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昆知道她别扭什么,也知道如果再不帮她拔出来,她今天一天可能都会直冒傻气,其实他是愿意看她冒傻气的,非常难得,但是今天不行,还有大量事情等着他们两个。便道:“昨天与包总商量的事,本来想昨晚和你好好商量商量的,可是……”

那位经理见两人过来都看上去非常抢眼,也是猜过几下尚昆是什么身份,见了名片脸上本已热情的表现又热烈几分。只林唯平暗中踢了尚昆一脚,但也知道人都被他跟来了,怎么可能管得住他的嘴?上了车也不理他,只管与那经理说话,议论现在市场的走向。忽然那经理道:“你们同一市的那家厂也有人在我们这儿催发货,阵容很大,有老外有翻译,还有个姓方的副总,老板今天中午接待他们吃过一顿中饭,不过他们说不愿意从你这个全省总代理手里拿货,老板还没答应。现在老板等在酒店里要请你吃饭,他说年前我们资金青黄不接时候你帮了我们大忙,还没好好谢过你,过完年他忙你也来去匆匆,所以没请你吃饭,今天一定要一醉方休。”

话音刚落,门给撞开,进来一个气喘嘘嘘的女孩,瓦尔多一见她立刻淡淡地道:“女孩,你又迟到了。”小姑娘忙陪着笑针似地坐到瓦尔多与方也之间。林唯平想,这一定是翻译。果然,接下来方也回答林唯平时候,她就开始翻译,“林总其实说笑了,我们两家的产品虽然样子是差不多,但是定位却不是一个市场,不存在太大的市场冲突。”

小梁一听,全身摇了一摇,不由自主地看看手表,嘶声叫道:“姐姐,既然你知道,何不陪我过去?这么大场面我本应付不了,我也不知道怎么收拾那些爸爸可能给我的东西,到时不是又要求靠老周了吗?我知道他现在就等着我无计可施又找上他。不,我不能让他如愿了。”

真实想曹曹就到,不是没想过联系他,但是跳过尚昆自己直接联系老王总觉得隔了层,很多话说着也不方便。现在他自己找上来,但是还是觉得有的话自己来说未必好。“我是,老王你回来了?”

林唯平稍稍移开一点透口气,道:“你别紧张,可能不是老关。”心里对尚昆这时还想着照顾她感到很温暖。

尚昆不信,道:“不会,个个兴高采烈的,一定是干什么好事。小林要是掉东西才不会有什么响动。”两人一起下去,拨开众人挤进去一瞧,相顾莞儿,前一刻他们还在家里与于凤眠刀兵相见,这一刻却是一片悠闲,玩那小孩子们喜欢的勾当,看着真不象是林唯平干出来的。尚昆在心里松一口气,他见林唯平跳窗离开时候神色不佳,心里挂念,怕她胡思乱想,见她玩得高兴,这才放心。

林唯平这才吃惊地转过脸看他,想起以前吃饭时候看到的他的前妻潘迎春每月花销由他签字认可,实在怀疑他这话的真实,但是依过去对尚昆的了解,他又不可能在这事上对她说谎,那他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他真的爱她到那么深以至于可以交出他最看重的财权?再回头坐正,忽然发现不对。“你上错道了,这是去杭州的高速路的。”

林唯平笑道:“看你腰板儿笔挺,一付有成竹的样子,看来我有要求回报的机会。不过本来是专程来接你的,刚刚接到电话,我以前公司的总经理也刚到浦东机场,得与我们一起回去了。不会在意吧?”

一路谈下来,林唯平基本已经确定,林德是个务实明的老头,是个典型的生产型企业的老板的样子。林德说话很有分寸,在车上也没多问有关尚昆的企业和林唯平手下企业的任何事情,而是就事论事,只谈本市的交通,能源,气候,经济,教育,人力资源分布,主要实业分布等问题。林唯平想起以前自己看过的一份国外投资商做的真正的可行调查报告,那里也是罗列了很多有关这方面的资料,对外部环境的考察细致到令人吃惊,有几点看似与企业浑不相干,但是略一回味,却会误出人家那是料敌于机先呢。老牌资本主义官司打多了,自然总结出那么一套套路,绝对是经验与智慧的结晶。

林唯平知道他什么意思,笑道:“老板,那vip卡要换成注卡可能对我还有用一点,我哪有时间上那里唱歌跳舞的?便是应酬吃饭,打折下来还不是替老板省钱?与我有什么相干?人情我担着了,好处确全是你的,你才最险。”

