倩女多少评说去,

东湖旁边的块草地上,小兰和小清正在气馁地总结失败的原因,小兰忧心忡忡地说到怕灵堂课室再次大规模地作祟时,小清豪情上来,站起身道:“办法不是没有,只是要辛苦点。我去找那些老校友,个个问,我就不信抓不到点蛛丝马迹出来。”后边个人接口道:“不用了,这些事情根本不用去做。”“张剑锋?”小兰欣喜地站起来道:“难得见你这么自告奋勇主动要求去做事啊。”张剑锋尴尬地瞪了她眼道:“谁说我要去找老校友来了?我是说,我已经找出跑马地的所在地来了。”此言出,小兰和小清齐声惊叫道:“你知道了?!”小兰道:“怎么可能?你整天闷在宿舍里,什么事都没有做。”张剑锋道:“我是在想梁花的事。其实梁花无意中已经给了我个重要提示。你们在追寻时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妥之处吗?”经他这么提醒,小清才似有所悟:“好象我怎么也找不出梁花是从哪点开始破解诗谜的。这首诗太奇怪了,好象连环套般无法下手。”张剑锋拍掌道:“这就是问题的症结了。当年梁花和我们样,都不知道怎么破解诗谜,更确切点来说,她根本没有想过去破解这道诗谜。她只是无意中打破了这个连环套中的个环。”小清下子跳了起来道:“你难道是说——她是由于触景生情?!”张剑锋微笑道:“我能推测的就到这个地步了。梁花以前必定经常去个地方,也许在个很偶然的情况下,她将那个地方的某些景物和歌谣中的揭示对照起来,从而破解了跑马地的谜底。我们要找的,就是那个地方。”小兰道:“可是,这样范围岂不是又扩大了?我们如何能够找遍梁花去过的所有地方啊?”张剑锋道:“不需要找,诗谜深奥难解,梁花纵然聪明过人,也不能做到顿悟,定是经过日夜揣摩,由此得知,跑马地的范围仍然拘囿在校园之内。”小清摇摇头道:“你推测出来也没什么用,我们费尽心机,都已经把校园翻了个遍,仍然无半点线索。”张剑锋缓缓道:“不,直以来,我们都忘了个地方,个梁花可以经常去而我们却去不了的地方。”小兰和小清对望眼,齐声道:“孤岛红衣?!”

小兰缩在温暖的被窝里,满足的笑笑:“真舒服,今天晚上可以做个好梦呢。”张剑锋躺在沙发上,裹紧身上的被子,愤愤的道:“我会记住你这笔帐的。”小兰忍不住“噗哧”笑道:“让你睡沙发还委屈你了?对了,你刚才干什么拿出纸人来看了半天?”张剑锋惊讶道:“我关起门来做什么你都知道?”小兰道:“你当我瞎子呢,刚纸人是摆放在你床左边的,现在到右边了,不是你动过了还有谁?”张剑锋苦笑道:“你不去做警察真可惜了你。”小兰道:“快说,你看纸人干什么?”张剑锋道:“我在论断我的推测呢,孙家若果真是这样,那是自作孽,不可活。”小兰道:“到底是哪样?”张剑锋道:“你把床给我,我就告诉你。”小兰道:“呸,我睡觉,好歹到明天就知道了。”说完径直睡下。张剑锋苦笑,只好也跟着躺下。

门外突然传来阵细碎的脚步声,张剑锋神经绷紧了,伸长着脖子朝唯个小小的铁窗往外面看去,小兰则吓得躲在张剑锋身后,照她的想法,下步该是那人进来把这幼灵杀了,完成这瞬间场景,不知道场面会有多血腥呢。那人走到门前,却停住了,半晌没有作声,张剑锋和小兰都面面相觑,不知道凶手搞什么名堂。心急的张剑锋凑进窗边去看,却什么都没有看到,心下疑惑,怎么这凶手没影了?即便是鬼也该有个形体啊。正寻思间,外面却有了动静,那人在门口烦躁的走了几步,似乎在思考什么问题,随后又停住了。

局长两只小眼睛翻了几翻,黠笑道:“不知我这局里是否有这样的小白兔?”张剑锋接口道:“有的,有的。你们局在几十年前好像很喜欢到处抄家,我们学校也被抄过回吧?”局长脸色大变,双冷眼紧紧地盯着张剑锋和小兰两人,字句道:“两位是狮子张大口啊,这只兔子太肥了,只怕头鹿也抵不过呢!”张剑锋心中暗暗诧异,这件事已经过去许多年了,为什么提起它,那些知道内情的人都会神情剧变?莫非这件事当年太过轰动离奇?

