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安啊。他打了一个哈欠,看起来很累。

真是个怪人。

不要。简短有力。

他曾经看过我的黑暗,但也只有那麽一眼,我又隐身回到光明之中。

同时也下着一场暴雨,在心里。

而诡异的是他的身旁突然出现一个野餐篮,刚刚明明没有啊。

纪末延,你要的东西。余溪下车,伸手把野餐篮递给纪末延。

喔。他随便应声,连看都没看一眼便接过。

我要回家了。那辆计程车还没走远,如果现在去应该还拦得住。

而且我不想野餐,和一个不太熟的救命恩人一起。

别这样嘛,好不容易来了……余溪使出苦肉计,打了几个颇像的喷嚏後,假虚弱地靠在一旁的榕树下哀号,妳忍心丢下重病的我吗?老实讲,我可以,但我今天不想打枪任何人。

所以说,最讨厌男生了,把自己的幼稚当成理所当然。

从头到尾没开口说话的纪末延突然搂住余溪的肩膀,换上极具亲和力的友善笑容,

兄弟,真谢谢你极力帮我挽留她,但你不觉得你的演技太烂了吗?闻言,余溪突然喷笑,但我忙着注意其他不重要的地方,例如像我是不是也有跟余溪说过他的演技很烂这件事之类的问题。

哼,总之我讨厌撞句。

好啦,锺蔓菲,妳就留下来吧。纪末延的话突然急转直下,转到这种奇怪的地方。

这个结论到底是从何而来!我在自己毫无意识的情况下瞪了他一眼。

喔?妳也有生气的时候啊?

我都不知道呢。他突然摆出一副看到奇珍异兽的嘴脸,乐呵呵的看着我,语气里夹带着丝毫不想隐藏的惊喜。

我可是人呢,每个人都有情绪。我故意撇过头不想看他,很小声地说了这麽一句。

他一动也不动,但我隐隐感觉到有一个手掌轻覆在我头上。

余嘻笑着摸摸我的头,这是头一次我完全没有萌生想拨开他手的念头。

我知道,我们家蔓菲最棒,别生气了,就当作妳只是留下来陪我们。他又轻轻拍了拍我的头。

余溪,你的手好冰。现在可是六月。我看着他正色道。

不是错觉,他的笑容僵了一下,

是吗。余溪迅速抽回自己的手。

真刻意,他难道以为我不会发现他的小动作吗?

纪末延在意旁静静地听,突然,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抓住余溪的手,然後又迅速放开。

她说的对,怎麽回事。纪末延换上严肃的表情,直盯着他看。

我突然有一种他在用眼神凌迟余溪的感觉,总之他的神色令人不寒而栗,连离他一公尺之远的我都感觉到不该出现在他身上的戾气。

这是他关心他人的方式吗?我这辈子绝对不要被他关心,太恐怖了。

我在心里偷下了注记。

唉,还是被你发现了。余溪开怀的笑了,露出可爱的梨涡。

其实我呀,刚刚去了一趟小七。蛤?

我刚买了一杯小美冰淇淋,又去洗手,手才会这麽冰。好吧,看来真的是我多想了。

纪末延用一个意味深长的表情看着我,我则以一个完美诠释莫名其妙的面无表情回看他。

你们在关心我吗?真令我感动。他虚情假意的假装哽咽。

才没有。我和纪末延同时开口,说了一样的话。

我们在互看一眼後,又同时撇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