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草原原地蹦了好几下,满身的肉肉也跟着颤了颤,它认真道:“给你加油,帮你鼓劲儿,做你的精神支柱。”

“郡主,隔壁的显国公府世子夫人来了。”

皇帝万寿在即,各路贺寿人马相继入京,京都陷入了空前的喧热之中,宁茴坐在马车里都感受到了和前几次出门截然不同的氛围。

她起身轻抚着托盘里的白绫,“他远在江都,回不回得来还不一定呢,就算回得来也是死路一条,罪状已定,他裴郅完了。”

宁茴是被吓醒的,她梦见一只长的很像青青草原的熊猫一屁股把她坐死了,那情形真是太可怕了,吓得她出了一身的冷汗。

多了一个宁茴在这儿,裴郅全然没了赏花的心思,唇角动了动,提步离开。

隔着丝绸帕子,吴太医手指轻搭在她的手腕儿,另一手摸着胡须,一派高深莫测的模样。

橘杏笑道:“小姐有孝心,夫人知道了必定高兴的。”

“那就待祖母醒了,得了空我再过来。”

裴昕双手交叠轻放在腹前,下巴微抬,面目冷漠,“动手。”

宁茴走近了就看见内堂中裴朱氏跪坐在蒲团上的背影,隐约还能听见一两声轻拨珠串的声音。宁茴盯着裴朱氏看了会儿见她一动不动的又歪头看向裴郅,轻声道:“咱们是过来干什么的?”

说了一通话裴郅便靠在榻椅上微瞌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

“你没事吧?”宁湘把人按在凳子上,接过宋青清递来的热茶塞到她手里,狠狠地戳了戳她的额头,“叫你到处乱跑,活该被吓个半死。”

她四处闲晃着寻找目标,走两步小梯子刚拐了个弯儿没想到和宋青清撞了个正着。

莲桑成了府里的姨娘,向来不怎么着家的显国公待在府中的时间也多了起来,这位莲姨娘很是受宠,往日最得脸的裴珍裴悦的生母周姨娘都得靠边儿站,听下人们私下传的话,说是周姨娘的院子里日日都煎着药,时常坐在门口远望,怎么瞧怎么心酸呢。

“青青草原,他现在像不像玩泥巴的小朋友?”

宁茴和庵中的小师父们说了话,没曾想他们还真知道梨花树,与她指了个方向,道了一声阿弥陀佛,“那颗树生的好,现在还开着花,法真爱的紧,日日都要亲自过去照料,小夫人若是想去,绕过庵堂顺着红泥小道度过独木溪涧就能瞧见了。”

宁茴:“……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只哑巴熊。”

再说了……

……………………

柳芳泗揽手扯住刚刚跨过门槛的宁茴,宁茴被她扯得一仰,“哟,这不是宁茴吗?”

宁茴堪堪站稳,“青青草原,她掐了我一把,好疼。”

青青草原还是很心疼它家宿主的,握着爪子捶了捶地,“宿主,这女人来者不善啊。”

宁茴:“青青草原,如果是原主你觉得她会怎么做?”

青青草原:“反手就是一巴掌。”黑化的原主没有理智,逮谁弄谁。

宁茴扯了扯嘴角,微微一笑,“你说的没错。”

“啪!”

宁茴收回打的有点儿发疼的手,稍微往边儿走了一步,慢条斯理地理着并没有褶皱的宽大袖摆。

“宁茴!!”柳芳泗偏着头,扶着门框的手紧扣着,指关节都泛了白,她抖着手捂上自己的脸,眼角都沁了点儿泪,她气愤羞恼至极,啊啊叫了两声,眼睛狠狠地剜向宁茴,“你敢打我!”

宁茴挑眉,“有什么不敢的?一回生二回熟嘛。”

柳芳泗被气得一个倒仰,裴昕都愣住了。

柳芳泗身边伺候的夜梅搀扶着柳芳泗,对着随行的侍卫怒道:“还愣着干什么,你们两个废物,就看她如此欺辱小姐!”

原本还在发愣的侍卫闻言惊醒,果真上前,连身前的佩刀都抽了出来。

宁茴笑了一声,她身边带的裴家侍卫也拔了刀,柳芳泗甩袖,气道:“你们放肆,我乃长公主之女,还是你们二公子的未婚妻,你们居然敢冲我拔刀!”

宁茴没说话,青苗却是个暴脾气,方才柳芳泗拉着宁茴狠狠掐了一把她可是看得清清楚的,她冷笑着对柳芳泗带来的侍卫大声道:“你们才是放肆,我家少夫人什么身份,你们什么东西,也敢冲着我裴家少夫人拔刀!”

裴家少夫人的身份还是很好使的,裴家比不得长公主府,但关键有一个裴郅啊,裴郅此人,最是阴狠狡诈,世家贵族咬牙切齿,皇子皇孙也给三分薄面,侍卫闻言果然不着痕迹地退了两步。

柳芳泗这下是气的说不出话了,她一把推开身边的夜梅,眼里的怒火都快化作实体了。

宁茴咦了一声,“青青草原,她似乎想和我正面battle”

青青草原点头,“我想是的,你看,她已经在捋袖子了。”

宁茴抿着唇笑了笑,“她真想不开。”

青青草原也笑了,揉了揉自己的黑眼圈,“谁说不是呢,宿主,给她点儿颜色看看,你可是扛着锄头挖过草,开着挖掘机铲过山的女人。”

宁茴呵呵笑,看着过来的柳芳泗不慌不忙,“好的青青草原,没问题的青青草原:)”

裴昕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她目瞪口呆地看着突然扭打在一起的女人,眼珠子都快蹦出来了,几人都愣着,倒是一时没想起来去拉人劝架。

她只是不爽昨天宁茴的行事说话,拉了柳芳泗过来晃荡恶心膈应她,可没要她们搞成这样!

“你、你们别打了……”她许久才如同梦中醒来般发出声音,然而两个人都没理她,不过她这样出声儿其他人倒是反应过来了,青丹青苗和柳芳泗身边的夜梅夜竹慌慌张张冲了上去,半天才把打的难舍难分的两个人拉开了来。

宁茴的发髻有些散,但整体还是好的,柳芳泗就要狼狈的多了,长发乱糟糟的钗环也掉了一地,就连外头罩的纱衣都被扯破了口,她抖着手,气儿都没喘匀,“你、你个泼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