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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的一人身材魁梧。挥舞着一条长鞭,离身十数丈外,就听到他的鞭风呼响,更奇怪的是他好像受伤的野兽似的,一面择动长鞭,一面发出令人心悸的嚎叫。

多少日子以来,李逸就渴望着见婉儿一面,渴望着与她互诉心腹,然而在此时此地,尤其在他刚刚见了那一幕“读檄文”的情景之后,忽然间他觉得婉儿离开他很远很远,远得就像一个陌生人似的,他好像理解她,然而又实在不理解她。这时,纵有万语千言,却都梗塞喉头,半句也说不出来。

上官婉儿被武则天一催再催,只得掏出那篇檄文,缓缓念道:“伪临朝武氏者,性非洲顺,地实寒微。”武则天道:“好,这文章起得好,话也说得对!我出身本来微贱,我父亲是卖木材的商人,我伯父是种过地的,我的性情也的确不是和顺的。”上官婉儿继续念道:“昔充太宗下陈,曾以更衣人待,泊乎晚节,秽乱春宫。隐先帝之私,陰图后房之壁。入门见嫉,娥嵋不肯让人;掩袖工谗,狐媚偏能惑主……”武则天击节赞道:“这两句对得巧!晤,那是说我迷惑先帝,说我滢贱;千古以来,男人总是这样骂女人的,不过,调子虽然有点老套,文章还是做得好的,再念,再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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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虬髯武土又道:“小弟还有一事未明,要向兄台请教。”李逸虽然极不愿意与他说话,却也不得不虚与委蛇,道声:“请说。”那武士道:“兄台所使的八仙剑法,其中有一招手法甚是奇妙,不知叫甚名称。”当下将那一招的手法口讲指划的重说出来,李逸听了,更觉心虚,原来那一招是他师父自倒的新招,与八仙剑法中“星海浮磋”这一招极为相似,不料这虬髯武士竟然看得出来。李逸故意诈笑说道:“当时我给崔仲元攻击得无法招架,那一招实是迫出来的,其实不成章法,教兄台见笑了。”那虬髯武士道:“原来是张兄临场自创的新招,变化津微,确是上乘剑法,佩服,佩服!”口气似赞似讽,幸好这时场中正有津采表演,众武士采声如雷,李逸支支吾吾寒混过去,趁这机会再挤到前面,装作自神看场中的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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蓦然间上官婉儿的影子接着泛上心头,李逸好像溺水的人抓着芦苇一样,抓着上官婉儿的幻影,一个是温柔解事的女中才子,一个是英姿飒爽的巾帼英雄,放在一起,确是一时瑜亮,难分高下,李逸心中想道:“人生得一知己,死亦无憾。婉儿是我的知己,她却是我的仇人!”终于是上官婉儿的影子将武玄霜压下去了。

“不错,你祖父的诗句写得很美丽,虽然只是吟风弄月,没有什么真实的感情,但在同一辈的诗人中,也算是出色当行的了。至于他的为人嘛,我承认他不是小人,但却不是好人!”上宫婉儿怒道:“你这话怎说?既非小人,就是君子,又怎说他不是好人?”武则大笑道:“好坏的标准不是这样简单的,做的事对大多数人有好处那才是好人。你知道你祖父做了些什么事情吗?”上官婉儿道:“像他这样正直的人,绝不会做出什么坏事!”武则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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