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的注意力向来转移很快,乌达木爽快地答道:“我要吃姐姐做的孜然羊肉,还有咸鱼筒骨羊肚火锅,还要放鸭血、豆腐丸子、蘑菇。”

看着一向大大咧咧塔娜,也露出小女儿般的娇羞,林若寒不禁起了促狭之心,故意说道:“塔娜姐姐!听说朝鲁哥哥也要来求亲?唔,朝鲁哥哥英俊能干,又会说话,伯伯一定很喜欢。”

肥胖症影响孩子正常的休息生活不说,往往还伴随这高血压、糖尿病、脂肪肝等并发症,让长辈们欲哭无泪,这么小的孩子就得了这么严重的病,常年要和医生打交道,人生的希望都没了。肥胖症已成为一个很严重的社会问题,连老外都关注过中国孩子的健康问题……

“那他是不是打算在张家口开医馆?”

“姻缘这种东西不好说,上天自会安排的,顺其自然吧!”

没娘的孩子,逢高踩低的奴才,饱受白眼,他什么也没有,只能靠自己。

对!就用冷焰火!忽明忽暗的冷焰火!

他前几天就有点知道,这两小家伙不知是看谁不顺眼了,在那里做痒痒粉,要去整治一番。当时他想以林若寒的心机和本领,两人吃不了亏,再说痒痒粉也不是那种害人性命的毒药,只是让人痒上几天,就会自动好的。

扎木合阿妈显然被张玉明的大嗓门吓了一跳,不由怯生生的站到边上,悄悄的打量着张玉明,看起来这么白白净净的一个人,怎么是个大嗓门。

据说这个建议是我们英明神武的大清太子提出来的,蒙古的王公贵族当场三呼万岁,感激涕零,谁家没有几门穷亲戚啊!

塔娜忍不住“扑哧”的笑了起来,阿尔穆则抿着嘴直笑,塔娜阿妈知道张玉明在作弄若阳,只是笑着摇了摇头,若阳则眼巴巴的盯着张玉明的酒杯,咽着口水问道:“叔叔,很好喝吗?”

巴拉跪在若寒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泪,哭道:“大格格,我没杀人!赤那表哥没办法,他也不想杀人,大总管把他家人都抓起来了!大格格,你就饶奴才们一命吧!奴才已到寺庙给大格格、郭侧福晋、八阿哥点了长明灯,愿你们早日转世投胎!”

这小家伙昨天一听到要带他去多伦诺尔玩,兴奋地在被窝里钻出来钻进去,迟迟不肯睡觉,直到林若寒板着脸发火了,才委屈屈的躺下来。大概是夜里一直惦记着这事,早上很早就醒过来,一睁开眼就嚷着要去多伦诺尔,早饭都是马马虎虎地用了一点。塔娜阿妈就随身带些肉干奶点心,又装了一小壶的牛奶,以备他肚子饿时给他充饥,还好小家伙的牙齿已基本长齐了。

扎木合豪爽地说:“妹妹,拿什么豆子,我阿妈说过,要送些豆腐给你家,说你肯定喜欢的!”

留守的两家人养得牲畜并不多,经常会结伴到到湖边放牧、打猎、捡野禽蛋、采草菇,有时也会去湖里捕鱼。

不过半个时辰,塔娜和阿尔穆走了进来,开心地道:“若寒,他们要出发了啦,部落里传来消息叫族人回去。”林若寒闻言一怔,随即说道:“塔娜姐姐,我们等爷爷和伯伯回来再说。”

程逸轩说道:“师侄也觉得很奇怪,往年这个时候哪有青菜。我听三弟说,就是在多伦诺尔开药材铺的那个张玉明,京城这三四年弄了不少大棚蔬菜,张家口这边也跟风搞了许多大棚种蔬菜,还运到多伦诺尔这边贩卖。听说是一个户部郎中搞得,还有什么玻璃、水泥的,都挺有用的。”

塔克爷爷高兴对若寒说:“宝宝长高了很多,爷爷走的时候,才能走五六步步,现在都能满地跑了!”

塔娜瞪着那双漂亮的杏眼,惊奇地道:“咸菜,居然可以这样做,若寒妹妹,你怎样这样厉害啊!”

她放下衣裤,瞪了林若寒一眼,气喘吁吁地说道:“这样急跑进来,姐姐话都没说完!”

有一次,她见若阳的帽子小了一点,戴起来有点紧了,她手头又没有合适的毛皮,看到纺车上的羊毛线,不由眼前一亮。

塔娜阿爸一直沉默着,等林若寒的情绪平复下来后,才说道:“听了你的讲述,伯伯觉得你母亲的死因并不简单,只怕还牵扯你家族中内务。你姐弟现在年幼,你们回家,伯伯也不放心你们。你现在啥事都不要想,安心住在伯伯家里,等你姐弟长大了,再慢慢寻访家人,为你母亲报仇。”塔娜阿爸的话和林若寒当初判断不谋而合。

宝宝早就在外头等着了,他站在黑马边上,皱着小眉头,现在的他可上不了这么高的骏马。看看自己的小身板,再看看高大黑马,急得他拽着阿尔穆的手,又蹦又跳的要上去骑马。

老大爷笑眯眯的说道:“小丫头记住了,爷爷姓张名睿云,蒙古这边人都叫我塔克,以后你就叫我塔克爷爷好啦!小丫头,叫什么名字?老家在哪里?弟弟多大了?”

