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梅雪霁笑着拍手,“照此推理,你刚才的所作所为岂不证明你也吃了醋?”

齐云灏面上的笑容一收,眼里透出几分凌厉来:“莫非在陆老板心目中,涪县百姓的生死还及不上你数千只飞鸟?”

小秋笑着迎上去,将手里的糕点举到他们面前:“爹娘快看,仙女姐姐给了我这个!”

宜妃慢慢回过头来,却见眼前的男子目光闪烁,脸上依旧带着莫测的笑意。

翊坤宫寝殿。

“掌柜的说,这上房里的小姐要刚烧好的开水。”

眼前红袖飘摇,冷不丁一片冰凉兜头而下。他伸手抹了一把,原来是梅雪霁将碗中尚剩的半碗乌梅甜汤尽数泼在了他的脸上。

相握的手蓦然一紧,梅雪霁抬起头来,却见齐云灏的神色间添了几分凝重。

她困倦未醒,乖乖地接过了,正要解开寝衣的丝带,忽然发现对面那人的眼睛正炯炯地望着她,嘴角含着一弯贼忒兮兮的笑。

“好了!”齐云灏蓦然一声低吼,将纷杂的声音盖了下去。所有的人都带着惊异望向他。此时,年青的君王浓眉深锁、目光幽暗,方才春风般和煦的笑意早已一扫而空。

内心一阵羞恼泛起,她闷闷地转过头,将目光投向热闹的戏台。

齐云灏垂下眼淡然一笑:“若事事都要朕出谋划策,还要你们这些臣工们做什么?”

梅雪霁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涌上了脑际,身子绵软动弹不得。脑海中不由回想起每夜枕边那压抑着的粗重呼吸以及紧搂着她的滚烫身体…。。天,他忽然提这个干什么?难道说,今晚要和她来一次彻底清算……

齐云灏愣怔了一下,随即朗笑着不住点头:“是了,是了,是我失言。忽然又想起一句,仿佛也不太应景,却多少道出了我的心声。”

好……他的嘴角不自主地牵动了一下。我会记住的,今天,连带已经过去的每一天,你们所带给我的种种轻蔑和伤害,都会伴着这种痛楚镌刻在我的心上,永不磨灭、永不磨灭!直到……。

“太后娘娘,您快瞧,那是谁?”一声轻呼打断了程太后的思绪,她茫然地抬起头来,却见身旁的碧泱正兴冲冲地用手指点着对岸的方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远处是一条横架于水上的溃榭,白墙乌瓦,画栋雕梁。每对廊柱间掩映着碧绿色的木雕透窗,将左右两边的景色尽数引入眼帘。

对了,还不就是梦见过,它曾出现在千百人的梦——《红楼梦》中!

“然后呢?”

梅雪霁笑着伸手刮了刮他的鼻尖:“好,若是你讲得出我们这次航线所经过的各地地名和物产,明天我就弄了来给你尝尝。”

梅雪霁闻言蹙起了双眉,正色道:“陛下休得取笑。自古内宫不得干政,霁儿虽非陛下的妃嫔,却也是宫中的女子。这么说,岂不让霁儿落人口实?”

梅雪峰愣了一下,凝神细想片刻道:“据臣看来,多半是一品红、雁来思之类。只是,此类花草毒性并不大,却不知为何会蔓延全身……若只是触碰、采摘断不致此。除非……。”

小姐一计落空却并不气馁,没多久便又生了一计。听得陛下不喜奢靡娇纵,她却偏偏将平日里陛下赐的各色珠宝拿出来,命内务府制成八宝脚踏搁在床尾。

他轻叹着,抬起了她的下颌:“如果,我放弃财产、放弃京中的一切,你可愿意和我隐居山野,一辈子携手牧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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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雪霁被她拖着一路向前,心里却微微懊恼着。自打她进了掬月阁,内心就一直处于慌乱无助中。有好几次她都想去找莞柔公主诉诉心事,却一直犹豫着。说到底,她就是怕她那一付憋不住话的捉狭性子。她的烦恼到她面前,保不准就成了被打趣的话头——唉,谁知憋了半天,最终还是难逃她那张不饶人的嘴巴啊……