那女子道:“想不到道教中人也喜欢拿大话骗人——你法器已无用——我结界未消——你是我掌中之物——”张剑锋苦笑,果然,护身符等失效原来正是她搞的鬼:“我若不愿意帮你找石门呢?”那女子道:“我拿走你半魂魄——你若找到了——再回来拿去罢——”说着,张剑锋只觉后面阴风大起,知道那女子开始下手了,大惊之下,再也顾不得什么隐藏实力了,右手急速的从脖子上扯下个东西,往空中抛,个吊坠遇风则化,变成个巴掌大小的印章,悬在半空,刚好来得及挡住那女子的第波攻击。红光退散,那女子倒退了两步,讶然叫道:“真武印?!”

王宏彬突然抬起头,两个眼珠大大地凸出,充满了无比惊惧的神色,四处茫然望了望,我正要问他,他却突然举起双手大叫声:‘不要追我啊——!’全班都被他吓到了,瞬间所有目光都齐唰唰射到他身上。可他好象丝毫没感觉,暴躁地把桌上的书全部扫到地上后,煞有介事指着后面,声音颤抖道:‘你不要过来啊?我本来不想来的!!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放我回去!!’我再也忍不住了,站起身大声道:‘快叫救护车,他羊癫疯发作了。’王宏彬攸而转过身来直直地指着我,泪流满面道:‘我与你无冤无仇,为什么要置我于死地?为什么?为什么你要看我??我不想死啊——我真的不想死啊——!’我呆呆立在当地,不知道他胡说些什么。有两个健壮的男生走上来扳住他臂膊将他硬拖出课室,王宏彬路脚在拼命地乱踢通,嘴里还哭喊着不愿离开,看上去十分可怖,整个班片大乱。刚刚拖出门,王宏彬奋力挣脱了两个男生,同时快速爬上了阳台,我们都大惊失色,只听得他哭诉了声:‘放过我吧——!’从此就阴阳相隔了。我们怕得要命,王宏彬太过反常了,警察未必肯相信我们的话,有可能反而以为我们谋杀了他,推卸责任这种事学校是做惯了的,所以我们大家约定,向学校报告说王宏彬是自杀的。“

第四章东湖

来到山上,树影重重叠叠,各种光怪陆离的黑影在地上随着风张牙舞爪,屡屡的黑气从地上“嘶嘶”地冒出来,幻化成袅袅黑烟而去,远方不时传来几声颤抖漂浮的叫声,好象是在叫“啊呀,啊呀”。重真怎么料得这里冤气如此之重,忙解开了包裹,拿出个木鱼,边走边敲:“各位冤鬼听着,我乃少林弟子,奉命到此捉妖,尔等尽皆退避,勿得相扰。”这句话刚刚说完,重真就听见地上似乎有破土之声,赶紧低头望去,这望去不打紧,顿时把他吓得全身发麻,从土中伸出个青黑色的婴儿的小手,正在他的布鞋上到处游走,轻轻的抚摩,同时地底下深处隐隐传来阵婴儿的嬉笑声。重真脸色惨白,拿出个黄符往下摔,叫声“妈呀!”就往前跑。

漫天的曼妙游离飞来,驱散了阴霾愁雾,赶走了魑魅魍魉,整个上空都充斥着那种高雅的清香和温柔的粉红,轻轻飘飞着,象风样拂动着人的衣襟,撩拨着人的头发。“这样不挺好吗?兰若公主终于解脱了你和小清可以幸福地活下去而我也找到了自己的归宿。富贵在天,生死有命,我直很相信这点。”小兰痴痴地望着那天的色彩,突然道:“张剑锋,你知道我的全名吗?”“嗯,殷兰。”“错啦,那是后来改了的。这次你可要好好记住,我的原名叫做殷——若——兰。”小兰满足地闭上了双眼。清新的香味如往昔地淡然,微红的花瓣纷纷飘落下来,轻轻地掠在她的发丝中,贴在白玉般的脸颊中,霎时竟落了满满身,看上去就象个盛装打扮的公主,沉沉的睡在由曼妙游离织成的花棺中。

“传说当个女人因为被所爱的男人背叛而死的时候,在她鲜血浸染的地方就会出现曼妙游离的踪影。刻骨铭心的爱恋淡化了鲜血染就的切齿仇恨,形成了独特的粉红色彩。因此,曼妙游离又叫做‘悲情之花’。曼妙游离代表的含义就是死亡——因为爱情而死亡。”三年前,普陀山的玉清师太在山后的花园这样跟张剑锋说。

