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青修终于回过头道:“幕宗主,就是这里了,掌门就在里面恭候。”

老管家从门中出来,疑h地看着站在自家门前的这个年轻人,恭敬问道:“不知仙长何事到访?”他在宁家多年也有些见识,看徐青修一身仙气,白se仙袍斜背长剑,猜测他是从上界而来。

他忍不住提高了声音唤道:“幕宗主?!”

他活了这一辈子,修为修至上乘,也堪称一代宗师,好事坏事都做尽了,杀亲弑师,手上冤魂无数,虽然早已跳出凡尘,但也心知总有一日自己将会迎来大限。从自己的行宫中仓皇逃跑未免太狼狈,他宁愿死得t面些。

徐青修听说他师兄丢了的时候简直要疯了。

当时云庄主千金于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被劫走,来参会的各门派弟子便和灵宝山庄弟子一起组成队伍开始搜救。他看三师弟在幕宗主治疗下伤势已经平稳,陷入了沉睡,内心稍安,作为云谷仙门此次来参会的弟子中千山峰最大的弟子,就也加入了云谷仙门的搜寻队伍中。

幕令沉“恩”了一声,走过来自然地脱掉了雪白银绣的外袍,然后坐在床沿,伸手脱掉了靴子,只穿着中衣和袜子坐在那里。

然后他掌心出现了一朵精致无比的六角雪花,托着放到了徐青修手心,轻轻道:“给你。”

但或许是上天保佑,雪雪只是难受得哭了起来,下一瞬间幕令沉便已经迅速赶回,疾步走到nv儿面前,伸出食指点在nv儿额头上。

第22章一种奇妙的氛围

白常有一直在笑,笑着笑着看见师弟的表情似乎有些忧郁,便收了声,试探着问道:“青修?青修?你怎么了?哎呦师兄没笑你别难过啊——”

随后想起那之后娘为了生活就带他改嫁给了另一个城镇里一个普通的商贾,做了继室。他是个拖油瓶,又能吃,在那商贾家中很受欺负,却一直忍着从不和娘说。他娘知道了,哭着问他为什么不告诉娘,他也一直不说话。

同是修真中人又在一起生活了近半年,这时候徐青修也该发现幕令沉醒了,他的动作也由此而停滞,仿佛强忍着什么。

徐青修留在原地,呆了一会儿,想到师兄师弟还在那个会场里,拍拍脑袋,苦笑一下,还是向赏琴会会场走去。

云小姐那水平那造诣,哪里是雪雪那连摇篮曲都不会唱的爹能指点的了的。

过了半响才说出一句话:“注意身t,别胡思乱想。”

多天来一直平安无事,这些一向优秀又没经历过太多风l的后辈弟子潜意识里已经放松了警惕,却没有意识到他们一直再向秘境内部行走,之前外围的魔物妖兽不成气候,看他们人多势众,仙力精纯,自然不敢贸然上前挑衅。但如今跨入了内围,这里的“住户”们少说也有**百年的修为,所潜伏的危机不是之前可以比拟。

一代少侠白常有从没有防备的魔君府上跑掉还是做得到的。

古师兄涨红了脸,点点头,憨笑两声不再说话了,眉宇间一扫方才的不快,反而有隐隐的得se。

两人一时沉默zhaishuyuan。

连忙上前将徐青修拉到自己和四师弟这面,再亲自过去对幕令沉说些类似“师弟顽劣,劳烦少宗主多加照拂,日后有用得上白常有的尽管开口”“青修有做得不对的少宗主多多包涵”之类的话,却细心地发现幕令沉看向自己的目光里居然罕见地多了两分不悦。不由心下叹气,更加笃定肯定是三师弟那个臭脾气惹得慕少宗主不开心了。

