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淡黄的脸盘,长了一对虎眉,一双讨人喜欢的灵活而又有虎气的眼睛,小扁塌的狮子鼻,一张有棱有角的嘴巴,很有些小男子汉的气概!

独孤展鹏朗声笑道。话中也暗对王若玉适才的话,作出回答:

影壁后果然不一会又转出一位少女来:身材高挑、苗条,窈窕的身姿,穿着一件石青色的衣裳,高高的青螺髻,雪白的鹅卵脸,英秀的青眉,星眸,略长而匀美挺直的玉葱鼻,一张薄薄而标致的嘴唇。嘴唇微启,露出玉齿洁白的光泽来。

“他不是给那通州捕快有纸条吗?问那捕快不就知道吗?也许查出他,就能查出整个的‘潜龙门’来!”独孤龙激动地道,显然他很为自己这一思虑的正确而振奋。

“啊,是谭大侠,就差你们几位了!”里边的声音顿时热情起来。

驾车的老头掉转马车,沿道驰去,一会儿只听车声辚辚,那马车转过山嘴看不见了。

“紫总镖头,我这次来,怕带上那条大蛇‘长随’过于

“若不是你这牛鼻子老道下毒手伤了俺师父,又何至于此?什么东厂西厂,洒家一顿疯魔杖,打它个东关西闭,全不敢出头!”法舟冲铁箫道长怒道。

话说得水晶汤圆,又光滑又圆溜,又叫人搁在口里咽不下去,委实是成了精的老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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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若拙看看太阳,已快午时了,对孤独展鹏道:“鹏儿,时间快到了,不知里边你紫伯伯准备得怎样了。”

“怎么,大师中了毒?”紫相伯惊问。

各大门派与江湖中人,素敬不败剑尊的侠名武功,闻此噩耗,各自震惊,分别派人赉贴前来悼吊,并约定俟独孤大侠一周年祭时,齐来祭典英灵。

独孤天龙听完,目光流露出一片失望:“可惜!好不容易有了点线索,又断了!竟让那恶道得以逍遥!”

“你是怎么听到的?”

这时两人都凝固在三丈二尺左右的空中,稍过了一会儿,那白袍道人的身体缓缓地向着被搭粘的剑尖,从上向下划了个半圆,他那身子象阴阳先生的罗盘的指针从上转到下一样。

“只见一个五、六十岁之间的白袍道人,高髻玉簪,三绺乌髯,肃容刚傲,一手执剑,一手握鞘,大袖挥挥,步步抢攻,那剑在主公的头面、胸腹、双臂、双足或削或挑,或抹或刺,点若流星,穿若闪电,剑光闪闪,如同匹练,在主公左右,绕来绕去,看来十分凶险!难得的却是这一次并无刚才的那种剑风激荡之声,也无剑气纵横,只有那剑光在无声地飞。而那烟乌乌的剑鞘也在那剑光中时出时没,那烟色的鞘影伸缩不定;或上或下,寻隙即进,好似又一把剑似的,竟也无声无息。他的出招虽快,但那每一个动作又都象很慢似的,能让人清晰可辨。”

“嗯!独孤大侠就用一柄他随身带的木剑,轻飘飘的木剑,练了一套重若千斤的剑法!那剑法一反上次那种轻灵,而变为重、拙、大、缓、硬!如以书法喻,他是用鸡毫代石凿,刻了一块魏碑,那精,气、神、劲、力、意,无一不臻完备;那每字、每笔都雄奇劲挺,神完意是,骨血坚凝,而气机圆蕴浑厚!把我看得不由呆了,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他自己也似乎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剑学境界里,半晌不曾说话!过了良久,我刚回过神来,想说出来心中的赞叹时,哪知他摇了摇头,自语道:‘不成!至少还有两个地方不妥!’后来他用了早膳就回去了,他说,他本想把这套剑法演给紫总与罗看的,但现在看来,还有不妥之处。唉,独孤大侠!独孤大侠!独孤大侠!”

我娘道:‘这人不知是谁?意令你如此推重!’

紫相伯微微笑道:“浮丘先生既喜欢,我这儿备了五斤武夷雨前,以供先生平素雅品!”

“好香的香茗!这是福建武夷的贡茶,还是雨前茶,较之北苑的先春、龙焙、剑南的蒙顶石花诸色名茶,更胜一筹!”

白袍道人抱拳一揖道:

蒙面灰衣人一声洪喝,双掌猛地一翻推出。

第四章又见蒙面灰衣人

那个嘻嘻而笑的人抢着道:

话声刚毕,忽听“叮”一声响,那文士一进而退,葛衣人依然不动,白衣文士倏忽间又游至右方,抢出,以玉笏敲向葛衣人左肩井,葛衣人微一旋足,转身以剑点出,那白衣文士竟不避招,剑笏相击,又是“叮”的一声脆鸣,敢情这玉笏乃是一种坚逾精钢的宝玉,竟不怕剑刃!

