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两大千夫长之职为空余,留给了失踪的余松和高强,由朱干暂领,其余八大千夫长皆大多数为涿州城与朱干一同起事之人,这些人虽然能力上差了一点,但对朱干的衷心那是不可替代的。

一路上很平安,没有遇到红衣贼,没有遇到白莲教,终于到达涿州城了,毫无防备的一头就扎进了玉面书生白先云编织好的口袋,打得三大营抱头鼠窜,好不容易稳住了阵脚,许以重利让士兵反击,却没想到这些白莲教的战斗力居然如此不堪一击,轻易的搬回了劣势。

屋顶上那白衣女子引起了街道上巡查士兵的注意,如此貌美的女子,让一众士兵心中激荡不已,纷纷吹起口哨。

如何来评判王承恩,他或许奸诈,那不过是他从小在皇宫里学来的保命手段,他或许正直,但这只能是他闲暇时的奢侈,而前不久发生了一件大事,朱由检带着侍卫悄悄的离开了京城,向着大同而去,可是那一夜万里无云的天空,忽然雷鸣闪电,狂风大作,而他也失去了方向,没有将他追回去。

曹化淳如磕头虫一般不断的磕头,踉踉跄跄的离开了。

近代史上,太多同样的例子,起义军,为大义,赤手空拳战满清,只是最后被金钱所污浊而变得腐朽,北洋军,为金钱,替袁世凯效命,短暂的统一天下……

望着在极速冲刺中忽然转向的红衣军,纪律严谨,有条不紊,方正化心中彻底呆住了,这样令行禁止的骑兵,恐怕连关宁铁骑也做不到,这还如何阻挡,大声喝道:“转向,准备迎敌。”

小太监赶忙慌慌张张的前去禀告:“厂公,红衣贼大队人马奔来,恐有贼不下万余。”,人数再一次的被臆想夸大。

“生亦何欢,死亦何苦,都是苦命人,也让官军看看,我们不会再受人欺负了……”

这样的场景,比战场之上更让人心生畏惧,其中很多动刀的是新兵,这还是第一次杀人,忍不住手中颤抖。

尽管他以前不愿意用这样的练兵之法,可是终究敌不过那一条铁律,铁只有经过火的千锤百炼才能成钢,军队只有经过血与火的洗礼,才能成铁军。

“别人没屠城就算幸运了,至少他们炸了城进来后还客客气气的。”

游明泽豁然转身,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怒声说道:“逃,不就是城门被炸开了吗?他敢拿我怎么样,动我一个不要紧,可是我代表的是整个士大夫阶层,如果他野心够大,就绝不敢动我。哼!而且他还不一定能够控制这通州城呢!”

说完朱干不再理会高强,带着亲兵快步向着营地里走去,却并没有走向自己那一桌,而是随性找了一锅,同普通兵丁们挤在了一起,手下的亲兵本想将这些兵丁赶走,却被朱干阻止了。

“打死他,上,我们一起上……”

朱干这时占了州署衙门临时办公,手下大多数为识字当兵的读书人,虽说没有功名,可好歹处理一些简单事物的能力是有的,朱干也愿意下方权力,将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丢给他们去做,慢慢的合着衣服开始打盹。

面对着张嫣的疑惑,此时朱干很想告诉她,这破摊子谁收拾谁倒霉,进了通州城他才知道,进城容易出城难,不是有什么危险,而是实在有太多的人想要加入红衣军,连官军穿着号子带着武器就跑来了,不是来打仗的,而是来向红衣军闹饷的。

他们的大炮可不是缺斤少两的摆设,而是实打实能够吐火的利器,这要人命的东西厉害着,几炮一轰,别看通州城城高墙厚,也经不住下边实心铁蛋的轰击。

不动时如山,动时如滔滔江河,皆有一种恢弘之势,一掌拍在桌子上,顿时一整套酒杯飞了起来,大袖挥舞,旋转碎裂,强劲身后的内气裹挟着碎片漫天飞舞,每一块都如打出的子弹。

桥上顿时鸡飞狗跳,在此设卡收税的小吏兵丁一见形势不对,几乎没有任何抵挡,不仅抛开了他们的趾高气昂,更抛开了他们手中的武器还有号卦,抢先夺路而逃,余松此时早就红了眼,几乎在战马上桥的那一刹那,手中的柳叶刀不断的挥舞,这时候可管不了什么无辜不无辜。

