯辈的出席,挂一个良家女总比挂一个妖让他们感觉舒服。

二则,茶末很省心,不该说的绝不说,不该听的绝不听,对他们这个圈子毫无好奇心。她对酒会唯一的兴趣就是食物,只要食物满足,一切ok。

三则,他也想念她着紧。可这不是凡事得一步步来,他三太子也不能猴急的上来就把人往床上拖,总要走一个过场,来一段风情,这才算功德圆满。

这臭显摆的货,茶末被他干晾着这快一个月,哪里还有心思吃饭,她急得要吃人呢。

朱三遇着了要紧的熟人,于是打发茶末去角落沙发里吃东西,喝点饮料。

他这头才转身,那头王谋谋就闪了过来。

茶末正拿着叉子叉蛋糕,泄恨似的。好好一块致到让人不忍下口的草莓蛋糕被她叉的七零八碎,惨不忍睹。

“怎么?朱三走了就恨成这样?”王谋谋一手裤袋,一手搭着沙发背,整个人微微倾斜,故作潇洒的搭腔。

茶末睫毛一翻,眼波一横,带怨含俏。

也不说话,只是拿着那叉子往嘴里一塞,舌头吸溜吸溜舔过。

王谋谋立刻就站不住,顺势在对面坐下,凑近。

“怎么样?进去看过人了吧?你可要记得我的好。”

“嗯,看过了,谢谢你啊。”茶末含着叉子糊里糊涂一句。

也不怪王谋谋心急示好邀功,他原不是这样藏不住的人。实在是碰着这个老妖,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勾着他的心。更何况,这还是朱三的人呢。俗话说的好,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

茶末现在的定位,就在于偷,刚好还在这偷着可偷不着的来回上,最是惊险刺激有激情。

越想心里那钩子就越疼,王谋谋盯着茶末就跟饿狼盯着眼前似的,那叫一个垂涎欲滴。

茶末呢,接着他这眼神心也不抖气也不喘,眼波流转粉面带娇。手伸过去,手指搭在他手背上,指甲来来回回跟小猫似的挠。

挠着他的手,痒在他的心。

桌子底下那两双腿,也早已经勾搭在一起,你来我往的投怀送抱。

这一对天雷勾动地火的狗男女,隔着一张桌子差点就燃烧起来。

意乱情迷之间,王谋谋也不知发了什么神经注意到茶末那手腕上挂着一支很漂亮的手表。

这手表一看就价值非凡,如果他没看错还是一个很大的牌子的限量版。

这玩意出现在茶末这样的人手里,有点不对劲。

也不是说朱三不肯给女人花钱,只是这支表的价钱不像是朱三对女人的出手,有点过了。

难道朱三动了真情?

这一想,就跟泼了冷水似的,呲一声□顿消。

若只是一个玩意,那大家谁玩不是玩。可若是成了嫂子,那就不能随便玩。

虽然心里有了想法,但他到底老江湖,脸色不变,默默抽回脚,反手将茶末的手握住。

“好漂亮的表,朱三送的?”装着不经意的问。

茶末不知道他的心思,看一眼手表,撇撇嘴。

“不是不是,是我自己的。”

“你自己的?你也舍得花这钱,不怕倾家荡产?”他眉一挑,半真半假的嘲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