“天象有命,生死注定,我们能够做的,也只不过是提前知道而已。”孤星寒的头始终仰望着天空,动不动地,好象随时会有星星黑掉样,虽然,满天的星星仍然亮得如同盘散落的钻石。

张剑锋怔怔地凝视着那些粉红还在飘啊,飘啊,好象永不休止永不停歇。“小兰,等会儿再去好么?等多会儿。我,要在你面前,亲手揭开这孤岛红衣惊天的谜底。”明知回天无力,明知乾坤不可逆转,明知小兰留在这个世上必须经受肉体上的巨大痛苦,张剑锋还是将那张回生符拍入小兰体内,同时将自己的内力源源不断地输入她的体内。小兰虚弱地张开了眼,用几乎听不到的微弱声音道:“不是全部结束了吗?灵堂课室和孤岛红衣不是体的吗?”张剑锋小心翼翼地把小兰的身体放置在地上,让她靠着墙角,随后拿起七星龙泉剑,斜指着地下道:“不,没有结束。兰若公主只是被人利用,万恶的根源是在那个罪魁祸首手里。不用再演戏了,站起来吧,最终的幕后黑手——小清!!”

“唔?”小兰痛苦地道:“张剑锋,你在说什么?你疯了!”张剑锋冷冷地道:“我没有疯。今天不妨实话告诉你,小清,我其实并不是这所学校的学生,之所以来到这里,是奉师命来镇压兰若寺和了结另外桩宿孽。我在没有下山之前就被告知,学校里不仅存在着灵堂课室的阴影,还潜藏着股可怕的力量,这股力量已经混迹人间,而我最主要的任务不是灵堂课室,而是揪出这股力量的真正所在。为了引出那股力量,消除它的戒心,取得它的信任,我直装傻扮钝,伺机行动。在你起初扮作纯真可爱聪明机智的化身,以副班长的身份顺理成章地出现在我的身边,协助我解决谜题时,我对你并没有起太大疑心。然而,随着灵堂课室和孤岛红衣之间的关系水落石出,我才初步确定你有嫌疑。你太聪明了,聪明到令人不敢想象。我是因为分析冤气连接的原理苦思三天才得出正确的结论,而你,只是匆匆看了遍材料,甚至连思考的时间都没有,就顺口说出了结果。而在你的推理中,你利用了个人类思维的误区,你不是根据现有材料推理出来结果,而是根据结果反推理原因的,这样也就表明,你从开始早就知道了灵堂课室和孤岛红衣之谜!我说的没错吧,小清,不,我现在应该改口叫你——梁菀,孤岛红衣的主角,梁花的亲生妹妹!”

第二十四章情恨

“我最致命的失误,就是被你迷惑了,你比我想象中要聪明百倍,张剑锋。”小清突然苏醒了,懒洋洋地从地上爬起,脸上的神色是那么从容,好象她跟张剑锋讨论的是去哪里吃饭的问题样。“不难道小清你”小兰的眸子猛地放大了,里面盛满了惊骇和讶异,自己用生命换取来的居然是这么种代价。阵眩晕袭来,定是做梦,定是在做梦!要快点醒来,不想看见张剑锋和小清都变了个人似的在冰冷地对峙。小兰用尽最后的力量想要从噩梦中醒来,可她失败了,她清晰地听到小清幽幽道:“为什么要骗你呢?既然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兰若寺终于消除了,张剑锋你又这么聪明认出了我,我再骗下去并没有什么意义。”张剑锋缓缓道:“其实你最致命的失误不是我,而是灵堂课室。你直不知道你的身边跟着个小女孩吧?小兰知道的,我们也进去那个幻境里面去过。那时我们都以为她真的是梁花的妹妹。只是,你们不觉得很奇怪吗?梁花的妹妹她的口中喊出的却是:‘放我出去’和‘姐姐,为什么要把我关起来?’口气迥不似亲生姐妹之间的对话。那时我就已经猜测到了,她口中的‘姐姐’定不是指梁花,是你为了逃出生天而找的替代品。后来我们来到了她死的那个小房间,外面共来了两个人,第个人我看不到她的影子,她也没有说话,第二个人应该是梁花。我直想不通为什么第个人我看不到是什么样子,后来我想通了,你那时才多少岁啊,太矮了,那么高的窗子是绝对够不着你的个头的。我直奇怪,她那么恨你,为什么只是附在你的身上,就是不害你呢,我现在知道了,她不是不想害你,而是害不了你。因为你已经不是人了,是个怪物了,连老天都不愿意收你的性命。可惜啊,你没料到她还没有轮回,最终给我确认你的身份留下了最有力的证据。还充满对未来生活的憧憬,瞬间被剥夺了生存的权利,在涉世未深的心灵上划下无可挽救的刀,幼灵的怨恨是远远大于成灵的,即便伤不了你,她也会永远跟你的身边,无论天涯海角。”小清凝视着张剑锋,半晌,叹道:“真的太聪明了,开始,我就败在你的手上了。我早知道所谓的法术界是不会放过我的。”

