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顺风却没有脱外衣,反而慢慢地将自己身上的衬衣扣子一个一个地扣好,将袖口的扣子也扣上。

当然铁沙袋没带来,但有那么多树,练掌练靠练磕臂,很痛快。

白眼狼舒服地泡在池子里,手里端着一杯红酒,喝了一大口道:“妈拉个逼!这日鬼的洋酒不亏是一万多一瓶,兑了雪碧还真好喝!”

这时胡园就举起了手,道:“我相信盛姐的话,不过我怕大家不相信,所以我来试一下!”

康顺风没来由地就想起了汤文生那张俊俏中却带着阴森的脸,还是那种感觉,他没来由地,就是不喜欢他。

几个人的眼中,就有了三份好奇,三份迷惑,再加三分不服。

康顺风想了想,道:“基本上大形不差,不过他们做的时候,前面那个肘好像动的幅度比你大多了……”

学校已经贴出了通知,明天周一就开始新生军训,听学姐和学哥们说,军训虽然和部队上士兵的训练不能比,但还是比较苦的。

两个人就又闹起来。

过了三四分钟,王凡和刘源就带了两辆出租车过来。康顺风把刘鹏的衬衣脱下来,只留下背心,然后把砍刀裹在衣服里,再递给他道:“鹏子,你坐前面一辆车,坐司机旁边。王凡你和这两个女同学坐后面。”说完,用力拍了一下刘鹏的肩道:“鹏子,要是有什么变故,就下死手!宁可犯法,也不要死于非命!”

康顺风忙道:“谢谢你!这样可能把握更大一些。”

然而康顺风刚才是已经计算好的,他知道心意门人肯定擅长半步法,所以本来能一步跨到的距离,他走了两个小步,右脚这时正是在前面虚着。

康顺风感觉这说话声有点不像杨老头,话音中有浓浓的外地味道,就试探着问:“杨先生,我是小康,就是上次在黄兴公园和您谈拳的那个,练红拳的小康。”

康顺风就摇头道:“我不会。”

看着康顺风一言不发地坐下去,李继先一方面感觉他怕了,另一方面又为他对自己不理不睬感到恼怒,忍不住言语有有些不善了:“这位同学大概就是所谓的传统武术练习者了,总是感觉自己练的东西是天下第一,却从不敢在实战中检验自己,没有一个敢像个男人一样站在檑台上。”

康顺风听到这,忙乖巧地从茶壶里给胡斜子把茶倒上,他最爱听老头讲一些过去的武行故事。

正在这时,一个清脆的声音叫道:“阴险人!”康顺风循了声音一看,竟然是张媚和吴妮妮。吴妮妮听张媚这样叫康顺风,脸上不由地一红,举手打了她一下,心道:早知道这妮子藏不住话,不该说给她听。

康顺风想,左右无事,就去黄兴公园转转。

康顺风看她的样子,突然想起了妹妹顺燕,顺燕那丫头说话就爱吐舌头。

康顺风家里的盛情款待让向山父母的心放下了,他们就怕康顺风没和家里说好。向山的母亲对康顺风非常宠,宠得向山都有点嫉妒了。他能看出来母亲确实把康顺风当自己小弟的化身了,康顺风的父亲和向山的父亲原来就认识,这回认了干亲,两人就更亲近了。特别是向山的父亲是个能坐住的人,往往陪着康父聊天,一聊就一晌,康父的心情就好了不少。他病了后,儿子女儿小,和他聊不到一块。康母整天忙,也没时间陪他,这回有个人陪他聊,俩人感情急剧升温,到第二天,就老哥老弟地叫个不停。等向山父母告别时,康父恋恋不舍的样子像孩子一样。

康顺风学了这些东西,但毕竟动手经验少,感悟不深,这天早上起来,看地里也没啥活儿,突然就想起向山让他去崖洼村认门的事,就从家里捉了一只鸡,然后又从柜子里将前次姐姐回门时拿的花馍包了几个,又从家里小卖部的台子上,拿了一瓶当地产的酒,再在院子里又拨了几把自家种的菜,就给母亲打声招呼,下崖洼村去看向山,认干亲。

康顺风就点了头,坐上老狗的车,一溜烟地到镇上。老狗熟门熟路地将康顺风带到平候镇街上的一家院子前,张明利已经在门口候着他了。

胡斜子就看了高老头笑了:“成义,你个猴东西,啥时候备好了这些?”

