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正在看报纸的陈默zhaishuyuan愣了愣,低下头来看我,不可思议的神情:“你刚刚说……你要出去?”好象怀疑自己听错了似的。

我已经是个完整的女人了。我的理智心计和毒药般令人沉醉的美貌,是任何人都抵抗不了的,尤其是尝过我味道的陈默zhaishuyuan。

饭后,我们坐在沙发上,陈默zhaishuyuan搂着我,与身边的郑茹开心谈笑,我边吃水果边看电视,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我们是多么和谐美好的三口之家,却不料里面却暗涛汹涌:聪明美丽的郑茹想要通过我攻下陈默zhaishuyuan,陈默zhaishuyuan却想利用这个女人打开我的心扉,而我却一心要拆散他们。

男人微微点头,低头看我,我也抬头看他,静静的不发一语。男人轻轻m着我及肩的长发,眼中透s着毫不掩饰的关爱:“轻盈,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我扭过头去不看他。

我们的陈总裁很没面子和里子的讪笑着,低三下四一副狗腿样:“轻盈别,别生气,那什么……我这不也是,为了宝宝好……”在商场上叱咤风云的冷面霸主,竟意外地是个妻管严,被传出去不知又得有多少芳心暗碎。

我狠狠拿眼棱他,一梭子一梭子的子弹将他扫s的体无完肤,愈加卑微状偷偷瞄我脸色,一脸委屈地辩解:“我,我这也是为了你好……我去买书的时候,~!?#¥%…—*……”

“什么什么?”他亲自去买的?我预想了一下那情景,发现好像有好玩的事可以发掘,立即双眼发亮起来,凑过去仔细听,他却没音了,羞赧又懊恼地偏过头去。

此刻,陈默的心中,正在回忆那惨不忍睹的十分钟:自己不想让人知道这事,又想为爱人亲自做点什么,便突发奇想,心血来潮地驱车去了市中心的图书大厦,戴了掩饰面孔的墨镜,专程去采购母婴图书。

那里全是挺着大肚子的孕妇,或者初为人母的少妇们,只有他一个男人,一米八多的个子,戴着墨镜,穿着西服,气宇轩昂地杵在那儿,像一g柱子……一眼望去不知在说什么的书群,陈默彻底傻了。

导购小姐忍着笑走过去问他需要什么帮助,他板着脸,实际上已经全身都僵硬了,很严肃地说需要初次怀孕的人该看的书籍。导购小姐找了一些出来,一旁的少妇们也嘻嘻哈哈地抛过来几本,几个年纪大的甚至亲自走过来告诉他准爸爸的一些注意事项。

十几分钟后,陈默浑身冷汗的抱了几大捆书回到车上,感到自己甚至又重生了一次。他抹去额上的细密的冷汗,暗自发誓:下次宁愿去和最难搞的商家谈判也再不来这个恐怖的地方了。真是自己的恶梦。

低头看着仍想从自己嘴里套出些什么好玩的事来的美丽女孩,陈默很聪明地选择了缄默。

厌食期开始了。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我开始渐渐的不太有食欲,渐渐的,我开始不太想吃饭。发展到后来,我一闻到油烟味或食物的味道就想吐。已经一个多星期了,我丝毫咽不下饭,被陈默硬逼着或求着吃下的东西也都全部吐了出来。

我吃不下,一点也不行。陈默忧心忡忡,尽管知道这是正常反应,仍是每天眉头紧皱,工作迟到早退不说,还几乎每隔一个小时就一通电话打回来,唠叨个半天才挂,比我还紧张。

我是实在吃不下,却经常想吃些冷冰冰或酸溜溜的东西,于是冰箱里就多了许多冰淇淋、冻草莓、杏干之类的东西,只不过被规定不能多吃罢了。

一个半月过去了,我瘦了18斤,整个人瘦得像风一吹就能被刮跑似的,只有肚子又微微隆起了些。

我经常抚m它,和这个无法出生的可怜生命说话,尽全力让他感受到爱,让它知道,妈妈爱它,爸爸爱它,所有人都爱它,它是最美丽、最可爱的,是被人祝福和期待的。

陈默最喜欢从背后抱住我,宽大的手掌整个覆在我肚子上,微笑着低语:“小小宝贝,你和你妈妈都是爸爸最宝贝最珍惜的,你一定要健康漂亮啊!”他像所以初为人父的男人一样,快乐,紧张又期盼地等待属于自己的小生命的诞生。