徐青修再次深切感到被无视的尴尬。

幕念卿如今见两个爹爹都在自己身边,就好像以前在家中一样,心情大为好转,情绪也稳定下来,也不哭不闹了,只乖乖趴在徐青修肩头看两人说话。

最初的名字是《冰山宗主ai上我》:,还是这种名字比较好起。

徐青修暗地寻思一定是因为幕令沉总这么冷着脸,又不ai说话,导致他的意中人至今不知他那一p珍藏了十五年有余的真挚情感和拳拳心意。

在他眼里幕令沉是极好的,不仅本身人很好,对待人也很好,细致、负责、有耐心,而且专情。他想不到幕令沉这样去ai一个人,还有谁能拒绝他。

所以问题一定是出在幕宗主自己身上。

徐青修想得明白,但是他既不知道幕令沉究竟喜欢的是谁,也不想去点醒他。

完全是出于s心,彻彻底底的s心。

幕令沉会搂着另一个人,nv儿会叫那个人娘。

自己则回归自己应有的身份和位置。

他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他非但不会g预,还会为答谢幕宗主多年的关照而献上一份大礼,然后远远地躲开。

但是出于s心,他不想做促进这一幕达成的那个推手。

他修的是人间大道,平素扶危济困、劝人向善,自问心志坚定,问心无愧。但于感情之事上也只能承认自己不过是一介凡夫俗子,贪嗔怨恨样样俱全,只是被自己压在心底罢了。会嫉恨,会想独占,只是偏偏不能嫉恨,更不能占,又谈何独享。

宁老爷说自己能和他母亲相处的那j年,如同占据了他人宝物的窃贼,不由得自卑自怨自怜。

而他雀占鸠巢五年,到后来的时候总想着日久生情,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好nv怕缠郎……幕少宗主未必就不会对自己生出情意,又或者已经对自己有了情意,否则怎么会对自己那样好?这样自欺欺人了那么久,最终骤然发现自己不过是那只误闯鸠巢的雀鸟,一切起因不过是自己当年愚蠢无知所造成的一次意外。

幕宗主是真的人好。

那他就更不能再利用人家的好。否则也太卑劣了。

两人站在榕树之下,一时又相对无言。

这时一个仙童四处张望地走了过来,看见徐幕二人一时有些怔愣,似是想不明白这两个人怎么站到了一处,疑h犹豫了刹那后还是站定在两步远处朝着幕令沉深深施了一礼,道:“幕宗主,掌门见你久久不归,命我出来寻您。”

幕令沉轻轻颔首,应道:“恩。”

他眼巴巴看着徐青修,再小心地踏前半步唤道:“青修——”

你……是不是也是极喜欢我的?是不是对我并不是没有想法的?否则影鬼那次为什么要护着我?那如果是这样……你又为什么不和我回家?

他有满腹的话,但是他说不出一句。他眼中的殷切藏得太深,在夜se下更难分辨。

他更怕是自己想多了,毕竟青修外表清正,内里一向是心善的,甚至善得太过柔软——他师从赤h真人,修的是仁义和顺之道,秘境中遇到遇难的其他弟子,他力所能及能帮上忙的就会帮一把;路见不平,分清善恶之后也会拔刀相助;即使是上次碰到驱使影鬼yu取他x命那样的恶徒,只出对方有向善之心就会放对方一马。这些他都早已知道并切身t会过。

这和自己很不一样,自己没有同情心,也没有同理心。天生如此,他也没有办法。

所以有时候会黯然地想,自己可能也没有那么特殊,在那个情况下无论对方是谁,青修可能都会救的。

但是他爹追他娘也追了许多年,耗费了无数心力。自己讨媳f讨得如此辛苦,想来也是正常的,实在不应气馁,更不要轻易否定自己。

所谓日久生情,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好nv怕缠郎,只要自己坚持不放弃,总有一天会成功的。

当然前提是青修在此期间不要先喜欢上别人,对他人动了心,否则自己岂不是功亏一篑。

想到此处,他不由得心中一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