“不敢,我可当不得你唤一声娘娘。”她面上依旧含笑,目光却早已冰冷:“听说你搬去了掬月宫,那可不是像我这等平庸的妃嫔可以涉足的地方。也许,过不了几日,我该向你行叩拜之礼啦。”

难道,她真的要在这深宫内院中渡过一生,成为他众多妃嫔中的一个,成天算计着和后宫的女人们争妍夺宠,惴惴不安地等待他的临幸?此刻,他满眼是对她的宠爱。但是谁又知道,这份宠爱能维持多久?也许,数日之后,她就会如同一个被玩腻了的布偶,被他无情地抛在一边……。

她那平素爱说爱笑、性情活泼的小姐,此时却如同被霜打的花儿一般无力地靠在枕上,目光呆滞,满脸是阑珊的泪痕。明黄|色的团龙锦被下,赫然可见她的项间斑斑点点青紫的吻痕。

马上有锦衣太监走上前来,从澄亲王的腰间摘下金质的腰牌,递给了齐云灏。

“为什么?”

齐天弛怔怔地伫立良久,这才躬身施礼道:“臣不知,全凭陛下圣裁。”

此刻的齐云萝正斜倚着一株青枫,含笑望着女伴那一双在花丛中翻飞的纤手。她的女伴身穿雨过天青色的百褶罗裙,裙摆上绣满了翩飞的白色蝴蝶。秀颈微垂,看不清她的面目,只看见乌黑如漆的秀发从她的肩头滑落,柔顺地垂在胸前。

如妃赶紧双膝跪地,伸手拉住他的衣摆,哽咽道:“陛下留步…。。”

梅雪霁轻笑道:“想必,今生今世,雪霁都不会得到皇上的宠幸了吧?”

“我见过你的飞机——在万花山的樱花林里。”

“喂,你不累吗?”梅雪霁的脸上腾起了红云。

在今晚之前,她都是开开心心、无忧无虑的。华灯初上时分,她和哥哥正坐在八仙桌前吃饭。本来她的心情很好,一边扒着饭,一边还翻着那本心爱的《撷香谱》。谁知道,就在这个时候,哥哥梅雪峰开口了。

漫地的蜜色金砖在烛光下反射着柔光,仿佛镜子一般的平滑,把在上面徘徊的人影清晰地映照出来——明黄|色的长袍上绣着沧海龙腾的图案,袍角那汹涌的金色的波涛下,迈动着一双焦躁不安的缂丝软靴。

他迟疑着迈开步子在馆内各处巡查了一遍,还好,各项展品都在,而且看来似乎一切如常。特别是展厅正中的那个镇馆之宝——御用的紫檀千工床,此刻在灯光下,雕版上的金箔散发出璀璨的光芒,真是夺人心魄!

梅雪霁的脸上郁郁的,带着几分失望和不甘:“从今后,自由自在的日子只怕没了吧?”

齐云灏一愣,眼随即底浮起了柔情几许。凑过头来,他在梅雪霁的耳边轻声道:“我也不愿意这样,但是没办法,国事为重……等完了事,我再陪着你畅快地游历一番吧。”

梅雪霁预料得不错。

当日,涪县知县郑铎便将自己的私邸腾了出来作为齐云灏的临时行宫。而他自己则带着一家老小搬到了镇南的别院。

郑铎的宅邸虽然不大,却是旷远明瑟、花木阴翳。苑中楼阁清幽、藻饰精美。本来,梅雪霁对如此清雅别致的园林非常喜爱,然而,令她不惯的是,放眼周围,到处是严阵以待的侍卫和唯唯诺诺的奴仆。不论走到哪里,都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她看,令她如芒在背,兴致索然。

这些天,齐云灏一直在忙碌着。

听说他已经让钟启的手下快马至栩宁给太傅刘奉台下了密旨,申明朝廷将与他交易,令他火速将朝凤楼所有的玉翎雀都运送至蝗灾地区放飞;同时,他还让郑铎派人赶赴江熟、镇宁、罗平、九亭等十个州府,命当地的知府接旨后立即齐汇涪县;另外,朝廷赈灾的钱粮也正在往涪县运送的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