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垠偏了头去,有些难过的说:“可他看你的眼神,和虚夷仙人一样。”

她环顾四周,盯在一个方向说:“你所说的悬空庙,不会就是头顶那个神龛吧?那神龛只是镶嵌在山中,远远看上去像一做庙的形状罢了。”

他的语气淡然,究竟是关切还是疏离,根本便听不出来。两两心里一黯,走到门前去听外面的动静。果然师父便随着那人去了。

两两脑子猛地惊醒,低头瞧了瞧自己这□□的身体,还有这木盆,这温水……

“我不能饶你!”两两声嘶力竭地吼出来,左手猛然拍下,直打在他的眉心之处。

空瞑跪下答:“属下不敢忘,只是魔尊祭容为她解除了妖法,恢复了容貌……”

良久之后,才听一声枯朽的女子声音说:“先……救柳生……”

空瞑已然褪下衣物坐在盆中,水华为他灌入温暖的泉水,随后拿起巾帕为他擦洗。

空瞑终于低头去打量她,那身上的薄纱被风吹了起来,飘向他的面前。他握住薄纱深吸一口气,沉泯地说:“好香啊……”说着从袖中掏出方才演戏用的书生人偶,说:“他应该会很喜欢吧……”

虚夷叹一声,目光垂下,不知在想些什么。

虚夷若有所思,眼神里却有隐隐而不怀好意的笑:“我也没坐过,不晓得好不好玩。”

一开门僧人便惶急开口:“刚才无垠正在路上走着,突然有几个凶神恶煞地人从半空中跳下来,将他抓起后说,只有您去寺外见他们,他们才肯放了他,小僧也不知道是生了什么事,住持也已带人去找了,但还是遍寻不到。”

“仙君真的要害自己誓守护之人?”

虚夷感觉出了她的异样,想必是因为他这么一问,她心又乱了。他站起来扶着她:“不如我们出去瞧瞧,方才回来时,不少僧人在补那墙上的壁画,十分的精美。”

两两:“上早晚课不是为了静心么?”

祝衍托腮:“那如果六界苍生和你心爱之女子一起掉到水里,你先救哪一个?”

结果这一整天下来,两两彻底地吃不好睡不好了。总觉得门口有人盯着她,不得安生,仿佛随时就会把她抓走。

两两说:“我有一点修为,可以变作一个男身。”

“你躲什么?”空瞑轻蔑地笑:“我想让你躲时,你才能躲,我不让你躲时,你的双手、双脚、双唇都无法躲。你这血红疤痕,便是我种下牵引你、读你心思的妖术,就像千丝的红瞳一样。除非我死,否则你永远也躲不开。”

千丝抬眼怒目望着他:“空瞑,你处心积虑要杀了我,究竟是因为妖皇痛恨我当年逃走,还是你自己想要吞掉我的灵力和修为?”

两两也哼哼一声:要我死也是你,要我不死也是你,妖还真是废话连篇。

——你又为什么要找到她?

像空瞑这样的大妖,同天帝、太白等金仙一样,已经不属于她能理解的范畴。两两看着禁不住冷笑,那仙人大约感受到了注视的目光,侧身余光微扫,又转回头去。

两两躺了一夜,翌日喉咙终于可以出一些沙哑的咿呀。夫诸、水华一早帮她擦身,给她换上空瞑送来的凡人衣物,将她拖了出去,在村正当中空地上瘫软倒下。空瞑徐徐走出来,村里妖化的凡人也从四面聚拢而来,各个面如惨灰,眼中异色,嘴角獠牙如兽,拜倒在地。

婴儿手捧起那光耀刺眼的心脏,送入口中吞下。神心逐渐地流入他的胸腔,他却出可怖惨厉的嚎叫声。但他的婴儿身体却像虚夷一般逐渐生长变大,不出两个时辰,他就在两两的眼前变成了正常男人的身形。

“怎么会不知?你的这副脸蛋,只要活得长久,没有人不认识……”

“我们村里的人常做噩梦,梦见妖怪咬人脑髓,而时常做的噩梦多了变会有人痴傻。我听老人说过,昆吾山的角彘血有消梦之效,只要喝了,妖怪就会觉出是同类远离。”他说着脸红低头,不好意思地说:“但昆吾山是妖兽尸骨堆出来的,除了我从来没人敢去找,算命的说我异瞳之色,身手不凡,可能是修仙体质,这也才能解释我能活着出入昆吾山吧。”

卷耳哼一声,站起来,重新坐到座上,说:“孽镜照见你生前的一切,你既然照过了,就什么都没看到吗?”

