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酒一愣,道:“什么情况,咱们接下来还要去哪啊?”

屋内温度急升,紧张的汗味,和快要烧干油灯的混合味道,更刺激着人们的神经。

这一点点微动,既都躲不过三人耳朵,就莫木开的听骰术来言,就更不用说了。

莫木开自然还是一百两下注,不贪进,也丝毫不退。史查兰的一百两,早就放在桌上,等着跃笼而出了。

而胡风,看着这三粒自己再熟悉不过的小东西,僵硬住了,满头蒸汽,瞬间变成了冷汗,阴湿背后衣衫,手指紧紧握住盅盖,似是捏碎都不能让自己眼睛,相信面前的情况。

“就去这一桌玩玩。”史查兰道。

“这叫什么?”

“这……”老说书眉头皱的极深,没了言语。

老说书两眼一翻,道:“我还小气,瞧你这个不学无术的样子,整天就知道混吃混喝,也不干点正经营生,早晚不得饿死。”

“是啊。”孔酒点头。

“不会是凑巧吧。”孔酒冷汗差点下来,满大街随便遇到一人,就是高手,这频率,也有点吓人吧。

老妇虽是姐姐,但对中年男子,像是孩子般的关怀,眼神充满慈怜。

“哦。”孔酒马上为少妇介绍着:“这位姐姐是史楠芽。这是我的两位兄弟,嘿,都是自己人,不必避讳。”

孔酒被气得不行,叫道:“那我还赚不赚了,钱都给他们了,我喝西北风去啊,这也用钱,那也用钱的,合着我干了一场,付出半天努力,等于白干!”

还是孔酒最为开朗,最先捅破这层窗户纸,“你们俩人……何去何从?”

水仙摆手指着前方道:“请三位享受自己这得之不易的成果吧,你们是众望所归。”

伴随着轻言私语,一阵清风徐来,水仙的黑丝拂过孔酒面庞,美妙如此,人间何求。只见他神采飞扬,状态微醺,不知闻得是酒香还是女儿香,道:“姑娘诗词文雅,秀外慧中,怕是快比得上那穷酸啦。”

这话到让胡伦不喜,“年轻人还没点好胜之心,对得起气盛二字么,青春嘛,就是不羁的。”再一乐,又道:“你说我占上风也不尽然,四仪就是两个八卦,五行虽然变化多端,八八六十四变化,也抵不上你们三人相加,四八对五十,分出胜负,起码也是明天的事喽。”

天穹宇早忍不住,飞身扑上,一剑横削,连带着出鞘,夺步,一气呵成,甚为精妙。

朱逢春惊异道:“想不到你竟然认得此花。”两条斜打眉毛,快顺到了一边。

纵然如此,还是不能发现敌人所在,心中均想,定是受过特别训练。

孔酒笑道:“咱们也不必急,我刚才在楼下有个意外发现。”

季亦浓轻声道:“落阱陷,不一引手救,反挤之,又下石焉者,皆是也。大千世界,人海茫茫,相遇即是一种难得的缘分,不图一时之快,得饶人处且饶人。”

“美酒好菜肯定管够,众位尽兴。来,上吧!”

“这是修行,又不是处罚,以后你也会有这一天的。”季亦浓道:“以后我不在了,你也要安分一些,少给师傅惹些麻烦。”

“梦空师姐,别看他季亦浓神气一时,决赛时,还不是要输给你。”

“咦。”孔酒跳脚过来,看桌上只有两小坛,道:“才喝两坛,不至于醉这厉害吧?”

季亦浓还在宿醉,脸朝下趴着。天穹宇一手枕在桌上,咣当着脑袋,一手无力垂下,脚踢桌底,道:“自己看。”

原来桌下整整齐齐,少说码了有二三十几坛。

“哦。”孔酒一偷笑,感到眼睛酸涩要死,用手去揉,似乎一眼未曾合眼。

“嘶……我说,喝酒这事儿,应该是你擅长的活啊,怎么也轮不到我们哥俩吧。”天穹宇眼睛瞪过来道。

“嘿,我不是昨晚赔楼上的大客户呢嘛,”孔酒赶忙赔笑,怕他想起昨日的什么不愉快,道:“这道姑又没付费用,我还是先照顾咱们生意为好,是吧,呵呵。”

天穹宇晃了晃依然发沉的脑袋,突然觉得不对,猛地想什么,眼光若过电,一抬头道:“放屁……”只是语气有些无力。

“诶诶,我我,我去上楼看看将军大人啊,他刚才说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吩咐我来着,客户要紧客户要紧。哎呦不行了,我尿急……”还没等天穹宇说完,孔酒已经借尿遁跑了。

“我看你跑得了初一,跑十五。”天穹宇自己嘟囔着,还不忘回头看看许久未出声的亦浓,道:“哎,怎么样,死不了吧。”

亦浓连脑袋都不愿抬起,道:“许久……不是许久,是这辈子都没喝这么多过……”

“啊!”

突然听到一声惊呼,很长的尾音,惊醒两人。

天穹宇猛地抬头:“怎么了!”

季亦浓这时也抬头正望着他,道:“是孔酒。”

“楼上!”两人一同道。

“不好!”

“噔噔噔蹬!”四只脚要把楼梯踏碎的节奏,飞似上楼去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