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徐京看着王焕如此模样,深深叹了口气,指挥身后的官兵前去救火,他则站在王焕身旁,和王焕一起看着那熊熊燃烧的烈火。

一天一夜间几千人的伤亡,即使已经轮流调换过几次,依然让官军队伍到了崩溃的边沿,若是王焕再这样强攻下去,恐怕抵挡不住对死亡恐惧的官兵会当场炸营。

一袭青衫的陈箍桶和手持金色钩镰枪的徐宁笑着对他点了点头,挥手示意计梁自去。

他的一个手下亲信战战兢兢地走了过来,紧张地向他汇报道:“总~总管,小人刚把那个货郎押到船尾,那小子就跳船了,实在找不到人了。”

“直娘贼,一定是徐京那个老杀才搞的鬼,别让老子找到机会,找到机会我一定让这个老杀才生不如死,狗东西~真真气煞人~。”周良才听了亲信的话,胸中怒火直窜天灵,一下子把声旁的桌子掀翻过去,盘盘碗碗叮当作响,酒菜果脯撒了一地,大声对昨晚差点儿杀了他的徐京咒骂起来,骂完还不解气,抽出腰间的皮鞭,对着跪在身前的亲信劈头盖脸打了起来,知道打的手软没了力气,才停了下来。

“吆~徐节度大驾光临,让小船蓬荜生辉啊,您老人家可真敬业,大半夜的不在家休息,还要亲自带兵剿匪,当真是我大宋之福,下官佩服~佩服……”周良才看到登船的徐京,立刻从扶手椅上站起,满脸笑意地奉承了徐京几句。

死里逃生的官军,一屁股蹲坐到船上,大口喘着气,有胆大的还找到船上的工具,想要拉住梁山军的船只……

一声高过一声的惊叫声从外面传来,一下子惊醒了正在思考中的匠作,他慌忙跑到船台边上,拉开遮挡视线的围帘,向着声音传来的地方望去,只见船厂空地上,堆放在外面的材料燃烧起了熊熊大火,而且他发现外面的大火并不是一处,在四周都有火起。

……

可是教官们每天揪着耳朵灌输的“服从”指令,让他们挣扎了半晌后,还是停下了追击的脚步,在各自头目教官的约束下,开始收拢散落在地上的武器和铠甲。

一柄锋锐狭长的矛尖在他们盾牌低落的瞬间,沿着他们的盾牌边沿,冲他们的身体里面一穿而过,他们身上坚硬的铁片步甲好似纸糊的一般,根本没有起到丝毫的抵抗力。

在这一瞬间,花荣对于武艺上很多疑问一下子变得通透起来……

图穷匕见,眼前美丽的画面陡然一变,在一瞬间变成了尸山血海的战场,一把带着细细锯齿的镔铁枪刃,好似恶鬼锋锐的牙齿,散发出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意,向着花荣的脖颈咬来,那股彻骨的还以透过他脖颈上的血管,瞬间袭遍他的四肢百骸,流动的血液为之一滞。

“进城的兵马是八百精锐马军,看旗号是殿前司的骁骑军,领军的是河北节度使王焕,调动的各州县人马,已经让人去查,现在还没有具体信息。”那名谍报人员单膝跪地,向着花荣仔细地禀报道。

既然有错,就应当惩罚,罚不公是军中大忌,莫非众位兄弟以为我花荣是泥捏的,经不起这二十仗脊?”大厅上一众好汉听到裴宣的惩罚条件,一个个义愤填膺,纷纷跳起来指责裴宣,花荣立刻站起来阻止众人。

一身皮甲的崔花落,疾步走了过来,把手中的一本账册递给花荣:“教官,物资都已经分门别类的统计好了。”

梁山的弓手依靠人数对堡墙上的申家护院形成了绝对的压制,虽然大部分新兵的弓箭射击精度不行,但是百十人一起射一个地方,依然能利用成片的弓箭来进行压制敌人。

溃败的百战营,一窝蜂似地向着申家堡的大门疯狂冲刺,精明的鲁智深停下了手中的禅杖,不再死命杀戳,而是带着自己的队伍紧紧咬住这些西军的尾巴,一同向着申家堡大门冲去,他要利用这些败兵,一战破了申家堡。

鲁智深的三营作为此次攻打申家堡的前锋,首战的任务他的三营当仁不让。

雷安虽然穿着厚重的铁甲,但是知道鲁智深力量的恐怖之后,他相信自己身上厚重的铁甲,在大和尚的手上和纸糊的没什么区别,若是不想办法,自己恐怕会被大和尚这一铲开膛破肚。