这躯体里有个声音一直在呜咽,可惜林若寒听不懂她到底说什么,只发觉这躯体慢慢平静下来了,良久没有响动,似乎本体的意识已经慢慢消散了。这小姑娘是不放心幼小的弟弟,一直强撑着,见林若寒答应替她照顾弟弟,给她们报仇,最后一点意识就完全消失了,魂魄就到她该去的地方去了,开始下一个轮回。

盛名之下高处不胜寒,他们两人既心心相惜;又常因比武,伴随争强好胜之心,总想压对方一头,每次都不欢而散。两人渐行渐远,最终萧郎成路人,究其原因,也不过是爱在心口口难开。

小婴儿已经饿得哇哇大哭,脚用力蹬着林若寒的肚皮,揪着她的小辫子嚷道:“哇!哇……”,林若寒差点儿就从马背上摔了下来。现在小婴儿饿成这样,手乱抓,脚乱蹬,哭闹不休,让林若寒越发酸楚,天寒地冻,荒郊野外,你让她上哪儿又找奶水去。林若寒不由叹气:“穿越者也不是万能的!”

不知怎地,林若寒的身体竟不由自主的,跟着黑马踉踉跄跄的跑了过去,循着声音一路找过去。现场入目的惨景令她顿时大吃一惊,地上是一大片凝固后的血渍,约二十来具尸体横在其上,瞧着打扮像是大户人家的丫头仆妇家丁。像是遇到了劫匪,马匹被抢走了,箱笼都开着,衣服被褥散落一地,财物被抢,看现场尸体的脸色,这些人似乎都断了生机。

雅布有点意外,这木头儿子其实也很关心他,只是话说得有点别扭,说道:“扬丹,你有心了!”

扬丹瓮声瓮气地道:“这是儿子应该的!儿子没别的事,阿玛早些歇息,儿子先告退了!”

雅布止住了扬丹道:“你到西北也几个月,对练兵有啥心得?你对葛尔丹有啥看法?”

扬丹一愣,阿玛要指点他练兵,忙道:“儿子愚钝,请阿玛指教!”

雅布吩咐小顺子,守着帐子门口,不让外人靠近。

雅布说道:“葛尔丹这人也是个人物,算得上枭雄,可惜他生不逢时,遇到我们雄才伟略的康熙帝和强盛的大清,若不然真得能独霸一番!”

“他的进攻计很有成效,短短几年,就统一了准格尔。第一步西征,征服了吐鲁番、哈密,直到车臣;横扫南疆,统一了天山南北,第三步就是东进,征服内外蒙古。趁着我们大清正与俄国人打战,在背后了大清一刀,使大清与俄国人谈判中失去底气,若不然,怎会签了这个明显吃亏的尼布楚条约,白白割让了那么多土地!”

“东有俄国人虎视眈眈,西有准格尔葛尔丹狼子野心,北有蒙古各部蠢蠢欲动,难有前明残余势力,内忧外患。可大阿哥刚愎自用,因一己私利,不听主帅之言,走了葛尔丹,西北就留了个心腹大汗!就凭此事中大阿哥所作所为,及平日言行,绝难成储君!”

扬丹很讶异,阿玛居然会对他所说这些!

“葛尔丹这人很有政治抱负,也很有军事才能,绝不甘心居于人下。他最向往缔造一个如期先辈成吉思汗那样的蒙古帝国,不依附任何势力,可惜我们大清不是腐朽的明朝,皇上也不是崇祯。他若安分还有几年活头,皇上吃了俄国人的大亏,绝不允许葛尔丹再做大!你是王府庶子,封得爵位也不高,你好好学,若把握好机会,得了军功,就封个镇国公也有可能!”

“阿玛知道你和阿扎兰吃了不少苦,尽早让你们分府出去,也自在点。”

“你们自幼没了额娘,阿玛又忙,无人替你打算,除公中的份例,阿玛还给你们另外安置了产业,到时一并给你们!”

扬丹忍不住呜咽道:“阿玛!”

雅布说道:“阿玛给不了你爵位,护不住你额娘和弟弟妹妹,只能尽量给你铺路!你是个聪明的孩子,要好好干!”

扬丹虽然怨恨父亲,但他知道很多事不能怪阿玛,太福晋、瑞敏大公主处处针对阿玛,与玛法宠妾灭妻、嫡亲祖母也有很大关系!他做为后辈,是没资格评判长辈们的是非对错。

雅布道:“再过一个月就新年了,你就十四岁了,你的婚事她们不上手,皇上要给你指婚的,太后也差不上手。你若有合意的人家,要早点同阿玛说,阿玛会替你进请婚的!”

“儿子遵命!”

“听说阿扎兰身体好多了?”

扬丹暗道,我还以为你不管我和阿扎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