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后,宁晖等其他三人也钻了出来。朱投率先发话,“乖乖隆个咚,这叫一线天?”说着捅了捅他身后的张行天,“喂,蒙古,你刚才有没有越走越黑的感觉?是不是一不留神咱就走岔了道直接上阎王爷那报道一样?”

宁晖似是没有介意,他用眼神点了一下张行天和朱投二人,“你们俩,清扫一下痕迹。”接着掏出gps定位器和地图来,核对我们此时的位置及离目的地的距离。

“哟,是什么呀?”古蓓薇在我身边嘀咕起来,“要是跟咱没关系,就别管了呗!”我其实是赞同她的。

长白山为休眠火山,最近一次火山喷发好像是在康熙年间,山体多为白色浮石组成,加之积雪,常年呈现白色。我想,这大概是‘长白山’此名来由之一。几个简单的字组合在一起,形成了这样一个富有诗意的名字,且切合实际。

接下来希望我能用我有限的描绘能力来将并不复杂的地形说清楚。

我点头,亦笑,回说,“这表有些年头了吧。”

听她这样一说,我好想打听一下,她去银笸箩山做什么。但,忍住了。。。笑答,“就跟平时出差一样,没啥特别的。”

但是我的情绪在第二次换衣服时再度有效低落,简直低到了泥土里。

想罢,顺着自动扶梯一路往下,直奔二楼淑女型女装部。三楼的职业装我都不打算考虑,要整就整个粉红系!

为什么我会对这张照片留下如此深刻的印象的原因有两个,一是平时训练的结果,看照片识别人物特点等是我们必训的课程之一;二是岳教官的书架很花哨,着实吸引了我不少注意力——他的书架里除了专业书籍和那个相框外,还有很多其他的杂物,八音盒,小盆景,瓷质小装饰等等,

“紧张?”一个声音突然响起,在空荡荡的空间内传出些微回音。我闻声抬头,看见三楼楼面栏杆处不知什么时候站着一个人。他穿着件灰色套头高领毛衫,一条深蓝色牛仔裤,一双厚底休闲皮鞋,几乎半个身子都趴在栏杆上。我正惊异于他这一身装扮的时候,那人一手摸着下巴懒洋洋的笑着续了话,“早听说大队来个女兵,想不到长得还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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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腰上一热,我挣扎抬头看,是宁晖蹲在我身边为我探查伤情。他微蹙着眉,神情有些严肃,“受了这么重的伤怎么不好好在一楼躺着?干嘛非强撑着爬到二楼来?怕我应付不了么?”

我手心掐了一把冷汗,这是见到老情人了么?这么急呵呵的也不怕刺激了人家的原配老公!

事情还在继续。

老队长沉吟一下,“怎么说也得十天八天的吧。”

我汗了一把,神一分,火气便灭了不少,打消了兴师问罪的念头。

我将手中空空的杯子放在地上,冲那二人笑了笑,正常的、真诚的、嘴角一动动两边的那种,然后道了声‘晚安’,回了我的帐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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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密的帆布将光遮得严严实实,我放轻动作摸黑躺进睡袋,唰的一声,将拉链拉好。闭眼一阵,睡意没有光临,我开始调整呼吸,深一下,浅一下。

不知何时陷入梦境。我的潜意识活跃异常,在一片黑暗中执着的想着,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问了自己千百遍之后,我脑中突然灵光一现,难道是因为宁晖故意想让我察觉他的意图?他想激我主动去质问他?

新的‘为什么’随之产生: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不过想知道这个‘为什么’就很简单了,既然他想让我去问他,那我便直接去问就是!