张剑锋举起七星龙泉剑直直地指着小清道:“我也有失误,因为你的伪装的关系,我迟迟下不了手。我妄想着,总有天你会醒悟过来。但是,这次,我真的生气了。当发现自己不足以对抗兰若寺时,便想借助外界的力量,因而太多太多的生命毁在了你的手上,尤其为了实现你卑鄙的目的,竟然骗取小兰的生命来成全你的野心!你知道什么叫情同金兰吗?你知道什么是舍生取义吗?你知道什么叫绝对的信任吗?你懂不懂得什么叫真正的友情吗?!”

“我不懂!!!!!”小清的眼里闪着可怕的火焰:“你少来教训我,张剑锋!你根本没有这个资格。满嘴的假道义,总是披着道貌岸然的外表,这种人我最讨厌了。你说的那些我全都不不知道。可是,我也想问你,你尝试过贫穷的滋味吗?你尝试过在个月黑风高的晚上,你最爱的姐姐却举起刀不明不白要杀你的滋味吗?你尝试过在饥饿时到捡街边的那些人们废弃的臭包子吃的滋味吗?你尝过吗?名门大派的弟子张剑锋!你根本不明白我是怎么熬过来的?为了挨到今天,我几乎献出了全部生命!!”

张剑锋大吼道:“是!!我是不知道!但是我绝对有资格指责你,代替你最爱的姐姐,指责你这个本不应该留在世上的东西!想知道为什么你姐姐会杀你吗?兰若寺隐藏着强大的究极尸毒,沾上点儿就会祸害无穷,当你姐姐误破封印时,你在那个时候从你姐姐身上已经不知不觉感染到了究极尸毒。究极尸毒与普通尸毒最大的不同就是感染后人不会死,而是慢慢变成个非鬼非人的怪物!在看到了兰若寺墙壁上的拓文后,你姐姐决心为自己草率的行为挽回结局,消灭所有泄露到世间的尸毒。而根据拓文的含义,要彻底消灭尸毒除了要剥夺生命外,还必须以自己的血淋遍全身,这才是孤岛红衣的真正真相!你姐姐杀你其实是为了救你!你从那天开始就已经不是人了,而是个半人半鬼的怪物!!!”“住口!”小清青筋突起,叫道:“张剑锋,不准你侮辱我姐姐和我!”“我没有侮辱你!”张剑锋指小兰道:“难道冰雪聪明的你还没有看出来吗?你和小兰同是感染了尸毒,表现却完全不样。很迷惑吧?让我告诉你,你根本就没有感染什么尸毒,你手臂上的伤口是大悲印造成的!那是只有大悲印镇在魔的身体上的才会形成的独特伤口!再加上兰若寺内究极尸毒的进步浸染,你现在已经彻彻底底地变成了非人类!如果你还不相信的话,等我打破墙后,你会发现温暖的阳光对你来说简直是刺穿肌肤的利刃!”

张剑锋这大段话彻底击溃了小清的神经防线。“不不可能,最爱我的姐姐”小清掩着脸哽咽道:“我不信!为什么?为什么所有的厄运都要降落在我的身上?我什么都没有做错,老天啊,我真的什么都没有做错啊!!只是向往光明而繁华的生活,只是憧憬亲情和温暖的包围,难道我这点卑微的要求都算是过分吗?”蓦然地,小清放下手来,双眸子里充满了仇恨和狠毒的神色:“我恨你们,恨你们这些降生就拥有好运的人,你们凭什么过得比我好?啊?!我不信什么‘富贵在天,生死有命’,我要杀光你们,告诉世人,我梁菀是可以逆天而行的!!”

