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却正道三教之外,尚有妖魔鬼三邪道,其中以妖族势力最大,妖族领地‘留妖山城’,在苦境往南数百里之地,有密林毒瘴,毒虫蛇蚁掩护,闯入者极少有人生还,故而妖族毒术冠绝天下,更有传闻妖族修仙深谙采补之法,惯走捷径,以至于妖族强者众多,远魔、鬼两派!

柳唐秀缓缓道:“妖皇获得胎婴果重塑肉身之后,倚仗强横修为,强行破关!”

一声冷笑传出,屈世途漠然道:“只是可惜了,屈某虽然相信灵修峰不会姑息养奸,但念及当日惨死在荆紫川掌下的同修冤魂,今日祁龙掌门若不拿出证据,如何还有颜面号令天下正道?”

一个极大的广场呈现眼前,面积目测要比净明峰的大殿广场大了几十倍,宫舍林立,绵延不知尽头,与正殿相对的广场正中,一座十米来长的白玉拱桥横跨天堑,底下鸿渊环城,山泉潺潺流淌。

顺着台子依次置放的,尚有几张松木座椅,大概只占了这间房间的四分之一,较为显眼的却是门畔边上的一个齐腰高的灶台,地上一捆一捆的堆放着几十捆干柴,枯黄腐烂的叶子落满了一地。

祁龙轩不见犹豫,重重点头道:“师尊道虚真人新丧,佛宗儒门为夺天下第一大派头衔,已经虎fuguodupro视眈眈,如今妖皇破封,灵修峰形势更是危如累卵,叶师叔今日暗中相助,可见心中仍有灵修峰,为什么不回来主持大局呢?”

惠空深知妖皇威能,眼见荆紫川负伤,更不容喘息机会,手中戒刀再次挥出,惊风呼啸,凌烈刀罡迎风暴涨,劈山断流,当头劈落下来。

祁龙轩心中转念,联想到了一些关键,正要说话,却一声叱喝传来:“好啊,灵修峰竟然里应外合,串通此等妖魔邪道,难道是要设计将我等众人坑杀么?”

“嘿嘿,佛乡的圣僧可真是好修养啊,眼见陷害灵修峰不成,就要恼羞成怒shubaojie了!”

“祁龙掌门客气了!”

“哼!!祁龙掌门好大的排场,难道这就是正道第一大派的待客之道吗?”

荆紫川此时心中防线彻底溃堤,神识混沌不清,生怕抓不住眼前这人,回归于这百年来暗无天日的生活,心头慌乱,忍不住伸手将苏君衡紧紧抱住,痛哭道:

“要破天阵,现今唯有强行破关一途,合欢卷宗所载武学,能借阴阳欲火冲赫,瞬间激双方数十倍修为,要强行突破天阵不难,你既然对妖族修仙法决不存偏见,还愿意和我同修吗?”荆紫川把头低下,这份在无数岁月沉淀出来的美色,添上了一抹红晕,更显得娇媚动人。

“夫长生之诀,实御阴阳之术,采其有益,避其有损,不得其道者,犹恨恨于老妻弱子,眷眷于狐兔之丘,日日不觉衰老,知长生之可得而不能修。何也?

身前双峰珏秀挺拔,滑腻似酥,随着如兰呼吸,上下起伏,浑如脱兔欲出,顾盼生辉,叫人气血翻涌,心跳如撞!

声音酥腻入骨,恍如幽林泉钟,布谷绕耳,竟似生出一股魔力,钻入耳朎,使人如沐春风,一时心生摇荡!

苏君衡心中一动,片刻已悟出其中玄机,手指不住往地上疾点,冲空中大喊一声:“收!!”

一个荒诞的念头涌上心头,这小小锦囊竟能装得下这么多东西?

老者怪叫一声,启手将白子落在东南位上,一副大局在握的模样,扬声道:“你坤山五行属土,我乾位属金,土生金,我方士气全盛,如果我再占据五行属木的东南巽位,木克土,将你逼入绝地,你岂不是要土崩瓦解?哈哈哈哈~”

“不对!”

“哼!!”苏君衡也不是傻瓜,听出这两人一唱一和,分明是有意嘲讽,一股书生傲气涌上心头,正要顶回去!