一激动,我就从梦中醒了过来。眼还未睁开时先觉异样,周遭空气流动,是有人在做着轻微动作。

因两个人的体温和呼吸,帐篷内的空气远比外头温暖。所以我首先便判断出,这个人不是从外头进来的。既然不是外来的人,那就是我的同伴古蓓薇古主任了。

她醒了么?睡不着?和平年代,她一个供职于军医大学的文职干部的生活状态用‘养尊处优’来形容也不为过,更何况野外条件艰苦,她不习惯这很平常。但我关于她的行为的正常猜测在她的手指轻摸上我的小腿时戛然而止。接着,她指尖继续上移,一路轻轻弱弱断断续续,划到了我的大腿上。

即便隔着睡袋,我也能感觉到她指尖带出的试探。

初时我想,难道她想看看我是醒着的还是睡着的?继而推翻,怕痒的人被这么一划,只怕立时便会醒来。

我压下了睁眼和她打招呼的打算,将呼吸保持在不变状态下,但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静待她下一步动作。

她的手指尖已经掠过臀侧摸到了我的腰上,略停留后继续上滑,避过手臂一直摸到了我的肩膀,又停了一小刻,从肩胛开始顺着胳臂一直触到手腕,之后,古蓓薇将手收了回去。

静观,再谋后动。

这是我的习惯,所以我一直闭着眼,只是用听觉来捕捉周遭变化。

“醒了?”古蓓薇轻声说。

肌肉应激而自然的产生了变化,在她的指尖下绷紧了几分,我果然没能瞒住她。

睁开眼,看见古蓓薇拥着睡袋坐在防潮垫上,弯眉冲着我微笑着。我动了动肩膀,想抬腕看表,但古蓓薇先一步告诉了我时间,“还有一个半小时才到行动时间。”

这么说现在是早上七点半,那古蓓薇也没睡多久。我的疑惑立时被她看出,古蓓薇接着说,“我一般都这个时候起床。很多年了,到点就醒,比闹钟还灵!”

“那,”我犹豫了一下,便将话问出,“古主任您刚才是在做什么?”

“你说刚才?”古蓓薇先反问,视线在我躯体上溜了一圈,正是刚才她的指尖从我的小腿一直到手腕的游走过的路线。见我点头,便是直接笑言,“我对你有兴趣!”

我先是脑子‘嗡’的一下,空白了至少五秒左右,接下来四个字任凭我如何负隅顽抗也强有力的挤进我的脑海,‘她、喜、欢、我!’。。。

之后,‘这算不算性骚扰’这几个字带着一长串的‘?’如一千头野驴撂着蹶子喷着白沫一般的鼻息‘吱昂、吱昂’的边叫着边撒蹄在我眼前狂奔而过。

多亏多年的训练,让我不管多紧张都能保持表面的冷静,且临敌时总是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敌人弱点并予以致命一击。于是我很冷静的回答,“古主任,我只喜欢男人!”

古蓓薇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便咯咯咯的笑了起来,直笑得半趴下来。大概是怕吵到别人,她努力压着音量,所以那笑声听起来有些奇怪。

她的反应让我明白,我误会了!

糗大了!

这个误会太tm不美好了!

我忍不住将头整个儿缩进睡袋,恨不得立时用块豆腐把自己拍死。

大约是见我悔过之意非常诚恳,古蓓薇伸手推了推我,语气里不再有笑意,“嗳,妞儿,别不好意思,”她宽慰我,“是我动作惊到你了。。。”

“没事古主任您摸我干嘛啊?”我嘟囔。她刚才摸我的方式实在是暧昧,怎能让我不起误会?

“我对你有兴趣呀,我刚不是说了么。”

不得不说,此时这句话入我的耳朵里,少了让人误会的暧昧,多了点学术研究的味道。我不由把头探出来,问,“我能引起您什么兴趣?”

“确切的说,我对你的肌肉有兴趣。”古蓓薇笑着解释,“你知道么,单从骨骼肌来说,人体就有600多块。”

我点头。这些基本常识我们的文化课上都有教过的,并在擒拿格斗技巧培训时得到了广泛的运用,怎样最快最省力的让敌人丧失反击能力却又不伤其性命是执行‘捉舌头’任务的关要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