江湖中人佩服独孤世尊,除了上述的原因外,还在于独孤世尊的剑,从未败过!武林中九大剑派都尊他为“独孤不败剑尊”!

“两位公子,没有我惊秋穿线,你们能走到一块来吗?还怪我!”郭惊秋一甩衣袖,“好啦,就算我没说,你们分开吧!”

“公子客气了!”独孤展鹏望着燕小山,“能与公子结识,也是一大幸事!我听惊秋说,公子的武功,甚为高明,不知是出自哪一家门派?是否可以惠告?”

“说来不信,我连自己的师父名讳都不知道,更不用说门派了。”怕独孤展鹏不信,他详细回忆道,“我七岁那年,家中来了两个客人,一是郑州的武林大豪铜锤镇中州汤隆丰前辈汤大侠,也就是汤玉环小姐之父;另一人是个无名老人,他因在元宵节时看到过我,认为我与武学有缘,特来求家严俯允他的请求,让我做他的弟子。汤大侠前辈是我家世交,他说,那无名老人有绝世武学,因失意于一件事情而退出武林卜居隐老的。说我能当他的弟子,也是福份。家严对那无名老人将信将疑,为了证实无名老人的武功,曾请了洛阳武林中三大高手来试他的功夫。那三个高手同时出手攻向无名老人,各各被弹了出去。后来有一次听师父透露,那一门一弹弹出三个人飞跌出去的功夫,是他学自武当的,叫‘沾衣十八跌’。但我问师父是不是武当派的,师父道,他是与各大门派等同身份的人,武当派还不配作他师父。看来来历甚大。但奇怪的是偏偏又一直不说出门派、名讳。”

“我相信你。”独孤展鹏道。

“师父每年来四次,分别于春分、夏至、秋分、冬至这一日来,每一次来,住半个月,督促、教授我练武功。

半月期满,便留下几页或十几页武功秘诀,叫我自加研学。就这样他一直教了我六年多时间。”燕小山说到这里,微笑道:“独孤公子,你得令尊独孤大侠亲传,剑法武功,一定很高明的了!我观听讲的三十多名各门各派弟子后人中,公子卓然独立,如鹤立鸡群!神态风度,已俨然有大家风格了!”

“展鹏孤哀之子,因守制眼丧,衣著有别于他人倒是真的,至于剑学、武功,我到现在还没正式握过剑呢。先严在世时只教了我一套培元蓄阳的筑基内功‘金龙蓄水功’,还有就是教我奔跑、纵跃、跳窜和练摆莲、劈叉、吻靴尖、朝天镫、铁板桥、鲤鱼打跃这些柔功,督促我练得最多的是站桩。要说我会的,也仅是‘威远镖局’紫总镖头紫前辈所授的几路腿法而已。武功不要说高明,连中明都谈不上呢!”

“好,你们谈得这样投机,倒把我郭大爷给忘掉了!真是过河拆桥!”郭惊秋被晾在一边,不由叫屈道。

“没人缝上你的嘴巴,你要说谁拦着你了?”独孤展鹏笑道。

“喂,你们这样合得来,不如结为兄弟吧?”郭惊秋忽然兴奋地跳下来,凑到两人中间,指着自己鼻子,“再算上我一个,我们来个桃园三结义,如何?”

独孤展鹏心中一动,正想向燕小山发问,征询意见,却听一旁燕小山微笑道:“独孤公子,你难道不觉得惊秋这念头很有趣?”

独孤展鹏不由大笑跃起:“好!咱们来个桃园三结义!燕公子,你贵诞?”

燕小山道:“丙辰、甲午、己卯、乙丑。”

独孤展鹏一听,不由犹豫了一下。

燕小山道:“怎么,独孤公子有什么为难之处?”

郭惊秋道:“他是不好意思做大哥!他的生辰八字是丙辰、甲午、戊寅、甲寅。正好大你一天。”

燕小山欣然道:“独孤公子,大哥你做定了!不必再推托了!”

独孤展鹏窘然笑了一下道:“想不到你比我正好小一天,这好像我故意要早报一天,抢做这个大哥似的。”

“这是注定你是大哥命!我反正是小老弟!大哥、二哥,以后别忘掉请我到你们家去喝酒!我喝酒简单得很,一壶酒,一把盐黄豆就成,有高邮咸鸭蛋,五香花生米更好!”郭惊秋欢然道。

“老三放心,到我家,我把你浸在酒缸里,让你喝个美!——只是大哥,这步云宫中没有关公像,怎么个结拜法?”燕小山问独孤展鹏。

“罗大哥带有独孤大侠罗女侠的灵牌,在伯父伯母灵牌前结拜,岂不更好?”郭惊秋插嘴道。

“这倒甚好,我正好拜祭伯父伯母在天之英灵!”燕小山道。

“那就只好从权了。”独孤展鹏道。

“在独孤大侠面前立誓,还不比关公强?如果关公遇上独孤大侠,准吃败仗!”郭惊秋回过头来道,原来他已大模大样坐在书案前,写起“金兰帖”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