康顺见看着高虎和骡子斗嘴打屁。

高老头的儿子就一撩帘子出去,站到堂屋外面。

那两个人忙向康顺风点头示意,右边高老头边上坐的那个就说道:“胡师当年指点过我弟兄俩,都不是外人。”

看着老二走后,张家老大又转头叫旁边的一个年轻人:“二奇,你骑我的摩托,到康美公司黄明那里,就说要借一下他公司的面包车,送老三去县里看病……”

下到沟底的小路上,康顺风没有像往常一样,走着拧腰摆胯往回赶,而是下意识地背了手,一步步地往回走,虽然仍然不知道学费该怎么解决,但他心里好像有了主心骨一样,不那么慌了。他知道自己肯定不会牺牲妹妹的,也该让父母宽宽心了,他知道自己肯定有办法解决自己的学费的。这个学他一定会上!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刚上高二的康顺风打了自己的姐夫三兄弟,在四村八乡扬出了名声。胡斜子当时为这事大发雷霆,狠狠地教训了他一顿后,严令他不能再和人交手。但同时却加大了他的训练力度,也加强了他的实战训练,每天给他喂招拆手,和他跑门子▲且,老头让他开始练红拳门增强杀伤力的铁沙掌功夫。

彪盛堂现在只所以收缩堂口,尽量避免争斗,一是因为河南帮联合了几个小势力,但更重要的是,彪盛堂本身就是刚倔起不久的新帮派,在s市没有背景,如果出手太狠的话,容易让其他的老牌堂口误会野心过大,引起一致打压,那就对彪盛堂极为不利了。

这时如果有杨家华信堂这种老牌堂口力挺,那就不一样了。

盛姐想着,就打了电话,叫三子他们几个过来。

将康顺风的情况一说,才哥就叫起来:“操,这下麻烦大了,杨家要是一口咬定小康是咱派去细星子(间谍),那这回咱就只能拼命一搏了!”

成哥道:“应该不至于吧,杨家老太爷还在,那是老江湖了,这事他肯定能分辨出来。”

三子却皱了眉头道:“这事分辨起来不难,但只怕杨家落井下石,趁机把我们当落水狗打!”

盛姐听了,点头道:“现在不是事的问题,是杨家的态度问题!”

才哥忍不住转头看了成哥叫道:“当初不是让人实过那小子的底了吗?怎么会出这种岔子?”

成哥脸上徽红,道:“只查了他在老家的情况,谁知他到s市才这么几于,就和杨家扯上关系。”

盛姐拍了拍成哥的肩道:“这事不怪阿成,是我疏忽了……实在有点出人意外!杨震林一向低调行事,没注意到也正常。”

几个人商量来商量去,都拿不定注意,能得出的唯一结论,就是这事只能看杨家的态度了。

第二天,康顺风回到营房,先被正满口牙膏沫子的几个人好一通埋怨。看着五双有些黑的眼眶子,他不由一阵感动。不过,却只笑笑,没说什么就自己洗漱去了。

等哨子一响,大家集合后,负责他们一班的教官叫一声:“康顺风,出列!”康顺风就站出来。班上同学都有些担心地看着他,昨天的事在场不在场的,大家都知道了。

“你现在去找总教官,他有事情找你!”那个士官面无表情地道。

康顺风应了一声,给大家一个请放心的微笑,就转身去了曾勤生的办公室。

到了那里,曾勤生办公室坐一着一个年青的志愿兵。

康顺风给他打了个招呼,曾勤生就指了那个年经的士兵道:“司机小牛,让他开车送你回市里,今天他和车就归你调用。”

康顺风点头,曾勤生就对那司机道:“你去把车开过来。”

小牛就点点头,出去了。

曾勤生就从抽屉拿出一个信封,递给康顺风道:“这是五千块钱,你带上。”

康顺风也没推辞,直接就接了过来,这种事你不收钱人家还不放心呢。

一边将钱装到口袋,一边说道:“如果事情办不成,钱全部给你退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