于凤眠不知什么时候也到了,她认识的人也多,寒喧下来,正好是典礼开始,当然她就站在前排,就站在尚昆旁边,想到她那晚是如何的评价尚昆,林唯平心里好笑,都什么年代了,难道还会一棵树上吊死,非要与尚昆结婚才是最好结局?高兴时候在一起玩,不高兴就不见,不是比夫妻守着等时间一久审美疲劳好得多?再说自己有手有脚,看中尚昆的财产干什么,难说以后还是她的财富多上一点呢。她还得防着给尚昆占了钱财上的便宜呢。

小梁很快就过来,林唯平一见她就笑道:“我还说怎么走廊的磁砖碎了几块,原来是你的大靴子蹬裂的。”调节一下气氛,随即言归正传。“来,小梁,坐。你跟我说说怎么把工人拉住的。”

老王点头道:“是,可以开始了。可是你说于凤眠挺漂亮一个女人,偏要把自己弄得跟恶霸似的,浑身都长着刺,大家你好我好不是最好?算了,不去管她。阿昆,你今天欠我,说好叫你的小林来的,结果你就自己一个光棍来。我这儿光棍老娘够多了,独却小林这样的小姑娘,你这不是不给我面子吗?怎么,金屋藏娇啊?”

但是回到公司,面对的却是财务部老金的一封要求退休的书面报告。虽然明知老金是尚昆派过来的人,但是近半年多相处下来,此老办事作风踏实,工作主动,把关严格,着实让林唯平省了不少心。如今公司后面大量的原料进货将是从自己的事业下面进,多一个人知道不如少一个人知道,林唯平也想过,细如老金会不会从中发现蛛丝马迹而向尚昆汇报了,以至坏她好事。但是及至老金突然提出退休,林唯平却反而觉得不舍,这么负责的老会计哪里找去,即使他会有汇报等事,那也是可以通过遮掩蒙混过关的,他一走,自己真还是如切了左右手一般。

很快就找到个饭店,尚昆熟门熟路,里面服务员有认识他的,可见这是他据点之一。坐下,老规矩,林唯平点自己喜欢的,但这回尚昆倒没再要求点自己的,奇怪了,可能是他吃饱晚饭,无所谓了。尚昆坐下就开门见山,道:“如果这个厂子还在我前妻手里,出什么问题我一样需要担着,但今天起这个麻烦由于凤眠去担了。我的前小舅子今天专程来看我告诉我这件事,说他姐姐把厂子高价卖给于凤眠了。于也是本市一方名人,我以后就不担心他们了。”

潘迎春听了亦喜亦怒,没想到这个破厂居然真这么值钱,把它买了钱存银行,下辈子吃穿都不用愁。但是尚昆这个贼子,真是杀千刀的,自己偷偷加了一千万,于凤眠那里还说这是不上不下的市价,可见他是昧着良心地想欺压她。于凤眠在那一头见她没声音,便连连“喂”了几声,才把潘迎春叫回魂来。她咬牙切齿地道:“好的,谢谢你,阿凤,我一定会往死里抬价,不会便宜了这贼子。”

潘迎春连声叫好,又不由得自作聪明地道:“对啦,我明天干脆一早就过去,站在大门口看他们有谁迟到,抓住一个是一个,也让他们认识认识我。”

林唯平看看老周,见老周一双眼睛斜看着尚昆,一副不相信的样子。心中暗暗把尚昆手里的工厂搜索了一遍,按老王所说的地皮极佳的工厂似乎是那一个,忍不住问道:“尚总,是刚拿下重大工程部分投标的那个厂吗?”后面有一句话只敢想不敢问:人家认的可是你的牌子,到时别砸了你自己的招牌。

林唯平明白,尚昆这是在给她好处,虽然前提似乎被他说得是他占码头堆场的便宜,所以互惠互利,他照顾码头生意并不抽成,两下里公平合理。尚昆不占股,单是两家公司一年的货物进出已经可以让林唯平赚到以前的年薪,这一点尚昆未必不知道,他不手,说明他是存心给她这个好处。最难得的是他说话的口气,很照顾到她的心理。林唯平心里感激,但也没多表露,只是笑道:“那我先谢谢尚总了。不过尚总看好这个承包吗?”

