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根树歌?龙海萍心底暗念这个名字,总觉得似乎在哪里听过。

眨眼功夫,一黑一白两道身影已经在老者上空交汇!

老者看她又轻又稳地落地,微笑着连连点头,收了掌力。

那黑衣人被她喝得身形一滞,脚步又落了回去,扭头望向自己的首领,显然有些迟疑起来。

龙海萍只觉歌词大有深意,不禁若有所悟,脚步也不由自主跟着慢慢停下。她转头循声望去,只见在旷野之中有一堆小小的火光,火堆旁影影绰绰坐了一个人影。她心里一动,快步向火堆走去。

梅吟雪微微一怔,只觉眼前这人潇洒自如,胸怀风光霁月,绝无遮遮掩掩,总与旁的女子不同,不禁为自己刚才心头闪过的杂念暗叫惭愧。如此一想,方才的片刻不安也消失殆尽,她点头道:“多谢龙姑娘成全。辛苦了这几日,趁着水热,你赶紧洗漱一下,换身衣服吧。”

……

龙碧瑶破涕为笑:“姐姐你真好!”

杨紫琼拨开妹妹,又踏前一步,继续说道:“你还偷练真经功夫,更是罪不可赦!”

贺宗平顿了下,他的确跟龙破天还没熟到这份上。

挝靓花渣听杨紫琼提到神兵利刃,还以为那玄铁剑是多么锋利的兵刃,仔细一看,不禁有些失笑,原来是一柄黑黝黝沉甸甸的大剑,得要两个女弟子抬着才行。但古怪的是,这柄玄铁剑是没开刃的,根本没有剑锋,不禁冷笑道:“我道是什么神兵利刃,原来是块没开刃的废铁……”

几个人又观察了一会,此时,天已经朦朦亮,众人都看清得更清楚了一些。忽然有一个人神色突变,手指挝靓花渣,浑身发颤,嘴唇翕动,贺宗平问道:“马大侠怎么了?”

“你!”龙海萍气愤地说:“你言而无信!”

龙海萍什么时候受过这等羞辱,只觉得肺都气炸了!她胸膛剧烈起伏,一把抹去脸上的水,猛地睁开眼,怒视着挝靓花渣,沉声道:“士可杀不可辱!我让你三分,但你不要以为是我怕了你!大不了大家一拍两散!”

挝靓花渣大喜,立刻命令她翻出那一页,龙海萍给她翻了出来,她想了想,先拿着书找那瘦老头,让他低声念给她听。龙海萍知道她不信任自己,干脆躲得远远的,只觉得在这里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种煎熬,只盼着有个神仙从天而降,解救了自己。正在心里祷告,忽听啪的一声,他循声望去,却是挝靓花渣狠狠抽了瘦老头一巴掌。瘦老头那禁得起她这一巴掌,一屁股跌坐在地,吓得抱头缩起来,连声叫道:“姑奶奶饶命!姑奶奶饶命!”

不知过了多久,龙海萍感觉自己好像在黑暗中踽踽独行了很长,浑身疲乏,脚步沉重,但前面总也看不到一丝光亮,终于她不禁闪过一个念头:我不是已经死了吧?

龙海萍直跟得上气不接下气,忍不住在后面喊道:“喂,你倒是等等我啊,你跑这么快干嘛?”

挝靓花渣道:“你的迷药解了大半,虽然浑身没力,但行走如常,快起来跟我走……”

瘦子瞥一眼挝靓花渣,故意不等她,也一个猛子扎了进去。挝靓花渣掏出一粒东西,含到嘴里,深吸一口气,也扎了下去。

“啊?!”龙海萍不禁惊讶出声。“一生出来就扔掉,那还有活路?”

“云兄弟帮我取衣服去了。”龙海萍认认真真地回答她。

那女孩看到她的笑,疑惑地怔忡了一下。

王若敏不解道:“怎么了?”

龙海萍心中疑云顿起:“你不打开看看?”

