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铮很是恼怒,“你一个孩子,知道什么叫居心不轨?”
燕国公主是放心了,朱自恒却不放心。
柳色进了屋子,也不知道给燕国公主请安,一眼就看见地上跪着的柳方了。
柳色七八岁就在他屋里做事,一直得体大方。可是,柳色也有一个弱点,只要涉及到她弟弟柳方,她就全无脑子,露出一副市井妇人的愚昧和急躁来。
燕国公主把外院的事交给沈立山,把后院的事情交给张嬷嬷,从天黑开始,忠顺府只许进不许出,谁都不许跟外界联系。
只是,燕国公主大龄未嫁,徐坤又值得拉拢,皇帝就给两人赐了婚。燕国公主答应成亲,却提了一个要求,把爵位留给她未来的孩子。
只是,徐铮不过二十几岁,朱念心死后,他一定会娶继室,日后应该还会有嫡子。即使除了徐简,爵位也不一定轮得到徐策啊。
徐婉如心想,是有人拿了徐策的性命威胁祖母吗?祖母上过战场,杀过小妾,就算一时被人拿住威胁了,也不至于一辈子老实听话啊。
见过朱念心,姚小夏就有些担心,她怕朱自恒的模样太美,太娇艳。婚后,姚小夏才放下心来,朱自恒虽然美貌,却是男子的美,颀长阳刚。
“竹君,我是掉哪里了?”徐婉如问。
朱时雨比徐婉如迟一天出生,按理,应该喊徐婉如姐姐。可徐简为人霸道,自己的姐姐,绝对不让朱时雨喊一句。所以,朱时雨明明是表弟,却喊徐婉如为如意。
“路过顺便看看,听说朱首辅买了这宅子,”万公公打量了一圈院子,问,“不知道什么时候打算重修?咱家虽然是个外行,可内官监里懂行的还真不少。”
陈奇可无奈,只得等待时机。好在,苏落雪温柔善解人意,处处忍让。他们是青梅竹马,陈奇可自小就很心疼苏落雪。她是苏家庶女,母亲早逝,除去一个一母同胞的兄长,谁也不把她当一回事。
府里虽然还有个庶出的孙女和孙子,可宋红妆的出身在那里摆着,燕国公主对她也喜欢不起来。反而对活着的徐婉如,开始宠溺万分。
朱念心的日子有多难过,燕国公主就有多开心。所以,一时间也没注意分寸,临产的时候,就出了点岔子。
没想到,竟然是他给的。
现在,陈奇可看穿了苏落雪的心思,两人也成了尘世间再普通不过的寻常夫妻,有矛盾,却仍旧一起生活。
长子陈琦十八,次子陈瑜十五,三子陈瑾十一,小女儿陈瑛不过九岁。
她不吩咐还好,一说这事,陈奇可心里就更烦闷了。长子陈琦才学出众,考中探花之后,在京城更是出挑。谁家都盯着他,想找这么一个佳婿。
苏落雪书香门第出身,和陈奇可青梅竹马,注定了会是一对神仙眷侣。若不是徐婉如横刀夺爱,苏落雪怎么会嫁的这么不明不白,半妻半妾了这么多年。
陈奇可虽然深恨徐婉如,却不忍心见她如此潦倒,就点头称是。而后的五年,王大夫很是用心,苏落雪也十分得体,陈奇可再没见过徐婉如。
王大夫只得跟着小厮,噔噔噔下楼去了,脚步甚是沉重。
王大夫环顾了一下屋里,一床,一桌,一凳,一个柜子,再没有其他了。王大夫有些心酸,坊间都说陈首辅光明磊落,仁义正直。可他觉得,会这么对待自己结发妻子的人,不是好人。
小丫头缓过气了,拿了拳头擂门,“胡嬷嬷,胡嬷嬷!”
“那你怎么又到后面来了呢?”徐婉如问。
“我的绢花不见了,”小莲低了头,“我就偷偷地回去找了,一去就听见池塘那边的声音了。”
“明明扫过的地方,柳婆子还让你们去扫,”徐婉如问,“书房后面没扫过的地方,反而不让你们去,是这样吗?”
小莲点点头,确实如此。她们拿了扫帚去前面,根本就没什么地方需要扫。
燕国公主听了小莲的话,腾地一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小莲,是这样的嘛?”
小莲点点头,“公主要是不信,可以去问院里的所有人。”
燕国公主缓缓坐下,看了一眼柳色,眼里已经有了杀意。
如果柳婆子故意拦着院子里的人,那池塘的事,多半就是谋杀了。
“那会儿,这个柳管事,还在芝园吗?”徐婉如问。
小莲摇摇头,“柳管事一来,柳婆子就让我们去前院了。等他出院门走了,我才发现头上的绢花没了。”
“好孩子,好孩子,”燕国公主直点头,“月娥,给她拿几支宫制的绢花。”
张嬷嬷跟边上的丫鬟说了几句,那丫鬟就去正堂了。
徐铮也开口了,语气十分严肃,“去把柳婆子带过来。”
郭玉芙到门口吩咐了一句,就有人去芝园带柳婆子了。
这会儿,沈立山也回来了,“公主,侯爷,和守门的人无关。柳方要是带着小姐,还拿着柳姨娘的腰牌出去,必定会被拿下。”
跟他一起进来的赵管事也跟着解释,“从芝园出去,任何一个方向都要经过至少四个门。守门的人虽然固定,可这一进一出,至少也有十几个守门人。柳管事就算有腰牌,人和腰牌的名字对不上,夜里也是出不去的。”
柳方借口有腰牌,拖了守门的人下水。守门的赵管事要是不一口咬死了,他的差事也就完蛋了。所以见了柳方,赵管事自然恨的咬牙切齿。
“牌子跟人对不上,你们一定不会放人吗?”徐婉如问。
“是的,小姐。”赵管事看了一眼柳方,“他要是背着小姐出去,只要被我们守门的看见了,必定抓了,连腰牌都不用对的。”
徐婉如笑,看着柳方,“这么说,你抓了我,根本就出不去嘛。”
柳方跪了半天,又挨了顿毒打,心里已经有些绝望了。徐婉如又来嘲笑他,柳方腾地一下,就想扑上来。只是,他身后的几个护卫可不是吃素的,一把就给按倒在地了。
徐婉如回过头,看着柳色,说,“柳姨娘,这就是你的好兄弟。”
柳色无语,只是流泪,不停地给徐铮磕头。
屋里就听见柳色“咚咚咚”磕头的声音,听起来,似乎充满了内疚。而服软求饶的事,却是柳色的拿手好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