蓦地,只手抓住了小清的脚,小兰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艰难地爬到了小清的脚下,泪流满面地道:“不是的小清,我直都很羡慕你,长得比我漂亮聪明你什么都会做而我每个人都会觉得自己不如别人,这是人类的误区,小清,不要再陷下去其实,在我心目中,你比谁都强啊!!你是我最好的姐妹,不想看到你这样沉沦下去!”小清的娇驱竟轻轻颤,张剑锋那边已经大惊失色,个红绳抛出忙不迭把小兰拉了回来:“我已经告诉你了,小清已经不是人了,你不能靠近她!”

“我宁愿放弃自己的生命是什么?不是为了看到这种朋友变成仇敌的场面。张剑锋,我求求你,放过她好吗?你不能苛求她遇见这种情况还能保持正常,小清她,伤得比兰若公主还要重啊!你们法术界不应该只是为了镇压而存在的啊!我不想自己的代价就这样白费了——”小兰的思路和言语表现得前所未有那么清晰。“回光返照?!”张剑锋知道这次不能再拖下去了:“小兰,问题是她已经不是人类了,我放手的后果只能是后患无穷。因为受伤因为苦难就可以无休止地制造另外的受伤和苦难吗?小清的遭遇并不能帮她解脱罪责。我这次不会再心软了!白龙归位,万气贯天,七星再现!”

七星龙泉剑顿时放出万丈白光,小清眼里寒光闪,举起手只轻轻推,股强大的青气顿时将七星龙泉剑那束白光挡了回去,张剑锋只觉剑越来越重,几乎要脱手,同时胸口闷得透不过气来,脚步也开始不稳。可恶,原来恶灵借助非鬼非人的特殊条件实体化的妖力竟比估计中大出这么多,甚至连七星龙泉剑也挡不住。白光越来越弱,眼看青气就快要侵到张剑锋胸口,“死,也要消灭这个祸害!”张剑锋准备咬破舌尖,以其本身精魄融入七星龙泉剑,施展出七星龙泉剑最高境界的灭绝剑术——气剑合。这时,青气却突然停住了。张剑锋稳住身形看,小清还张着那只手,怔怔地看着张剑锋,眼里却泪花闪动,脸上副难以名状的复杂神色。好机会!张剑锋即时高高举起七星龙泉剑,大喝声道:“赫赫阴阳,日出东方。敕收此符,扫尽不祥!白龙出关!”条雕有七星的白龙气从龙泉剑剑尖射出,呼啸着以雷霆万钧之势冲向小清,同时灭绝符依靠青铜印的力量脱离剑身,随后跟去。

“我说过不——要——你——们——自——相——残——杀!”小兰突然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挡在小清的前面。“小兰!!”张剑锋剑尖转:“回符!”可是灭绝符已经不服龙泉剑控制,仍然直直向前飞去。“啊————”声娇弱的惨叫顿时在上空回荡,听起来显得更加凄厉和不平。张剑锋整个人都愣住了。在千钧发的时刻,小清突然把小兰推倒,自己受了那道剑气和灭绝符,身体反弹开去,竟然飞出了岛外,大口鲜血还在地上赫然醒目,幸好当时天阴,没有阳光,小清受的伤还不算太重。小清喘着气,对张剑锋道:“如果,不是我停手的话,张剑锋,你是绝对打不赢我的。”这点的确是事实,张剑锋也摸不懂她为什么停手,遂问道:“那你为什么停手呢?”“为什么?我为什么停手?”小清喃喃地念道,脸上的神色竟似痴了般:“原来你还不知道我为什么停手,因为我无论是鬼是人是怪物,我都是个女人啊!而女人无论多强大,总会有种东西克住她。那种东西——就叫爱情。就算是怪物,也渴望爱情,渴望切美好的事物。”泪水缓缓从小清脸上流下:“命运从来都是捉弄我的,不仅让我的姐姐死于非命,还让我爱上我的对头。我梁菀实现了我所有的目标,最终却折在爱情手中,就象那位兰若公主样。处心积虑想要对方消失,却得到了对方相同的结局。这就是命运的巧合吗?”