龙海萍心中有些烦闷,她想为梅吟雪做点什么,可是总是不得要领,她有点按捺不住了,眉头皱了起来:“你说,我到底做什么才能让你高兴?”

龙海萍从沙发上一跃而起,跑上楼换上运动服、运动鞋,迈着轻快的步伐,向沙滩轻松地跑去。

众人一听愕然。

梅吟雪怔了怔,微微震动,似有隐忍,终于不敢看她的眼睛,转身离开。

龙海萍和dy被她的一脸正色所震慑,半晌无语。

“海萍,我看你们不如先搬到我这边来住吧。”dy收回了思绪,建议道。

龙海萍吓得大叫一声,脑海一片空白,哪还记得什么口诀。

龙海萍紧闭上双眼,后退几步――只要一睁眼,梦就会醒过来。

龙海萍的呼吸一滞,大脑好像被突然抽空――这是怎样的一双明眸?幽黑如深潭;这是怎样的一束目光?澄澈如碧溪;这又是怎样的一种神情?淡定如超然万物。

郭sir点点头,认真地说:“听madam的。”

刚才虽然只是一眼,龙海萍已经从身形判断出,卧在草地上的应该是一个衣着古怪的女子。她不信鬼神,但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一个女人躺在那里,应该是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情。这是否与刚才的光柱有关,根本没法肯定。

从那以后,龙海萍更加敬重梅教授夫妇,总觉得想为他们做点什么。而梅夫人也喜欢她既有女孩子的细心,又没有女孩子的娇气,干脆把照顾梅教授的任务委托给了她。其中就有一条,不许梅教授抽烟。

差不多用了一炷香的功夫,张三丰才吟完二十四段《无根树歌》。龙海萍和梅吟雪只觉内息如滚滚流水,酣畅涌动,源源不绝,浑身不觉中已经出了一层细汗,通体舒泰,好不愉悦。

张三丰微笑道:“你俩一个根基纯正,一个悟性非凡,如此每日修习两遍,必有所成。再细细听我一遍。”说完,又从头开始吟唱一遍。

龙海萍只觉呼吸越来越绵长,身体越来越轻盈,灵魂犹如脱离了**,神智似是清醒无比,整个人却又似沉睡般静止,只有那股真气,依着旋律自行缓缓运转……

不知过了多久,龙海萍感觉自己闻到了淡淡的醉人的花香,听到了啾啾的鸟鸣。

起初,她以为是幻觉,但那鸟鸣声越来越清晰,她下意识地睁开了眼,一下愣住了。

此时,天色已是拂晓,天边已经透出晨曦。

四周一片空旷,只剩了脚前的一堆熄灭的柴火堆。哪有什么张三丰的影子?

我是在做梦吗?龙海萍禁不住问自己,鸟儿的鸣叫声又响起,这熟悉的花香又是从哪里来的?花香……花香……她心里忽的一亮,人也清醒了大半。她不敢相信地循着气息小心翼翼地往左侧了一下头,一股发香直扑耳鼻,她的心咚地一下跳了起来——左肩香鬓如云,不是别人,正是梅吟雪枕在她的肩头沉睡。

龙海萍的心几乎跳到了嗓子眼,她一再深呼吸,克制住激动得想要发抖的身体,生怕惊醒了沉睡中的梅吟雪。她一边深呼吸,一边情不自禁拿眼睛余光打量梅吟雪,只见她眉头舒展,神情放松,显然睡得安宁。龙海萍想到她幼年父母遭人迫害,成年后又遭受感情创伤,自然是伤心忧虑的时候多,快活轻松的日子稍。再加上她这一个多月来为自己日夜忧心,更兼这几天为找寻自己风餐露宿、日夜兼程,这样的睡眠对她来说,可想而知是何等弥足珍贵。

想到这里,龙海萍心中又是疼惜又是酸楚,眼眶不知何时开始发酸发胀,很想抱她在怀中,轻轻亲吻她的眉心,一遍又一遍,只求让她安下心来,再无忧虑。

但是,她知道她不能。

因为,能改变梅吟雪命运的,不是她,而是龙破天。&!--over--&&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