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修峰作为正道之,门规戒条甚严,等级分明,外门弟子除了一年一度的会武选拔之外,平时是严令禁止进入天都宫的。

众人之中,老猴子年岁最大,在这一层停留的时间也是最长,一见杨崇武抱怨,便没好气的说道:“杨老弟你就少埋怨了,你这才八年,老头子我已经停留二十六年了!!”

那方师兄听后也是暗自庆幸,一年一度的会武选拔,一场比试几千人,只有前三甲能破格成为内门弟子,如果这苏君衡也要争一个名额的话,说不定他也会狠下心肠,吓苏君衡个五脏俱裂的下场!

进了山门,道路开始难寻,森林中乔木苍翠,尽管时值寒冬腊月,但放眼四野,均是春意黯然,草木成荫,地上成片怒shubaojie放的各色花卉集成海洋,五色嫣然,醉人心脾的花香让人心中豁然开朗。

寻常人依照法决修炼,控制周身灵窍张合,引天地灵气入体冲赫经络,要达到经脉贯通,气聚元府的境界,少说也要十几二十年。

杨崇武见苏君衡执意,也不好说什么,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那好吧,明天一早还要干活,你早点歇息!”

祁龙轩说着,看了苏君衡一眼,意味深长道:“你是由我引渡上山的,一入山门,就释放妖皇出关,此举直接危及灵修峰之存亡,我自是在责难逃,如果还出言为你辩解的话,难免落入有心人算计,当下门中人心不齐,我一言不,反倒会让诸位师叔顾及灵修峰声誉,极力为你开脱,我以为你会理解我的苦心?”

他心情大坏,眼见一场好事被他搅黄了,更是怒shubaojie不可抑,心想,你一区区个外门弟子,竟然还敢用祁龙轩来威胁我,一腔怒shubaojie火正无处泄。

不知何时,魔族内部便开始流传这样一个传说,说当年蚩尤被黄帝斩杀,临死前一口怨念不散,转世寻找寄主,想要借体重生,于是魔神复生之说流传于世,历代魔尊接任大典上,都要立下重誓,竭力复生魔神蚩尤。

徐智谦似有所悟,这一处关键他也曾想过,但不知为何,听柳唐秀说出,他却感到一丝不寻常,冷冷道:“柳师妹平素里对门派之事不甚上心,不知今日为何一反常态,极力为这素未谋面之人开脱?”

屈世途道:“三才奇门阵乃是道家至尊法阵,威力绝伦,在下虽然无缘见识,但以妖皇之通天修为,也被镇压于阵中一百年,其妙法神通,自然不言而喻!”

杨崇武吓了一跳,脚步不觉加快了几分,此时两人距离练武台的距离少说也有近百米,但奇怪的是,苏君衡现,那边石台上众人的议论声响,竟然无比清晰的在耳边响起!

“灵修峰?”

“你当年初入灵修峰,乃是由我授艺,或许在你的眼中,我并未堕入恶途,但当年一步踏错,妄杀了儒门八百人命,纵使初心还在,立场也早已是正邪不容,我虽有心相助灵修峰,却又怕害了你们!”

众人心头大骇,没想到妖皇面对群雄围攻,竟能不落下风,手中兵刃拿捏在手,都是不敢躁进,目光纷纷看向叶云飞,似要等他动作。

叶云飞说着,手中长剑缓缓抬起,一股磅礴剑意怒shubaojie溢而出。

慧空一再遭人耻笑,心中怒shubaojie意已臻极限,扬起戒刀,戢指屈世途道:“忒你奶奶的屈世途,你这奸猾小人,当真以为佛爷我怕了你,看招!”

佛乡贵为六大仙宗之一,根基雄厚,门人高手如云,即使是道儒两派都要礼让三分,然而此人却是当着佛乡两大圣僧的面,公然寻衅,诨不将天佛原乡放在眼里

轰隆隆!!!

看着怀中意识惶乱的荆紫川,苏君衡不知为何,心中竟痛如刀绞,伸手将荆紫川紧紧抱住,这一刻,他似乎忘记了自己对礼义的遵守,只想用自己仅有的体温,给予这个可怜的女子一丝籍慰。

苏君衡深深吸了一口气,躁动的心绪稍稍得到喘息,说道:“既然妖族修仙无比艰难,姑娘苦修千年才修得人身,眼见仙道可期,岂能因我而葬送仙途!”

“而俗人闻黄帝于荆山之下,飞九丹成,乃乘龙登天,便谓黄帝单以此事致长生,而不知黄帝以千二百女升天,若徒有丹参之养,而不知房中之术,亦无所益也。

荆紫川嘴上虽这般说着,双手却不遮挡,任由身前一片旖旎风光袒露无遗,丰姿尽展,流水般的秀披散在两座雪白莲峰上面,酥胸半掩,如雾里看花,水中望月,云边窥竹,朦胧中,荡漾出一股摄人心魄的春se!