看着于凤眠吞吞吐吐的说话样子,超已经敏感地感觉到这事一定与林唯平有关。他心里很沉,对着于凤眠掏出来的一叠照片,有点不敢去接,但下意识间还是看到正面那一张可不就是林唯平的脸,再忍不住,一把夺过来看,才看一眼就松了口气笑了,对着照片道:“于总,那个背着身的男子是我啊,哈哈,这些照片我要了,我要留个纪念,那天是我和唯平关系的转折点呢。这个跟踪的倒是歪打正着,帮了我的忙。”但说了半天见于凤眠一声不吭,抬头看她若有所思又有点怜悯的看着他,心里一惊,就又翻下去,后面几张还是他与林唯平那天在地下车库的照片,但再后面,那个搂着林唯平下车的男子是谁?啊,这儿有个侧面照,似乎是个中年男子,看着林唯平的目光很专注。超一口气看完,把照片一合,瘫在车椅上,闭着眼睛脑子乱成一锅粥,是,周五,林唯平每周五都说有事,难道就是去与那个男子见面?对了,今天也是周五,她也说有事,这当儿难道她就在那男子的怀抱里?

想给尚昆打个电话,但拈起话筒又搁下了,怎么说好?难道热辣辣地问一句“你盯我梢”?再说自己也没撞到过盯梢的人,被人家问一句就会露怯,罢了,还是今天回家时候好好往后看看,先自己搞清楚再说。但又想到昨天与超在地下车库的拥吻,如果那个盯梢的有那么敬业一直盯到那么晚,那他一定也看见了。天,这叫她以后怎么见人。想到这些,原本大好的心情立刻云密布,想打电话给超,但又记起他昨天说过,今天是交设计图的日子,会一直与对家谈到比较晚。父母更是不能说,只有一口闷气自己吃进。微微挑开窗帘往外瞧,周围能看见她进出大门的地方停了不只一两辆车,有辆白色富康停在对马路的一个小弄里,要不留意,还真不会去注意它。热辣辣的天气在露天守着,这钱赚得也不容易。

老周不由得自己喝了一满杯,皱眉道:”既然如此,你就更不应该有什么表露,这段时间控制着点,否则被人捏了把柄你哭的机会都没有我本来还想说你又不是拿不出那几百万钱,多答应小林几百万流动资金让她不要太拮据有什么难的,何况她是真干事情的人现在看来还是缓一步的好,免得两下里都有了意思,碰出火星来,盖都盖不住阿昆,看来你还是比我老狐狸点,除了眼神,还真看不出有什么不妥,估计小林也不会觉得”

林唯平被他的话搞个措手不及,没想到他上句还在说,下句就单刀直入把问题摊到桌面上,本就视他老婆的一顿搔扰为无物,反而化不利为有利,真不愧是江湖上摔打多年的人,即使是狐狸,那修行也楞是要比她林唯平多上五百年。林唯平明白,这时候她不好再回避,在尚昆的咄咄逼人之下,她只有披挂应战,表明自己态度,但当然她是不会老老实实你说什么我答什么的,这一点尚昆一定也没指望。“呃,尚总,这是你的家事,恕我不便多嘴。”既然尚昆没说明自己是为了要离婚而转移资产,她当然也不便指明,但“家事”两字已经说明她知道了事情真相。

林唯平知道,这个一举两得的主意只要是感受过后勤切肤之痛的人都会同意,果然,看老周说干就干的态度就知,他不知多中意那个主意。有老周这个态度在,尚昆一定是会更加深体会到林唯平的明。而且以后这笔收入弹得很,现在有了尚昆朋友的加盟,收多了收少了,尚昆心里都会有个底数,免得以后怀疑其中有小手。在钱的问题上如果被人生了疑,最容易导致不良后果,那以后干什么在人眼里都会有了不是,再无清白日子过。

林唯平知道王工九斤老太的脾气,总喜欢说一代不如一代之类的话,以前她刚归王工支使的时候,因为不熟悉专业英语,也不知听了王工多少唠叨,害她捧着产品说明强啃好几夜才勉强应对过去。不过王工这人不会记住这些,一个月后就人前人后大夸林唯平,这就一直夸到现在。林唯平因为了解他只记技术不记人情世故的个,自然容易相处,而且反而还起了敬爱和保护这个老好人的心思。而换了不了解的,如以前的老板,王工往往就成过河即拆的那桥。但不知尚昆对王工的想法如何,他能至今依然尊重王工,看来此人识人与为人的功力都不算一般。

