崭新的制服摆在我眼前,我却迟迟不肯穿上。

我不配。

一片纯白,最後,必定会被我染成绝望的黑。

锺蔓菲,你也该起床了吧。手机传来讯息提示音,我仅仅撇了一眼。

是他,余溪。

他曾经看过我的黑暗,但也只有那麽一眼,我又隐身回到光明之中。

没有人能踏进我的世界,我会以冷酷的方式封闭自己。

只要接近我的人,一定会受伤。

我不希望在发生了那件事後,还有人必须被我所伤。

***

早啊。上学的途中,余溪乍然出现,毫不妥协的架住了我的脖子。

我想把他推开,但毕竟是男生,我花了全身的力气,狠狠踹了他的小腿。

如我所料,他弹开,却还是一脸高兴的模样。

我们女王还是这样啊……他自言自语。

所谓的女王,是指黑暗系的句点女王。

在我听来,这是褒义,也是贬义。

褒的部分是居然是句点女王,就不会有人敢跟我随便搭话,我还可以换来一刻的安宁。

贬义是,每次经过其他般的教室外面,就会有人以不多不少刚刚好的音量说出类似於你看,她就是句点女王,跟她讲话的时候她都冷着一张脸,超恐怖的,我是没试过啦,不过他们班学艺是这麽说的……又或是听说她成绩很好但都没人缘……这是废话吗?看她一眼就知道了吧,会念书了不起喔?是要做给谁看?跩成这样,也不知道是在跩个屁……之类的。

我从来没有想去反驳,真的没关系。

我并不会当着他们的面说:会念书就是了不起,你又能拿我怎麽办?我看你根本就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吧,自己笨不要怪到会念书的人头上!

这种话,我一辈子都说不出口。

我只是觉得这个世界的人都很可悲,永远看不清真正的真相是什麽。

真相是,我永远不会在乎他们怎麽说,不管他们用什麽言语重伤我。

所以他们只是在浪费口水,浪费口水伤害一个曾经伤害过别人的罪犯。

罪犯需要的不是更多伤害,而是谴责。

谴责我曾经杀了一个人。

但偏偏,全世界都在做不必要的事。

让我的罪恶埋的愈来愈深。

***

你有想要去哪个社团吗?余溪的目光乱飘,随意的晃到一个人脸上。

突然,他的呼吸一窒。

欸,我跟你说。我淡淡瞅了他一眼。

那个男的,是我麻吉。我顺着

他手指着的方向,看向一个男生。

那是一个很高的男生,皮肤白皙,头发短短的,衣服很随性的只扣了几个扣子,里头的漂亮小麦色锁骨露了出来,不得不说,他很适合穿衣服,标准的衣架子。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而且他是校队的喔。他神秘兮兮的看着我。

见我没有反应,他难掩失望:你都不问是哪方面的校队吗?

我一脸木然的看着他:为什麽要问?他面露尴尬之色。

你不想问就算了,我自己说。他一脸斩钉截铁:你一定不知道,他是排球校队的王牌。

而且……他说想认识你。我才不会中计。

跟我有什麽关系?我状似不解的看着他。

他紧抿着下唇:就认识一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