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啊~~我……我和你拼了!”

自我懂事以来,就不曾见过自己的父亲,而母亲这些年来一个人含辛茹苦的把自己抚养成人,也不知吃了多少苦,如今更是卧病在家,我非但没能让她过上安稳的日子,还要累得她忍饥挨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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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年来,他不负母亲的寄望,前不久刚通过了玉州城的会试,一举折桂秀才,只待来年春天,就要奔赴礼部进行省考,乡里的父老乡亲都对苏君衡寄予了厚望,还未开春,就已经开始为他筹措盘缠。反倒是苏君衡对省考的事情不是很上心。

“就你会耍贫嘴!”妇人被孩子逗得噗呲一笑,揉了揉小男孩的头道:“你要再睡晚点,这集市估计都要散了!”

这时,一个留着山羊胡子的老头走了过来,一眼看见两人懒散的模样,不禁一阵气结,踹了旁边那差役一脚,骂道:“看看你们都成什么样了,是打算在这衙门口打地铺不是?”

那个差役嘿嘿笑道:“卢师爷,这不闷得慌嘛,要不您叫个兄弟过来换换手,咱进去赌上两把?”

卢师爷闻言倒是来了兴致,捋了捋山羊胡子,眉头却又皱了起来:“这事再说吧,吕大人差不多要回来了,先做做样子,再站一会!”

“他奶奶的,一群没用的饭桶!”

正在这时,就听一声怒shubaojie骂传来,众人陡然一惊,循声看去,就见不远处,吕奢一脸怒shubaojie色,双手负在身后,大步的向衙门迈来。

由于呼吸的节奏有些沉重,在极寒的大雪天里,两股白烟正不断地冒出来,可见心中愤怒shubaojie已到了极点,身后跟着的几人个个垂头丧气,半眼不敢去瞧吕奢!

卢师爷急忙挤出一脸笑容,迎上前道:“大人,您回来啦!”

卢师爷是个精明人,半点不提生了什么事,但看见吕奢脸上红艳艳的十个指印,饶也吓了一跳,这是谁人这么大胆,竟然煽了知州大人两个耳光?

“滚开!”吕奢火气正大,大手将卢师爷格开,跨步进了衙门。

卢师爷一看情况不妙,赶紧跟了上去,点头哈腰道:“那几个没用的饭桶,吕爷不用跟他们计较……”

吕奢没兴致听卢师爷恭维,闷声道:“少爷呢?”

“呃~这个……”

卢师爷当即就变了脸色,眼珠子一转,随口应道:“少爷没事,大夫刚才来过了,说少爷受的都是轻伤,疗养一阵子就没事了。”

“嗯!!”吕奢点了点头:“我差你去办的事,怎么样了?”

卢师爷道:“已经派人去请了,但是清微宗的宗主没有亲至,而是派了长老莫问行和几个弟子前来,现在正在内堂候着呢!”

“‘川浪刀客’莫问行?”吕奢嘴里念了一句,说道:“这人也算有些名头,这次那小道士再敢寻上门来,让莫问行给看紧了!”

“是,大人!”

说话间,两人已经到了内堂,与之外面相比,此时内堂却是一番热闹景象,除了莫问行一声不吭的坐在椅子上,身后站着几个清微宗弟子,还有七个美貌的姨太,正围在一起有说有笑,一看见吕奢,都迎了上来。

七姨太眼尖,最先看见吕奢脸上十个鲜红的指印,登时惊呼道:“呀!谁这么大胆,竟然……”

“多嘴!”那女的一句话没说全,吕奢一个巴掌,直接把她扇飞了出去!

其余几人都是暗暗心惊,也亏了七姨太刚入衙门没几天,不懂得权衡一下局势,这知州大人被人打了,本就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如今在众目癸癸之下,有清微宗的众人在场,七姨太这一句话就像是当众扇了吕奢一个耳光,如何不叫吕奢气愤!

一时间,大堂内的气氛有些尴尬,吕奢感觉脸上阵阵火辣,冷哼一声,一屁股坐在了位上,笑道:“莫长老来啦,可有去看过大阎了?”

“看了!”

莫问行生的方脸阔额,浓眉大耳,说起话来却是冷若冰霜,看都不看吕奢一眼,冷冷道:“贵公子的伤势,虽然没有伤及性命,但是施为者以内劲逼入贵公子体内,将他骨锥震碎,要是没有仙草灵药,恐怕会成为一个废人!”

“什么!!”吕奢只觉得脑中轰鸣震响,狠狠瞪了卢师爷一眼,大吼道:“没用的东西,都是一群废物!”

“吕大人息怒shubaojie!”莫问行虎fuguodupro眼微闭,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能以内劲将贵公子的骨锥震碎,且下手恰到好处,这人武道修为恐怕不在我之下,吕大人还是自求多福的好!”

“哼!”听莫问行冷嘲热讽的语气,吕奢早已按耐不住心头怒shubaojie火,喝斥道:“莫问行,我家大阎自小拜入你们清微宗门下,也算清微宗一员,今日一出了事,清微宗就想置身事外了吗?”

“嘿嘿!”莫问行面露鄙夷:“我清微宗隶属儒门一脉,向来只会教人博爱八荒,视人如己,何时教会贵公子欺压贫民,殴打儒生了?”

“你!~”吕奢被哽得无言以对,吕大阎当街打人的事他也是知道的,但偏偏被打的人和请来的救兵,都是儒门一脉,如今莫问行一口一个贵公子,全然不把吕大阎当自己人看,却是让他气愤不过。

“莫问行,你他ma少在老子面前装清高,老子就殴打儒生咋了?要是看不过眼只管给老子滚回去,看我不把清微宗给铲了!!”

“你敢!!”莫问行猛地拍案而起,脸色因暴怒shubaojie而被憋成了猪肝色,只听得一声蹡踉细响,川浪刀已离鞘半截,被莫问行捻在手中,咄人凶光荡涤开来,顷刻间,大堂内气氛就以剑拔弩张。

吕奢却不惊惶,抬眼迎上莫问行凶戾目光,悠悠笑道:“怎么?莫长老还想刺杀朝廷命官不成?”

莫问行脸色一变,虽然心中对这狗官深恶痛绝,但形色间却对吕奢颇有忌惮,此时自觉失态,遂将川浪刀推回鞘内,恹恹抱拳道:

“不敢!清微宗受制于人,我无话可说,此番我受掌门师兄所托,自然会尽力保护大人周全,但这仅仅只是我的职责所在,并非就赞同了贵公子的所作多为,这一点,希望大人明白!”

吕奢鄙夷一笑,傲慢道:“我不需要明白,你只需做好你的职责本分即可,至于犬子的所作所为,还轮不到你来操心!”

“哼!!”莫问行愤然坐下。

“大~大人!!!大事不好了!”

说话间,一个衙役慌慌张张跑了进来,噗通一下子跪在地上,颤声道:“苏~苏君衡闯~闯进了衙门,砍伤了好~好几个弟兄,大人快去看看吧!”

“什么!他还没死?”吕奢气得颅脑生烟,大步的出了门去:“这次,我定要把他剁成肉酱!”。

莫问行听到苏君衡这三个字的时候,眼皮明显抖了一下,叹了一声:“此事恐怕难以善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