这番突然其来的爱情告白吓得张剑锋手足无措,直以来,自从确定小清的身份有怀疑以后,张剑锋就已经对小清存有偏见,只是把她当成敌人来看,处处在防她,却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聪明美丽可爱的小清几乎集所有女生优点于身,拥有自己最欣赏的至情至性的性格,如果她不是梁菀的话,也许自己真的会彻底爱上她吧?小清淡淡笑,泪水却依然长流不断:“总以为自己不如人家,这是人类的误区。因为偏见而无法正确估量别人,何尝不是人类的误区呢?而且是最大的误区。”“爱情从来都没有错,错的只是命运。”小兰的话闪而过,“砰”的声,张剑锋手松,龙泉剑已然跌落地上,静静地躺在那里。

小清抬起头,望着张剑锋道:“在我死之前,我想问你句话,如果,我是说如果,我没有出事,我不是梁菀的话,你会不会喜欢我?”张剑锋立在那里,脑海里片空白,这种假设对于爱情来说是苍白无力根本靠不住的,又叫他如何假设呢?看着小清憔悴的容颜,张剑锋动了动口,准备说出那个“会”字,小清已经轻轻摇了摇头:“我从来都不喜欢人家骗我,到死,都不喜欢人家骗我。说实话好吗?”张剑锋嘴唇颤动了好久,半晌,低下头道:“我不知道。”失望的神色顿时从小清脸上荡漾开来,毫不掩饰地荡漾开来,眼里充满如同兰若公主样的落寞,会儿,又轻轻笑道:“原来这样啊,你这个直性子,到死都不肯骗我下吗?不过,我就是喜欢你这种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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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清的眼泪如同断线的珍珠滴滴从脸上滑落,炫美无比,却瞬间消逝,就如同她本人。她看着张剑锋,低低的说道:“我姐姐太过好奇,结果害了我们姐妹,也害了所有的人。我不怨她,她也是不得已儿,只是,张剑锋,你们所谓的法术界在不停的昭告天下什么天理报应之类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们这种低贱的生灵,连报应的资格都没有,却为你们,为无数的人承受了永世痛苦的恶果,到头来还得接受世人的唾骂。如果真有大公平的话,那么这算什么呢?”张剑锋时竟然无言以对,良久对不出句话来。泪水模糊了小清的双眼,也模糊了现实的悲痛,洗刷不去的是昔日仅有的那么点温馨的回忆。

“菀儿,你要乖,姐姐出去会就回来。”仅有5岁的梁菀没有说话,稚嫩的小脸上有着双跟年龄不相称的深沉的眼睛,眼睁睁的看着梁花的身影匆匆的消失在门口。梁菀回过头来,看着地板上那道黑色的印记。两天了,从两天前姐姐古古怪怪的从外面回来之后,家里就蓦然多了这么条诡异的痕迹,而且有越发扩大的趋势。梁菀没有去碰它,也懒得碰,她更关心的是姐姐最近似乎有点变了。天天早出晚归,在个小本子里面记着什么,而且更不妙的是,不知道是不是幻觉,每次姐姐进来开门的刹那,她总会有刻幻觉,看见姐姐的身后彷佛跟着幢幢人影,有些还提着灯。梁菀靠在窗口上无力的想:姐姐把不干净的东西招进来了。

“姐姐,你出来玩么?”外面传来声同样稚嫩的声音。梁菀探头出去看,是隔壁的小女孩圆儿,比她小半岁,粉嘟嘟的小脸仰头看着她。梁菀摇摇头道:“你自己去玩吧。”圆儿道:“你姐姐又出去不管你啦,中午来我们这里吃饭吧。”梁菀苦涩的笑,再度摇摇头,从窗子里缩回头来,找了个角落抱住身子,出神的望着地面,直到饿得发晕,直到连意识都不清醒,直到眼前归于片黑暗。

“咔嚓”,门的声响动,把梁菀惊醒了,她抬起头来,发现门后面有个隐隐约约的身影。个低低的声音往里面唤道:“菀儿在吗?”梁菀跑过去叫道:“姐姐。”同时想把门拉开。“不要动,菀儿!”从来没听过姐姐这么疾言厉色的跟她说话,梁菀不由得愣住了。梁花在门背后叹了口气,道:“姐姐还有事,要马上走,不进来了。我是给你送吃的来了。”袋干硬的面包从门缝里塞了进来。梁菀默默的接过,道:“姐姐,你今天晚上都不回来了么?”梁花低低的“嗯”了声,转身就要离去。梁菀忙叫住她道:“姐姐,我有句话问你。”梁花转头道:“什么?”梁菀沉默片刻,道:“姐姐你是失恋了吧?”梁花惊:“你你小小年纪怎么”她也说不下去了,半晌,叹了声道:“那都过去的事情了。”梁菀道:“但是你现在并不是为失恋的事情忙是吗?”梁花的眼神中掠过丝阴郁:“菀儿,我现在在做什么你不要理,姐姐只要你好好活下去就行了。”说完,决绝的转头离去。