“砰~”猛地传来一声大响,大厅的大门被人用力推了开来,一股冷风吹来,一众身着轻纱的歌姬都不自觉地打了个冷战,一个脸上带着长长刀疤的壮汉,从门外大步闯了进来,对于屋内的莺莺燕燕露出一丝不耐之色,走上前来对着申庸抱拳道:“相公,问庄五里外有一股不下千余人的贼军前来,属下派去的暗哨并没有传来具体的人数和势力,看来来者不善。”

与子同仇!……”雄浑的《秦风》在梁山泊上空飘荡,飘过波纹圈圈的水面,飘过随风摇荡的芦苇,飘过浓郁的夜色……

看着石秀尴尬的表情,花荣也是好笑,这个精明的家伙竟然被一个小孩子给耍了,换谁都尴尬无比“没出岔子就好,你吩咐手下人一定要多注意点,你们”谛听”以后可是要深入敌后,出现一点儿差错都会有无数兄弟跟着丧命,你们几个谛听的头领训练谍报人员的时候,一定要注意这点儿,那小子叫什么名字?”

对于提出来的一些问题,简单的当场拍脑袋,困难的留下再商讨,眼看一个多时辰过去了,事务基本上处理完毕。

游在最后的李小乙本就紧张万分,此刻听到教官的大骂声,心中更加紧张难耐,用力一咬牙更加拼命地挥动手臂四肢,忽然腿部传来了一阵扭曲般的剧痛,那种疼痛无法用言语表达,李小乙下意思地去抱痛处,却忘了他还在水中……

为了方便管理,除了重伤员外,花荣命这些俘虏在把被烧毁了大半的官军营地清理出来,在上面重新设置营寨,轻伤和普通的俘虏全部关押在这里,这样只用少量人手就能进行看押,因为在俘虏营的四面,除了梁山的关卡,全都是都是水,这些俘虏没有船只,根本不可能游到几十里外的对岸去,如此就绝了这些官兵逃跑的念想,使他们也能更加安分一些。

但是提到官军的重伤员时,一众首领纷纷表达自己不同的意见,官兵八千俘虏中,竟然有一千五百多名重伤员,其余轻伤的更是不计其数,听到如此的多重伤员,大部分首领们都提议放弃这些重伤员,任由他们自生自灭,因为梁山的药材本来就很是紧张,虽然在官兵营地中缴获了很多药材,但是这么多的重伤员,那就是个无底深洞,而且海量的珍贵药材灌下去,能不能救活还是个未知数。按照绿林和官兵打仗的惯例,抓捕到的敌军重伤员,要么是直接活埋,要么是任由他们在营中自生自灭,至于费大力气去为他们治伤?还不如直接砍了脑袋去领赏来的实在。

沉默了片刻,花荣和陈箍桶一致坚持伤员必须救,无论是梁山的,还是官军的,要求下面的大夫尽全力进行救治,知道药材不够,花荣用刚刚训练完成的信鸽往青州去信,要求镇守清风镇的原老管家计鸣和负责协助计鸣管理政务的李旭,全力在青州购买药材,乘船运来梁山,说到药材,众头领对于远在岸边几十里外的祝家庄更加痛恨,花荣暗下决心,只要梁山缓过劲来,第一个攻杀的目标就是祝家庄。

说完了缴获和俘虏之后,一众首领便开始商议比较紧急的战兵扩充、器械归库、俘虏安置、住处安排、抚恤金、战后奖赏……经过这场一个多月的大战。梁山可谓是百废待兴,有着千头万绪的事情,需要各位头领齐心协力来完成。

一营五百人的部队,已经跟不上战争的步伐,花荣直接下令每营下辖的战兵扩充至一千人,除了已经投降的那两千俘虏,再从俘虏和青壮中挑选出合适的人选,不过这些兵丁必须进行新兵营三个月的回炉重造,合格之后才能正式分配到各营中去。

捡最重要的事情匆匆商议完之后,花荣宣布了一件事情,等忙完山寨的各种事物,将会趁着一众头领齐至,在梁山进行一次正式的聚义排座位。

一众头领听完,一时间心事重重,开始患得患失,虽然都是豪爽的汉子,但是谁不希望自己的位置能靠前一些,毕竟那可是对一个人能力肯定的象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