这一天,真的是很普通的一个动画片,当里面的秃头小男孩仰起板板的脸,n声n气地冲他妈妈说:“妈妈,你最喜欢我了对不对?”的时候,我突然就泪流满面。手抚上已经很圆的小腹,我喃喃地低语:“妈妈也爱你,好爱好爱,你很可爱,很乖,从没让妈妈难受过,妈妈最喜欢你了!……可是,可是你不能出来啊!你出生的话,妈妈和你就都完了!所以,你不要出来,好不好?妈妈求你了,妈妈爱你,最爱你了,对不起,对不起,我的小宝贝……”越说越痛苦,我满面泪痕,手抚腹部蜷缩了起来,窝在沙发上像个虾米。

远处的女佣们见不对劲,几个人跑过来很紧张地询问,另有人打电话叫了陈默和医生尽快过来。我按死死住肚子,冷汗如雨,面色惨白,咬紧牙制止住即将脱口而出的痛呼——痛!好痛!肚子好痛!像里面有人抓了我的内脏在搅动一样,比死亡还要极端的恐惧和痛楚!最后,我终于还是叫了出来,然后渐渐坠入一片白色,满眼苍茫,昏了过去。

第二十七章

不知过了多久,我张开眼睛,入眼是一片昏黄温暖的灯光,天已经黑了。陈默伏在床边,仿佛睡着了一样。他……一定很累了吧?

我没有惊动他,而只是默默地看着这个男人。他不是我的父亲。但我爱他,甚至愿意为他早尝禁果。

我见过我亲生父亲的照片,眉眼和他并没有什么太大的不同,只是不若陈默的温文尔雅,而是给人一种强硬冷漠的感觉,陈默说那是经历的区别。

父亲在美国,管理陈家的黑道部分,那么的遥远,不像陈默,他就在枕边,就在我身边,轻轻睡着,触手可及。

小心翼翼地,我抬手轻抚男人柔软的黑发,一个大胆的念头猛地跃出脑海——为了陈默,生下这个孩子!

被火烫着一般,我迅速而惊慌地抽回手,心脏扑通扑通地急速跳动着,几乎蹦出嗓子,脑中一片空白——我在想些什么啊!这是不可能的不是吗?我不能生下它啊!生下孩子,一切就都毁了!

然而立即的,又有一道声音在脑中辩道:怎么会毁!别再自欺欺人了!你的银行卡中有这几年私存的钱,陈默又给了你可以刷爆的卡,还有他送你的不计其数的值钱的首饰和珠宝,速度快的话,取了钱带了东西远走高飞也是可能的啊!这样的话,你就可以拥有自己一直期待的生活了!

——不行,绝对不可以!那样的话,你所有的辛苦努力,好不容易得到的安身之所和相爱之人,不就全都没有了?!

——骗谁?自己控制金钱、未来和一切,不是你一直追求的吗?带着孩子到国外去,一辈子衣食无忧,母女俩一起幸福的生活,不好吗?

——可你,会失去爱的人。

陈默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醒了过来,正怔怔盯着我的脸出神,坐在床边,眼神亮亮的看着我。我不由心中一跳!上次,就是在这个房间,就是在这个时间,就是在这个床上,就是在这个环境和气氛下,陈默告诉我,我怀孕了,当时的惊恐不安和恐惧绝望我到现在都记忆犹新。

现在……不详的预感越来越多,我勉强笑道:“你回来了?对不起,又给你舔麻烦了……”还未说完,便被陈默一把抱住:“轻盈,轻盈,轻盈,轻盈……”他连叫了好几声,才缓缓放开我,眼中隐隐有着泪光:“你,我,我竟然……你……我太……”他竟又说不下去,再次将脸埋入我怀中。