两两看这变化只有不过顷刻,那子华上仙便成了一具枯朽的老人尸体,心下骇然。

姜鸢嗯一声,目光寥落地略过虚夷,却见他只望着两两,嘴角带着不经意的笑。这样的神着实侮辱了她,她甩着袖子便出去了。

有亲着亲着就睡着的吗?她摸摸自己的嘴唇,干涩得很,想着昨天就是做了个不甘寂寞的梦吧。

等死不是她的性子。她在地上捡了不少石头子,也从旁边树上折下一根最尖最实的带刺木棍,然后……朝着相反的方向狂逃不止。

这是什么阵仗,两两不大懂。

想到这里,也不知风衔有没有好好保护她那没了意识的原身,可千万要续着真气,不能让她断气而死了啊……

姜鸢公主将这个风铃递给他,不知道怎么的,就脸红地低头笑了笑,说:“这是我亲手做的一个风铃,就送给你……新收的徒弟吧。”

虚夷很快地帮他束好髻,整了整衣衫,看着的确是整肃了,于是戴着他飞上那一万多阶的阶梯去拜见这三位仙界久负盛名的玄仙。

两两灵机一动,叫道:“狮虎。”

众人出嘘声,各个面面相觑,此人好大的口气,居然叫仙人来见他。”

“可怜人啊……”婆子哀叹一声,望着两两看了一会儿,大约是在思考这个娃子应该怎么办。

在这些人之中簇拥着一个女子。初时她没有抬头,两两也没有注意到。直到她感觉到了屋顶偷瞧的两两,抬头望过来,莞尔一笑。

风衔一出现,便已提了数次“尊师”和他这副“躯体”,他还是忍不住问出来:“你说我的躯体,是什么意思?”

“两两,你的腿骨还会长出来,可如若不补这把琴,上古之神的灵寂便会消失。摩苏罗守护此琴一生,最后以身殉琴,以骨作柱,而今你拥有了她的心,就要为她,做出她应该做的事。”

虚夷还是不挪开身体,但却用手掌捧起她的头,不让她的头在靠着地面。另一只手伸过来,抚开她面上的额。

虚夷愣了片刻,答:“看得琴谱。”

现在不要她了,早千年早万年怎么不说啊,怎么还要收她为徒,好端端地从山间带到这寂静又冷漠的神界之宫,说会给她做吃的?没门,绝对没有。

两两小心翼翼地扫去棺盖的湿土后才缓缓将它开启。这里存放着师父的衣物,于她来说是最珍贵的纪念。可是该怎么和虚夷说呢?

不过礼教之类,倒也有提及,虚夷还小,爱野合什么的他还不懂,且他看来这书后知道该穿衣服,便说明给他看这书是没错的。

云团说:“打坐,打坐!”

两两想了想,挑不挑食还是其次,心善也是培养的目标之一。她起身进厨房又做了一道玉米黄瓜和莲子羹。

虚夷跑着跑着,忽然也将腮帮子鼓起来,大声叫:“呼呼!呼呼!”

“师父!……师父……师父……”

蛋蛋挤着泥水里出很长的一声滋--,不知道在表达什么绪。

玉宸以唇轻抚她的面,逡巡到她的两瓣殷红唇,深深吻下,两两只觉浩荡天地在周身旋转,唇齿之间的纠缠让她逐渐迷失,千年的苦守好像终于有了结果……

身体忽然被压下,两两察觉到自己的衣带已不知道何时被他解开。他一边亲吻她,一边伸手去抚摸她身体的各处,两两不自禁地抱紧了他,抚摸着他的背脊,可那触感却是奇怪,好像……好像……

她心里一慌,将他生硬推开,然而他却支持不住身体地倒在旁边床榻上。两两将他的衣带尽数除去,卸下他衣裳一看,满目疤痕,血肉模糊,皮肤绽裂之处难以细细数清,看着却是触目惊心,这是……这是天雷之刑!

作者有话要说:……

……

……

一切尽在不中……作者遁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