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亲近感如此真实和强烈,龙海萍有些猝不及防,思路跟着一滞。她皱了皱眉头,稍一转念,便心头一凛,忽的坐起,浑身激灵灵打了个冷战。

杨紫琼只觉她简直是胡言乱语,冷冷说道:“我们的家事你少管!”

龙海萍渐渐缓过神来,看着挝靓花渣,心中内疚,暗暗下了决心,只要解药是真的,无论如何,她都要想办法让杨紫琼她们放她走。

龙海萍眼珠一转,笑道:“当然不会这么巧,我是你们龙将军的孪生姊妹!”

龙海萍心里一急,唯恐古墓派真的赶走了梅吟雪,却听杨紫琼轻咤一声:“玉清休得无礼!……他们愿等是他们的事,与我古墓派何干!”

贺宗平觉得不同寻常,眉头拧了起来,问那几个汉人:“她练的这是什么邪门功夫?怎地看起来如此古怪?”

挝靓花渣摘下网走了进来,边走边说:“这九阴白骨爪果然厉害!看来这九阴真经是真的了……”

龙海萍看出她心情不坏,正了正嗓子,说道:“姑娘,你说只要断定这九阴真经是真的,你就给我解药……你现在也知道这九阴真经是真的了……那您是不是应该……”

龙海萍愣了一下,忽然想起梅吟雪对自己描述的六百年前的情景,看来她说的没错。一想到梅吟雪生活在这样一个环境里,龙海萍的心中不由得一痛,整个人都呆住了。

两个人不觉对视了一眼,挝靓花渣心中大大懊悔,冷下脸来:“少在这里罗嗦,快点跟我走!”

挝靓花渣心头大震,她只觉眼眶发热,不敢正视龙海萍,迅速回过身去,心中酸痛无比,眼泪几欲夺眶而出。她抚住心口,半晌才平复情绪,默不作声地留下九阴真经要义,将其他几本书放回原处,然后头也不回地对龙海萍说:“你要救回你的龙姑娘,就最好跟我走。”说完,自己先出了石室。

挝靓花渣虽然半信半疑,但她此时没时间纠缠,当下不耐烦地说道:“我不管你是谁,先说,你识不识得汉字?”

瘦子乐道:“难怪主公派咱俩来,俞大哥是大名鼎鼎的通三江,小弟我也是小有名气的翻海蛟,水性是不用说了。但就不知道这位叫,叫,叫什么的美女……”他的语气暗含讥讽,又有几分看人笑话的幸灾乐祸,令人可恼。不等他说完,挝靓花渣已经冷然道:“不劳你费心,只管前面带路,我自有办法!”

云治平皱眉道:“那个黄衣女子是瑶妹的姐姐,叫杨紫琼,个性刁钻古怪,对人极其冷淡,唯独宠爱瑶妹。但她宠爱是能宠到天上,严厉却又严厉到极点。瑶妹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她这个姐姐。”

云治平点点头,告辞一声,转身离去。

“瑶儿……瑶儿……”呼唤声渐渐走近。

王若敏正要去追,诸葛谦在后面叫住了她:“郡主不要追了。”

梅吟雪定定地看着茶几:“临行前,刘大人赠我一个锦囊,要我今日打开。”

她坐下来,面对着梅吟雪,梅吟雪却下意识地别开头去。

奉天承运!

“折杀民女!”梅吟雪赶紧扶起他,“刘大人居庙堂之高,我等平头百姓,受不得这一拜。”

“梅姑娘,你先去休息一下。等我冲个凉,我们就出发。”

梅吟雪无奈一笑:“我是皇上和刘大人亲自选定的人,无论是天命还是天子之命,我都违抗不得。”

然后她转过身来,看看dy和梅吟雪:“警察在找我们。”

龙海萍赶紧睁开了眼。

她发现自己已经不知不觉被拽进了一个巨大的漩涡,理智仿佛开始不受自己的控制。有关那个女子的一切都那么不真实,美好得不真实,古怪得不真实,这种感觉像个奇异而又瑰丽的梦。

“你不必担忧。他们的穴道半个时辰后自然会解开。”身后,那女子还在闭目养神,却仿佛知道龙海萍在干什么,也不阻止,只淡淡地说。听她说话,气息已经渐渐调匀。

警察放下手,神情微微激动:“可你永远都是我们的师姐……志杰,”他扭头对另一个警察一摆头,示意他打招呼。“他就是我经常对你提起的龙师姐!”

龙海萍迅速熄灭了手电。

龙海萍对历史研究并不感兴趣,但她喜欢梅教授,更喜欢考古四处漂泊的工作。所以,当初梅教授邀请她担任考古队领队时,她毫不犹豫地答应了。所谓领队,主要是负责考古队路线规划和交通安排,更重要的是保护考古队队员的人身安全。这些对龙海萍来说,都是驾轻就熟的事情,做起来也是游刃有余,绝对称职。

郑老头一瞪眼:“对啊!先吃饭,吃饭才有力气写信!你的豆腐还没炖好?莫不成想饿着客人?!”郑老太忙应道:“好啦好啦!豆腐可以出锅了,你爷俩稍等片刻。”

梅吟雪默默望着龙海萍,一声未吭,神情甚是,似有感激,又有歉疚,不安……种种不一而足。

龙海萍只觉心头不能承受,向郑老太道一声谢,赶紧拉郑老头回了屋子。

晚饭是简单的青菜豆腐,但是对几天没沾油星的龙海萍来说,还是不啻天下珍馐美味,她狼吞虎咽地扒了两碗饭。其他三个人都被她风卷残云的架势吓到了,郑老太心疼地看着她:“瞧瞧这孩子,饿毁了吧?”郑老头叹气道:“我们俩一天就三个馒头,他还分我一半,这么大的小伙子,正是能吃的时候,能不饿坏吗?”