我抬手抱住这个激动地不能自已的男人,诱哄一般轻轻道:“发生什么事了?默,告诉我,跟我说说,我想知道。”

他顿了一会,声音闷闷地从我怀中传来,带着颤音和幸福:“你,你怀的是双胞胎……”

我愣了仅半秒,脑中迅速闪过的竟是自己独自一人带着一男一女两个可爱的小孩子漫步在落叶缤纷的小路上的美妙场景。

……不可以,我不可以抛下陈默,我爱他,绝对不会离开他的!可是……好可爱的小孩子……只那一瞬间的想法,已幸福得快让我昏厥过去。

越是想逃开这个想法,就越是忘不掉,更紧地抱住怀中喜极而泣的男人,我无语凝咽——舍不得爱人,却也抛不下骨r……这是要活活逼死我吗?!

孩子……不,孩子们和陈默,我只能拥有一个的话,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五个月了,我已经渐渐显出些行动不便的大腹便便样来,心里的痛苦也水漫金山一样。和我一起呼吸、一起生存的小生命们,他们是那么想要降生到这个世界上来,以致于常在肚子里闹得天翻地覆,害我几乎朝不得昧,夜不能眠。

也许是怀孕期间情绪波动大的缘故,我每每一个人m着大大的肚子,泪流满面,望向陈默的眼中也充满了痛苦与依恋——也许,在心底,我一直有预感自己会离开他吧?

孩子,我的孩子,我和陈默的宝贝……我好爱他们,好想要。

天平开始倾斜,不知不觉间,两个孩子的地位渐重。不仅是因为自己舍不得,我总觉得有一天,我会和他们一起,回到陈默的怀抱,再也不用分开,一家人都得到幸福。

陈默真的好爱他们。每晚入睡前,不管多晚,无论多累,他总会伏耳在我小腹上倾听宝宝们的声音,还会温言软语地对他们说话,美名其曰“胎教”;然后才亲吻我,拥着我沉沉睡去。

而这个时候,却正是我张大双眼看他的时刻。

我并不说话,而只是静静地,定定地望着这个英俊的温柔男人,孩子们的父亲,我一生的爱人。我像要把他的容貌刻入脑中一样细细地看,柔柔地吻,仿佛要把今后的分量一次补足一般。

我很容易满足。我所有的幸福,只是看着心爱的人沉沉睡在身边,孩子安全地藏在自己体内,我和他们,都是安全的。即使看他们几十年,甚至一辈子,我都不会腻烦。

真的好恨,为什么我这么简单的要求都无法达成,而那些相爱的人顺利结婚后却反而不珍惜彼此的爱,争吵,嫉恨,讽刺,外遇,离婚……不由得让人痛恨上天的不公。

……时候不多了,是时候,该离开他了。的

第二十九章

我会上。不仅会,其实在家感到无聊时,我经常上查一些资料,补充自己对这个社会知识的欠缺。因此现在,基本上已经没有什么是我没接触过的了。

怀孕六个月。我开始上查找别的城市的住房资料,大约半个多月的比较确定之后,我落实了其中一栋较为合适的小房子。

旧式居民楼第二层,二室一厅,房屋周围有保安,五十米处有一小型超市,二百米外有一医院,附近还有学校和很多其他公用设施,一个人住不仅安全,而且方便,最重要的是,这个城市离陈默隔了大半个中国,民风淳朴,他不会找到我,我却可以独自生存的很好。

然后是联系和计划。

终于有一天,我将所有陈默给我的珍贵首饰和小玩艺都收入小包袱中,又偷偷出去取出自己卡中私存的三万元钱,最后,又一次x取出陈默金卡上的二十万元,然后逃之夭夭。

我身着朴素,肚子微微隆起,戴一顶足以遮住自己面容的帽子,平凡的打扮,破旧的包袱,又有谁能想到,帽子下的人儿是多么的倾国倾城,包袱中又装了多少珍贵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