第二十五章覆灭

梁菀没有再出声挽留,她从门缝中瞥到,姐姐背后的那条跟房间里面的黑色印记,已经越来越长越来越大了,就跟家里地板上那条样,这个看上去静止不动的东西,象是个可怕的怪物样,每天都在生长。梁菀无力的瘫倒在地上,她隐隐有丝不祥的征兆。她象是想起什么来样,打开门,跑到隔壁,叫道:“圆儿,圆儿。”那个粉嘟嘟的小女孩跑出来:“姐姐叫我吗?”梁菀点点头道:“你爸爸妈妈今天要搞科研,又不回来睡吧?要不过来跟我起睡。”圆儿听大喜过望,她怕黑,老早就想过去睡了,无奈梁菀脾气古怪,不大愿意别人过来,好容易这次同意了,忙不迭的答应,抱着枕头就过去了。看着圆儿的背影,梁菀的嘴角蓦地绽出丝难以捉摸的微笑。

晚上,梁菀睡得迷迷糊糊之际,突然听见门被轻轻推开的声音。梁菀警觉起来,赶紧起身,果然,姐姐的身影在客厅里出现了,她走了几步,突然顿住了,然后蹲下身去看,半晌捂住嘴,似乎在拼命的忍住不让自己叫出声来,半晌才听到她用颤抖的声音道:“难道菀儿也不能,既然这样的话,我不能让她继续留在这里了。对不起菀儿,对不起”月光的映射下,梁花泪流满面,梁菀怔怔的看着,晶莹的泪水盈满眼眶,但是她却忍住没有流出来,只是悄悄的隐没在黑暗里,看着自己的亲姐姐步步的向熟睡中的圆儿走去。

“妹妹,起来下好吗?”圆儿迷糊的抬起眼皮:“姐姐,我好困,睡觉吧。”梁花心中慌乱,再加上圆儿声音本就跟梁菀相像,竟然没有听出来,当下柔柔的道:“妹妹,你起来,姐姐有好东西给你。”圆儿听是好东西,当然高兴了,赶紧跟着出来,梁菀也赶忙跟上去了。趁着姐姐在前头走,梁菀扯了扯圆儿的衣袖,圆儿道:“你走到哪里去了?”梁菀忙道:“嘘!我姐姐刚才以为你是我,所以认错了。她说的那个好东西原本是给我的。”圆儿笑道:“姐姐我不跟你争。”梁菀也笑道:“我也不跟你争,你是我妹妹。你想要那东西么?”

圆儿忙道:“我想要你就给我?”梁菀道:“是,不过你要答应我个条件,我先跟在姐姐身后,你悄悄的跟着我走,等下姐姐拿东西给我的时候,我就退出来,你进去拿,我说过不跟你争的。”圆儿听开心道:“梁菀姐姐太好了。”走在路上,梁花感到股彻骨的寒冷,她想起从小跟妹妹相依为命的经历,想起那么艰难走到今天,想不到毁于旦,都是那可恶的石门,那可恶的兰若寺想着想着,泪水又涌出来了,她禁不住回头看看后面,梁菀面无表情的跟着她,没有询问,也没有任何不安,沉静的可怕。

来到废弃的大礼堂后面的那个小房间,梁花站住了,她尽量压抑住心底的不平静,转头对梁菀道:“东西在里面,你去拿吧。”梁菀也压抑住心中的波动,对梁花道:“姐姐,能告诉我是什么东西吗?”梁花勉强笑道:“你进去不就知道了?”梁菀凄然笑,没再问什么,对梁花道:“那姐姐转过身去,我也有样东西要送给姐姐。”梁花赶紧转过头去,泪水缓缓而下:“你进去先看我的东西吧。”梁菀退到个隐蔽的角落,回头朝圆儿点点头,圆儿忙跑进去了,梁花听到脚步声进了房间,猛地转过头来,将房间的门关上了。里面传来圆儿迷惑不解的喊声:“姐姐你好坏哦,干吗把我关起来啊。放我出去啊!”

