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头望向风子岳,嘿嘿一笑,拱手道:“不知兄台尊姓大名,刚才未及动问,实在是失礼了……”

诸葛家的锻冶功夫最是神奇,其中有诸葛神弩一项,是明用垄断的杀器,民间不得买卖,就这一项商事,就足以为诸葛家带来每年数十万两银子的收入。

若是上一世中,自己能够顺利突破武徒,何至于后来跟风家的关系到水火不容的地步?

背后,是爷爷失望的眼神,还有母亲怜悯的目光——当然,更多的是族人们轻蔑不屑的扫视和议论。

“这种废物,练玄气练了一年,居然连玄气基础一层的修为都没有?废物!”

“就这么个废物?”有些年轻的风家子弟在背后窃窃私语,风子岳斗杀吉祥二兄弟这件事情,在风天河的刻意压制之下,详情并不为人所知。

但不管如何,这一趟禁林之行,让风子岳整整提升了一个境界,他的进步,已经远远出风天河的意料之外。

“公公!”楚红玉拘谨地打招呼,她丈夫风不凡的离家出走,是横亘在两人之间的一个心结,虽然岳儿的天分缓解了二人的关系,但这时当面,却还是没什么话好说,很难像一家人一般融洽相处。

生、死、天、地,在这个轮回之中,这些最有威力的东西,他都已经见识过了。世间一切,都无法再压服于他!

在他体内的玄气全都因为走火入魔而流失的时候,太玄真气,却是在他体内飞地运转起来,并且无时不刻,不在吸纳着天地中散逸的元气,重新锤炼成无比纯净的紫色玄气。

无论他怎么做,面前有如实质的杀气,却一点儿也没有消失,反而是将他团团包裹,让他就好像是数九寒天,裸地站在雪中一般冰冷。

风子岳柔声道:“雪儿放心,哥哥斩了这个恶人,就来陪你玩儿,你先雪球的伤势。”

当日风子岳以一根枯枝斩杀吉祥二兄弟,这秦医师是第一个出现之人,当时他心中略感奇怪,却也没有多想,如今见他现身,方才恍然大悟。

他缓缓地走上前,一剑刺穿了赤鹰的咽喉,“死人,根本不需要知道这么多的事情!”

来势凶猛,铁链纵横交错,就如一张天罗地网,要将敌人团团覆盖,绝无逃生的余地!

他可不想弄脏了这个地方。

这山谷四面环山,只有飞瀑之后一个隐蔽的入口,却不知如何被银狼寻着,当成了自己的基地。

玄宠的收纳,一直都有其限制,一般来说,必须是同等级的武者,才能收纳同等级或以下的玄宠。

风子岳微微一笑,退了一步,避开锋锐,剑光却越绵密,就像是吐丝的蜘蛛,将猎物紧紧缠住,但却小心地不与尖锐的爪牙有任何的接触,让它无从使力。

斩、刺、抹、削。

“这剑好快……”

楚红玉心中惊疑不定,她隐身树后暗中保护,竟然会被自己的儿子现,实在是不可思议之至。

记得不久之后,风家在风郑二家的比剑中输了,失去了五羊城的权柄,当日的许多仇敌寻仇上门,旁系更是鼓噪分裂,风天河年老又受伤,忧愤成疾,二叔风不平代理家主,又无力压制家中矛盾,偌大一个风家,竟然是日渐衰落,最后分崩离析。

“冷兄弟,你看这娃儿如何?”他并未转头,却是在与身边的大管事冷开说话。

“慢着!”

声音比起之前的火爆嗓门,低沉了许多,他颤颤巍巍地举起手指,却终究还是什么也没敢说,身子一扭,飞身而去,就连女儿女婿也完全不顾。

他心中一横,脸色青,就要宣布判决!

风不平皱了皱眉头,“不学,刑堂之上,不得喧哗!”风不学这才悻悻然住了嘴,恶狠狠地瞪着风子岳,像是要把他吃了才心甘的模样。

初期对管中流小心戒备,此人也未必能掀起什么风浪,除了妹妹之外,最近要操心的倒是父母二人。

“王婶……”楚红玉还要求恳,却听背后传来一阵哭天抢地的哀嚎。

“放开我!”

会这么温柔叫他的,只有一个人——风子岳的母亲、五羊城风家的大少奶奶楚红玉。

管中流的话,就像是在他脑中引爆了一记闷雷,片刻之前那得窥武道而得以宁静的心灵再度疯狂地跳动起来。

但是栾武这一套掌法固然华丽,却是以虚招为主,风子岳轻笑一声,信手挥剑,只见剑尖颤动,唤出点点星光,刺向漫天掌影中心。

栾武眼前一花,只觉得对方的剑势如电,每一剑都像是朝着他的掌心刺来,无论如何变幻,却总是逃不脱这普普通通的一剑。

这一剑的轨迹刁钻狠辣,仿佛要直透他的掌心,一剑之下就要废了他掌上功夫似的。栾武心中大震,吓出一身冷汗,慌忙缩手,连着退了三步,又退了四五步,方才站定,脸上满是惊惶之色。

定睛看时,却见风子岳手中的剑只是斜斜平举,似乎连动都没有动过。

“小心!这小子的剑法很怪!”郑明玉见他失利,慌忙出言提醒。

栾武翻了翻白眼,姑奶奶,你倒是早点说啊!

他心中恼恨,恨风子岳让他折了面子,这一招失手,他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一时下不了台,但若说真要交手,这小子剑法诡异,自己一时也占不了便宜,既然如此,只好出绝招了!

栾武咬了咬牙,忽然双手以一个奇怪的姿势环抱,胀得脸红脖子粗,喉头发出“咕”的一声。

这一声虽轻,诸葛瑜却是吃了一惊,慌忙喝止,“栾兄,在我诸葛家的店里,还请不要大动干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