顶上洌洌泓泉出自石逢间渗出,如悬珠垂露,滴落在一方石池,涤荡出淼淼弦音。

苏君衡脑中闪过一个奇异念头,闭目凝神,将神识探入锦囊中,赫然现,袋中事物竟随心念流转,一一陈列眼前。

天道庇佑,吾舍一身道行,终将祸世妖龙成功镇压,念吾一生,虽自诩正道之人,然自得‘鼎炉丹经’后,便殷殷渴求长生之道,常为私利熏心,乃至图窃龙血炼铸神丹,致使天罚自戮。

苏君衡双指夹着棋子,在半空停顿了一下,颇有卖弄玄虚之意,说道:“我的土生旺你的金位没错,你原本已经占尽了优势,但你急于用木来克制我的土,却没想到,你这一招木位,正好被你自己的金所克,这岂非自结落网?”

苏君衡想到了云如道人早前说的话来,却又不太确定自己的推断,伸出手指在棋盘上数了一下,还剩下九个棋位没有落定,口中默zhaishuyuan念道:

“好的,苏师侄这边请!”

祁龙轩又道:“这位是赵岩廷师兄,乃是灵修峰青年一辈的佼佼者,武道修为已臻上清境第四层,马上就要突破第五层境界了!”

苏君衡面色潮红,伸手接过祁龙轩的‘施舍’,尴尬道:“让兄弟见笑了,真是不好意思!”说着自己也忍不住笑出声来,原本沉郁的气氛登时轻松了不少。

一声求恳还未说完,苏君衡手起刀落,凌厉剑气划过吕奢脖颈,只听得一声咚嗵细响,一个血淋淋的头颅掉落下来,在地上滚了几滚,吕奢身分离,跪在地上,喷涌的鲜血瞬间染红了苏君衡的儒裳。

血祭之法缘起于古巫族的‘小鬼降’,古巫族人将夭折的小孩魂体抽出,封印在主人肋骨上,日夜以自身鲜血祭祀,使双方气血相通,进而能够达到驱魂效果。

莫问行身为清微宗的长老,却被一个晚辈出言挑衅,面色顿时有些难堪:“祁龙师侄,我清微宗隶属儒门一脉,虽非道统正宗,但也算是佛道儒三教正道的一员,今日之事,容我莫某当个说客如何?”

“小孩子,别管那么多事,快进屋去!”

“叫什么名字知道吗?”小姐问道。

此时形势再不容多想,只见他惨嚎一声,伸手将柴刀握住,但苏君衡盛怒shubaojie之下,把身上所有的力道都灌入到这刀上,劲道非同小可。

说话间,两人已经到了内堂,与之外面相比,此时内堂却是一番热闹景象,除了莫问行一声不吭的坐在椅子上,身后站着几个清微宗弟子,还有七个美貌的姨太,正围在一起有说有笑,一看见吕奢,都迎了上来。

吕奢此时正捂着自己被煽红的脸,痛的直打哆嗦,一看到众人窝囊的模样,登时气不打一处来,暴怒shubaojie道:“那老家伙死了,底下不还有一个小的吗?给我往死里打!”

苏君衡说话顿了一下,似乎这话让他没有底气说下去。

这灵修峰相传乃是东方尽头的一座上古灵山,高逾万丈,封顶终年云雾缭绕,乃是道家无上的灵修宝殿,门人弟子无一不是拥有莫大神通,上天入地,无所不能。

吕大阎眼中闪过一丝犹豫,弓身将苏君衡揪起来,恨声道:“不认识?不认识你咋知道她是官家权贵?你这厮分明是暗恋虞家小姐,却碍于自己出身贫贱,便想趁着虞小姐生日这天,借我之手为你牵线搭桥,好让你攀上尚书府这根高枝,是也不是?”

“说你摔跤你不信,天机道尽你不听,本来区区一壶酒,毁了一天好心情?”

苏君衡暗自好笑,饶有兴致的看了鲁鸣一眼,说道:“鲁师兄,今日乃是掌门师兄继任大典,你看这广场上人这么多,也不可能挪出一片地方,我们畏手畏脚,打得不痛快不说,要是不小心误伤了别人也是不好,不如这样,我们换一种比法如何?”

众人闻言均是觉得有理,纷纷点头,鲁鸣心下也是一奇,却不知道苏君衡这小子还有什么诡计没使出来,他有恃无恐,便也赞同道:“我正有此想,你且说说如何比法?”

苏君衡道:“你我各受对方三掌,谁先倒下,就算谁输如何?”

鲁鸣闻言大喜,心道还以为你这小子有什么手段,原来不过尔尔,说道:“此法不错,但是由谁先出手,可要先说好了!”鲁鸣为人也算机警,在这关头,还不忘了要占些便宜!

苏君衡如何不知道鲁鸣心中盘算,佯作无谓道:“我入门时间较晚,排资论辈,自然是要鲁师兄先出手了,鲁师兄修为高绝,如果能在三掌之内把我打得倒地不起,便连我那三掌也都能省下了,岂不是好?”

鲁鸣何等要面子之人,如何听不出苏君衡这番话,正是讥讽自己以大欺小,他深知苏君衡底细,心想,你这穷酸书生手无缚鸡之力,我便先受你三掌又有何妨。

主意打定,便又说道:“免了免了,我乃是正人君子,哪能以大欺小,就让你先来,免得被人说三道四!”

苏君衡心中暗笑,恭恭敬敬的对鲁鸣施了一礼:“如此,就承蒙师兄礼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