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柳还是摇头,他不觉得饿,只是觉得心里很冷很冷。是不是楚楚也不再想见他,所以才选择离开镇子的?是不是,她也觉得自己配不上她?

一个巴掌下去,溪之的嘴角开始流血,他僵硬地站在原地一言不发,手里紧紧捏着的休书已经斑斑驳驳,墨迹、血渍还有他的眼泪混合在了一起。

林好美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楚楚:“到了你便知道了。”

“如是,浩子他说了,他现在爱的是我。是我对不起你,你不要恨他好不好?”

“我……”溪之吞吞吐吐地,更像是在掩饰什么的模样。

“看云?”小虎也跟着仰起头眯起眼睛看着天空里漂浮着的大朵大朵棉花糖的云:“看起来好好吃哦~”

楚楚在一边喘气一边猛地点头:“是啊是啊,刚、刚吃完晚饭没多久就晕了过去!”

“你怎么了?”楚楚上下打量了一下他,见他并没有衣冠不整的模样,心头奇怪地感觉更甚。

青蔷终于打开了盒子,看见里面东西,也突然意识到了这一点。原本快乐的表情消失无踪,她的脸被影覆盖:“这不是我们的东西。”

“我……”溪之眼睛转了转。

“三个就行,快点。”

“傻瓜。”苏柳揉了揉她额间的散碎的刘海,笑道:“那个茶,不需要你懂茶才能喝的。我去泡给你喝就知道了。”

苏柳轻笑:“铁观音就好。”

刘氏两手绞着帕子,愤愤道:“那个说书的太不厚道了!楚楚你可知,天香楼自从那个说书的拿了你的本子之后,几乎是天天满座,银子都赚了好几箩筐,居然只分给你这一点点。真是太过分了!”

“那……妻主,快说吧。”

刘氏被她十分罕见的装可爱行为逗得笑起来:“你个丫头,若是困就去休息,知道么?”

原来是溪之!林家母女互看了一眼,林好美捏了捏眉心,“算了,楚楚,交给你了。我先去睡了。”

溪之只是摇摇头。

说完,头也不回地跑开,粉色的裙子被风吹了起来。

晚上,溪之早就收拾好了床铺,楚楚慢慢吞吞在门口犹豫徘徊了一会,才走了进去。

杜溪之苍白地摇了摇头,踉踉跄跄走出了屋子。

楚楚的笔停顿了下来,这还x阿哥她写了好几日,总是写着写着就卡住。过几日就要交稿子了,她还真是急地手足朝天无处放了起来。

楚楚摇头,“不是不是。只是……”她该怎么说,难道说她家老公另外有心上人而对她这个正派老婆看不上眼么?

“妻主,可是这几个字有所不妥?”

那女郎中收回手指,手在自己的下巴上摩挲了几下,才缓缓开口,“令夫郎身体并无大碍,只是偶感风寒再加心绪郁结所致。”

杜溪之又给刘氏敬茶,刘氏笑着道,“好、好。”地就接过了,还虚扶了一下了新夫郎。

“那个,我能不能有一个请求……”看两家大人谈的正欢,楚楚弱弱地了一句话。

“哦呵呵呵呵,林夫子的女儿果然是一表人才仪表堂堂,一看就知道肯定是前途不凡!”

楚楚极力地睁大眼看着眼前的燕子:“我不是你的那个人。”

话至此,燕子即使再愚钝也明白了楚楚的意思。他的眼神黯淡了下来,别过了脸,低声道:“所以你是绝对不会娶我的。”

“燕子哥,对不起。”楚楚说完,身体慢慢滑了下去倒在枕头上,眼睛闭了起来。她的脸颊越来越绯红,呼吸也急促了起来。

“我知道了。你好好休息吧。”燕子轻轻替她掖了掖被角,转身走了出去。

听着门合上的声音,楚楚慢慢坠入了黑暗里。

再醒来,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身上那种发冷的感觉没有了,楚楚坐起来点亮了油灯。微弱灯光下,她看见桌上摆着的一个碗,里面黑黝黝的汤药散发着浓重的哭味。拿起碗捏着鼻子,楚楚一口气喝干了苦涩的中药。

放下药碗,她走到窗边,看着漆黑一片不见星月的天空,她想起了百里之外的爹和娘,不知道爹爹和他肚子里的宝宝好不好。靠着窗框,离家才没多久的楚楚已经开始无法抑制地想家。

今日她拒绝了燕子哥,想来表婶一定会很生气。

与其继续住在这里惹表婶一家子生气不高兴,不如早些回家去。这么想着,她把几件衣物收拾进了包袱,和衣躺倒床上,等天色一亮就去向表婶辞行。

迷迷糊糊地睡着,天没大亮,楚楚听见表婶起身的动静便醒了。她拍了拍衣角皱起的地方,拿着包袱走出了房门。

表婶正在院子里漱口,见楚楚拿着包袱走出来,连忙吐掉了嘴里的水迎上去:“丫头,你怎么拿着包?”

“表婶,打扰了你这几日实在是过意不去。所以我决定今天就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