“嗯?”在场几人闻言都是一愣,心道:“这平白无故的,怎的又多了个苏师弟出来。”稍微一想,各自心中了然,脸色都不大好看。

苏君衡点了点头,似乎明白了一些,张口去咬手中的兔肉,却只听见咯噔一声,两排牙齿碰到一块,才现不知何时,自己手中的野兔已经掉到地上。

“哇~~!”吕奢一听说苏君衡要杀他,吓得嗷嗷大哭,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叫喊:“道爷饶命,苏大爷饶命,是小人该死,求二位大爷不要杀我,小人愿来世做牛做马,报答二位的大恩大德……!”

但只有上古神皇,散仙才能炼制,成功率极低,几千年都未必能出一个,而这种炼制的方法也早已失传,现存于世的神器数不过十,莫问行身为清微宗长老,也从未见过,可见器灵之罕有。

这神州大地广浩无垠,唯有中原苦境是世俗之所,而其余各方,皆是方外修仙派系,正道有佛道儒,邪教有妖魔鬼,合称仙宗六道,彼此制衡,很少过问苦境之事。

“母亲,等衡儿回去,衡儿来和你作伴了……!”掌心传来的冰冷,灼烧着苏君衡的体温,让他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画得最好的有没有?”

“不知死活的……”

“嗯!!”吕奢点了点头:“我差你去办的事,怎么样了?”

一个身影突然扑到了苏君衡身上,几记猛踢收不住脚,重重踩在那人身上,众人定睛去看,却是个不知死活的老太婆。

“衡儿,你回来啦?”母亲听见了苏君衡进门的动静,勉强的坐起身来!

“玉州城?”男子眉角微皱,显然还未反应过来:“这里是苦境?”

心念既定,急忙抹了抹嘴角的血迹,赔笑道:“吕爷,小的不知道何事得罪了您,如果是因为那画不好,小的马上给您换一幅!”

“嗬~你这老不死的居然敢咒我!”那掌柜的气得脸色紫,做生意人的最讲究就是个彩头,大清早的被这老和尚咒骂,心情别提有多郁闷,抬脚就朝老和尚背心狠狠踹去。

“哎~”

苏君衡抬头看着皎洁的如同玉盘的月亮,在心中低低问了自己一声,在灵修峰的万丈天堑上,连着月亮也比寻常时候大了好多。

苏君衡痴痴看了一阵,突然开口吟道:

“鹤唳虫鸣未黄昏,山色开合雾深沉。

止步兰亭翠湖岸,凌波碧草影三分。

未尽秋风撩人意,难却相思梦伊人。

安得造化神工斧,盈焉一笑貌倾城!”

这诗,是他题在吕大阎买去的那幅画上的,遥忆起当日邂逅伊人的情景,苏君衡心头不禁一阵迷惘,自从当日听吕大阎称呼画中那名女子为虞小姐,苏君衡心中就老是有种奇怪而复杂的感觉。

他记得玉州城姓虞的人家不多,大户人家的千金更是从没听说,也不知这吕大阎所说的虞小姐,指的是谁?又是不是自己当日所见到的那人?

苏君衡胡思乱想了一阵,突然猛然甩了甩头,冷哼道:“还想这些干什么,如果不是因为你贪图美色,将那名女子画下来,也就不会招致今日之祸了!”

想到因为自己一幅画,害得母亲被生生殴打致死,苏君衡心痛如绞,一个拳头砸在面前的巨石上。

死寂的夜,一声细微的声响刺入耳膜,那块巨大的石头自苏君衡拳头落处,迅裂开无数道细痕,随即哗的一声,生生碎成遍fanwai地石粉。

但,苏君衡奇怪的似乎没有看见,他的手在流血,眼中惊骇的神色似被定格了一般,突然失声道:“不对啊,我记得当日那狗官上门寻衅的时候,分明是说:

“好你个不知死活的东西,以为找了个帮手我就怕了你了,敢找人寻我家大阎晦气!”

“帮手?”

苏君衡把当日的情形仔细滤清了一遍fanwai,脸上突然间失了血色,一个让他不愿置信的猜想,正在一步一步的,想要变成事实。

苏君衡呼吸沉重,用只有自己听得见的声音,吃力的说道:“会是他吗?”

“不会的!一定不会是他!”

苏君衡心乱如麻,猛然摇了摇头,尽管心中隐隐猜到了什么,但本能的抗拒让他想要打消这个念头,却在此时,身后一个声音传来道:

“苏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