龙海萍不好意思地放慢了速度。郑老太赶紧说:“使劲吃使劲吃,咱家还有呢!”龙海萍偷偷扫一眼三人,蓦地发现梅吟雪怔怔看着自己,目光像是愧疚又像是心疼。没等龙海萍看清楚,她已经不露痕迹地低下了头,扒几粒饭,慢慢咀嚼。

她是在为我难过吗?龙海萍心中忽然涌起一股又酸又甜的热浪,她莫名其妙地呵呵一笑,大声说:“你们放心!我身体好得很,饿不坏的!以前我们搞野外生存训练,一包饼干吃一个星期都没事……”她这话分明是安慰梅吟雪的,郑老头和郑老太却听得云里雾里。

郑老头迷惑道:“什么……生存?饼干?是什么……”

龙海萍挠挠头:“饼干,就是一种……干粮,对,干粮!”生怕他们再追问,赶紧岔开话题,连连称赞郑老太的豆腐做的好吃。

吃完饭,郑老头回屋继续写信,梅吟雪要帮郑老太收视碗筷,龙海萍不由分说抢了过来:“我来!我来!”说完抱了碗筷就进了厨房。

郑老太迷惑地看着她,对梅吟雪说:“这个后生怎么跟其他人不一样啊?哪有老爷们愿意抢着干这种营生的?”梅吟雪没有答话,从怀里掏出几粒碎银子,塞到郑老太手里:“大娘,我身上所带银两不多,这些留给您和大伯补贴家用。”郑老太惊跳起来:“啊哟,使不得使不得!两位是俺们家的大恩人,咱怎能收恩人的钱呢?”

“大娘----”梅吟雪执拗地按住了她的手,“您老就收下吧。我已经看过了,咱家已经滴米未剩了。这点银两也能撑些日子。等日子太平了,定远大哥和怀远大哥也回来了,咱家的日子会越来越好的。”一提到两个儿子,郑老太的眼眶又红了。梅吟雪抱住她的肩,轻轻安慰。郑老太握住梅吟雪的手哽咽道:“真是前世修来的福分,让我们老俩口遇到你们俩好人,这可怎么谢你们才是啊……老婆子无以为报,我以后天天给菩萨烧香念佛,让她保佑你和小哥……”

梅吟雪正在安慰郑老太,眼睛余光却看到龙海萍站在门口,呆呆看着她们两个,显然已经将刚才的一幕都看在了眼里。

郑老太回过神来,擦擦眼泪:“好闺女,你累了一天了,快回去休息下。我给你烧锅热水洗个澡。”

梅吟雪:“我跟你一起。”说完扶着郑老太一起去了厨房。

龙海萍直觉她有些回避自己,一时跟也不是不跟也不是,只得冲梅吟雪背影说了句:“那……我先回屋了。明天见。”

梅吟雪没有回头,只是点了点头,显然并无再与她交流的意思。

回到房间里,龙海萍还在想着梅吟雪。这是她第一次跟梅吟雪交流这么多,虽然梅吟雪还是很客气,但已经比在香港时待她亲近了许多。这让她兴奋,也让她有种意犹未尽的感觉。

此时的她身体疲惫,精神却无比亢奋,根本无法入睡,想要去找梅吟雪自己又觉得不妥,只得勉强克制了心思,盘腿坐在床上,开始练习九阴真经第一重的内功心法。但是,她的心却无论如何都平静不下来,一会想到梅吟雪,一会想到龙破天,连挝靓花渣都冒了出来,越练越是心浮气躁。她只觉得这内功心法不如九阴白骨爪来得立竿见影,练起来也太单调乏味,忍不住又走了一遍金丝手的口诀。但练过金丝手,又自责自己过于急于求成,便再返回联系内功心法。

这样反复折腾了几次,龙海萍只觉得心情越来越激动。到后来,她已经口干耳鸣,心中烦躁至极,再也坐不住,跳下床去兜了几圈,只觉气血翻涌得厉害,大有克制不住的感觉。她的脑中突然闪过一道灵光,想起当初在海边练功时的感受——莫非这就是梅吟雪说的走火入魔?

一想到这里,她自己吓了一跳,不敢迟疑,赶紧出了房间,去东厢房找梅吟雪。

当她走到梅吟雪房间窗前,窗棂纸隐隐透出光来,原来古代的窗户多是用纸糊的,年久便会有些漏缝的地方。龙海萍的目光无意识地瞥过去,意外地看到里面影影绰绰的一些东西。定睛一看,却是梅吟雪正将外衣轻轻褪下肩头,拿起汗巾蘸了水擦拭身上,显然正在洗澡。此时,梅吟雪长发漆黑如瀑,香肩白皙如雪,软玉温香,历历在目,让人只想拥入怀中狠狠亲近一番。

龙海萍脑中一闪过这念头,便惊得心里大叫一声,猛地躲到窗后,只觉热血沸腾,浑身的血管都像要爆裂一样。

她心中有愧,生怕梅吟雪发觉,赶紧猫□子,悄悄溜进院子,轻轻推开栅栏,随便找了个方向,向旷野之中飞奔而去。

黑夜里月朗星稀,一片静谧。

龙海萍只觉热血上头,体内一股气流四处乱穿,完全不受控制,而脑海中却控制不住地生出各种幻觉一般的绮念,她心中又惊又怒又羞又怕,心里好像有个声音明明白白地告诉自己:完了,你走火入魔了。但她偏偏又控制不住自己,只觉胸中一口气像气球一样迅速膨胀,仿佛要爆炸了一样。

奔出几里地后,她再也控制不住,一边狂奔,一边张嘴狂啸起来。&!--over--&&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