张嫣看着跪在皇极殿下方的群臣,眼眸之中闪过一些复杂的光芒,檀口轻启道:“京师三大营,从准备到出发,不到六十里的距离,走了足足三天三夜,是畏贼吗?恐怕不是,而是他们心里有他们的打算,那里有一个福王,但你们心里都清楚,那人真是福王吗?东厂、锦衣卫哪里没有你们的人,你们会不清楚那些是什么人吗?为什么非要走到这地步,我们孤儿寡母的就摆脱了各位。”

第一个押上来的自然是知州,第二个为同知,一个个数下去,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官老爷们,此时却如拔毛的公鸡,衣衫凌乱,低耸着脑袋,眼神黯淡的跪着,别提百姓们心中都提气了。

朱干却平静的看着不断求饶诉苦的他们,只是一句话,就彻底的让他们闭上了嘴:“我看过城里的情况了,府库里没有钱,官仓里更没有一粒米,百姓也很穷,围城不到三天,有些人家中已经吃不上东西了,街上更是出现了卖儿卖女的惨状,可是这城里的商人和你们却非常的富有,住的是城东最繁华的地界,最差都是三进三出的园林,都说了吧!银子藏在哪里,我好给你们一个痛快,也给大家一个痛快。”

那人的惨叫声越来越小,最后归于平静,人群散开,留下一地的肉酱,让人难受,更让人恶心。

闻了一口酒香,高举大碗道:“都喝,我先走着。”

石三回过神来,将心里的烦躁抛开,笑道:“去,为什么不去,这可是有肉吃有酒喝的好事啊!”

“师妹!你就真的就这样放他走了吗?”徐茂略显不满的问着,夜风呼啸,吹走了白日里的暑气,让人感觉周身有了些凉意。

这一点经历说得有头有眼,连细节都无比的逼真,绝不像是随口胡诌之言,也算是让朱干在这一小队人当中,拥有了几分衷心,只要他能带着他们成功拿下涿州城,然后从百姓口里求证到此事的真假,这些人将彻底的变为他的嫡系死忠。

他难道是福王的长子朱由崧,看这人的样貌,还真的与熹宗有那么几分相像,既然错过了最好的机会,那就讨好眼前这人。

啪!房可壮重重的一拍桌子,站起身怒声说道:“余泰,你不要给我装疯卖傻,今日表个态吧!”

独自走下城去,朱干心里却没有一丝的把握,即使现在苏秦张仪再生,面对自己这种局面,恐怕也会感觉到头疼吧!但至少自己知道历史,掌握历史,走一步瞧一步吧!总会有见缝插针的机会,至少有了摆脱白莲教的机会。

这一刻的杨灵,充满了自信的光辉,美丽如绽放光华的明珠,耀眼而诱人。看着近在咫尺的俏脸,朱干呼吸粗重的说道:“若灵儿姑娘真有此志向,朱干什么都没有,唯有残破身躯一具,任尔驱驰。”

待她走远,朱干那痴痴的笑意缓慢收敛,平淡如水,摸了摸手臂上包扎的伤口,整齐大方却勒得他的伤口有些疼,在她的细心照料下应该没有发炎吧!

听着她嘴上的应酬之语,朱干心中一动,计上心来,或许可以用自己这姓来做文章,摆脱眼前的困境。

“书生,我们不杀你,和我们去大金国享福,给天命皇帝效命咋样。”那马上的骑士开口调笑着说道。

看着周围这破败的场景,朱干用力的吸了一口浊气,有些欣慰的道:“这场面和化妆真他娘的逼真,肯定是大制作的电影,那叫一个真实!连空气里都有着淡淡的血腥味……”

吊桥砰的一声落在了护城河的对岸,高大的城门也缓缓的开启,只见一大群官兵吵闹欢呼着蜂拥而出,顿时让城外的红衣军诧异不止,随后就见这些官兵们丢掉手里的武器,跪到了地上。

朱干被官军的奇怪举动,吓出了一声冷汗,还以为德州城里出了某个猛人,将这些不可战的士兵拧成了一团,然后要同红衣军决一死战,可是在他的印象当中,明末的那几个猛人此时都在围剿农民军和抵抗建奴女真,哪里会出现在这里。

随后则大大的松了一口气,望着身穿指挥使衣甲的人,押送着十几个五花大绑的官吏,缓步走出城门洞子,此时朱干的心已经热切到了极点。

果然是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十多天花出去的几万两银子果然不亏,只要进了德州城,这笔买卖简直就是大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