梁花再也忍不住,哭倒在门边:“对不起,菀儿,对不起,原谅姐姐,可是我真的不能放你出去了,因为你的身上也沾染了那些东西。那东西是魔鬼!菀儿,你要记住,那东西是魔鬼,让你死也死不了,活也活不下去,趁着那东西还没在你身上扩散开来,姐姐只有亲手了结你的生命。我我已经不是人了,菀儿,我已经是那种怪物了,所以我不敢接近你,我以为还能保全你,那东西害了我们俩姐妹,是我没照顾好你。”梁花只管自己哭着絮叨,完全没顾里面的圆儿在喊些什么。末了,梁花站起来,扣着门低低的道:“我还有三天,菀儿,我还有三天能来看你,我们在地狱相见吧。”

梁菀惊呆了,她静静的看着原本娴静安雅的姐姐哭得泪人儿似的,如痴如狂的诉说着自己心中的苦痛,她还太小,不明白姐姐到底说的是什么,她只知道,直相依为命的姐姐,直疼爱有加的姐姐因为“那个东西”要亲手杀了自己!她骇然的看着这个完全不认识的姐姐,坚强到从来没流出眼眶的眼泪终于无止境的跌落到地上。“菀儿,你要记住,那个东西是魔鬼,那个东西是魔鬼!”泪水如同小溪浸满了整个脸庞,梁菀终于掉头离去,远远的离去。

“我直不知道那个东西是什么,我以为是人性,以为是世间对姐姐的诋毁让她这般痛苦,原来开始我就猜错了。”小清回忆起那段耸人听闻的往事,脸上扔挂着平和如昔的笑容。尽管那是最不堪回首的时光,尽管梁花对她痛下杀手,但是关于姐姐的记忆如既往的美好。

望了望奄奄息的小兰,小清对张剑锋道:“能允许我跟小兰说几句话吗?”张剑锋凝视她半晌,终于点了点头。小清艰难地爬向小兰,握住小兰的手道:“小兰,听得见我说话吗?听我说,我不是你的好姐妹,我是个怪物,我不配做你的好姐妹。”小兰已经整个身子瘫在地上,哭道:“不要这样说,无论你变成了什么,你都是我最好的姐妹。小清,你定要撑住,我去求张剑锋放过你,我去求他师傅救你,我去求法术界不要追杀你。你不是喜欢张剑锋吗?只要你撑住,你定可以和他在起的。答应我,小清,不要死啊!”“多好啊!”小清流着泪笑道:“能有你这样个好姐妹,原来上天直都很疼爱我,只可惜我到今天才发觉。没用的了,我已经不是人了,我是残留在世上的最后的究极尸毒载体,为了不留给后世又个噩梦,我必须自己了结,就算张剑锋他不动手。可是,在我自己了结之前,我必须做件事。”说着小清伸出手去,抵住小兰的心脏。小兰不解地望着她:“你干什么?”只见小兰脉中的黑色正在慢慢消退,而小清全身却在慢慢变黑,才蓦然醒悟小清是在以本身功力在吸走她身上的尸毒。

“不要!!小清,我要你活下去!!”小兰象发了疯似的想摆脱小清的手,可是全身竟提不力气:“张剑锋,你在干什么!!快点过来拉开小清啊!!”无论小兰喊得多么声嘶力竭,张剑锋只是失魂落魄地站着,半晌,忽然滴大大的泪珠滴落在地上。哭到最后,小兰的嗓子已经嘶哑了,哭喊声也变得越来越弱:“小清,我求你停手——我求你停手——你停手啊——”小清忽然收手,对着小兰渐渐红润的脸,象往常样满足地嫣然笑道:“这有什么呢?你在兰若公主前都可以毫不犹豫地站出来,我为什么就无法伸出手去?其实,还有句悄悄话非跟你讲不可,就是,你对兰若公主说了那么多,其实最不明白的却是你这个傻瓜。”边附耳过去说了些话,霎时小兰脸色大变:“小清,你你”

“今年的白雪比什么时候都圣洁,今年的圣洁比什么时候都红艳。”不知什么时候,隗树上又出现了那个轻轻摇晃的绳结,从那个洞口可以清楚地看到,抹红丝带飘然而过,所不同的是,这次,却没有尸体从树下窜出,红丝带来到绳结底下就停住了,好象在等待什么。因为想消除自己行为的影响,利用瞬间现场直坚毅不拔地留在学校,宁愿背负上“孤岛红衣”的千古罪名,只为了及时毁灭散播到人世的究极尸毒,那抹红丝带代表的是最高的正义和善良,张剑锋不禁深深弯下腰去,用道家的最隆重仪式向红丝带行了个礼,以表达自己对梁花所表现出的超乎常人的勇气的景仰。

“最后具尸体。”小清嘴角边现出丝苦笑:“从此永远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