“可以。”林唯平关掉电话,心想约翰的这个答复应该是懂英语的二太太的意思了,所谓讨论不过是二太太还要征询毛姓亲戚的意见。这位毛姓亲戚只要没掌过全局,应该不会嗅出她条件里的味道的,对于二太太他们,估计讨论前面的个人要求还占大头点。她后面两个工作移交要求,看似非常大公无私,委曲求全,但也只有做过的人才知道,银行贷款给你,不仅要看公司实力,还要看你经营者的为人,对个人的打分占了很重要的一环。她如果没把贷款在她手上结清楚,她的个人信誉就要大打折扣了。她可不能图着一时省事,把自己牌子砸掉。至于和几个主要供货商的关系,如果未来真和尚昆合作的话,这回走的时候乘机把所欠款项给他们清一清,也算是给他们一个人情,以后才可以来日方长。当然这些小九九是不能直说的,必得包装美后才可以拿出来扰人耳目。否则二太太他们逆反心理一起,事情不就全砸了吗?

约翰被二太太气得脸色发紫,很有高血压发作的倾向。林唯平也被气的手脚发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人这么指着鼻子痛骂,但苦于想不出事情的来龙去脉,知道回嘴惹恼了老二,她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叫110来把他们抓进去都不是没可能。这本来就不是个安分的主儿。

尚昆也是在话说出口后才恍然想到为什么不可以请眼前这位高手林唯平呢?虽然也嗅出她的不悦,但不欲解释,干脆将错就错道:“我这几年赚的部分资金如果真金白银拿出来要交一大笔税,所以投资新办一个企业转移这笔资金是我的当务之急。我建议林小姐可以考虑。”

林唯平放下电话,心里有阵轻松,于凤眠转成这样子,虽然吃惊,但还是为她高兴,可见此人能伸能缩,毕竟是个有智慧的人。想到她嘴里的尚昆,看来她还是记着仇的,但是她的话里让林唯平看到新鲜的东西:原来尚昆是一早对她存了心思。想到这儿,心里颇为得意,是啊,尚昆是谁啊?他眼里能看得到谁?可是他就是现在乖乖受我欺压。哼。

看看时间还早,就约了方也在码头见面。刚刚码头那里打电话来说她的材料已到港,正在卸货,她想让方也见识见识。

进码头门就见原来她开过的车泊在空地上,方也和着另一个男子背对着门看着吊装指指点点。林唯平走上前去招呼:“方总,这一船是五千件,晚上还有一条船到,不过第二条船稍小一点,装了四千件,刚够你我两个公司做上大半个月。”就近一看,那个与方也一起来的男子是小老板。

小老板会讲中文,但是他父亲母亲教给他的闽南话,普通话半通不通的,讲着费劲,所以与林唯平说话一直是用英语。他转身见是林唯平,立刻用英语道:“林小姐,好久没见了。”

林唯平一见他就想起二太太,想起小陈苍白了的苹果脸,想起办公室门口的封条,但是也知道这些不是小老板的主意,不过她不想敷衍他,便随便地用普通话微笑道:“是啊,好久不见。”随即又对方也道:“方总这边来看看。”

方也看看小老板,再看看林唯平,嗅出里面有点微妙,但是他是不会追问的。不过小老板见林唯平淡淡的,也就知趣地不跟了,再说他对这些也没兴趣。方也边走边道:“林总换了车?很漂亮的宝马跑车啊。”

林唯平笑笑道:“这一年来换了三辆车,一辆是你刚开来的,这以前是我开的;一辆是进凯旋时候买的别克君威;这一辆是包总送的,我上月把它开过来,累得我要死。还好现在全同高速了。”叫方也过来看材料到港,和告诉方也这车的来历,都非无的放矢,就是叫他看清前路。

方也看看刚吊装下来的材料,笑道:“你们那回在饭桌上谈的事有协议了吧?或者说是已经实施了?”

林唯平意味深长地笑道:“方总一猜就准,是已经实施了。不过我这才发现作起来我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想来方总那里现在材料有一顿没一顿的,我明人不说暗话,那是埋没你的才能。再说这个位置我以前也坐过,你头上岂止顶着三座大山,你日子并不轻松,估计还有可能变生不测。我以前开过的车不是那么容易坐的。小老板还在这儿,就意味着二太太还可能回来,而我当初就是被二太太回来给刷掉的。前车之鉴,供你参考。”

方也沉默。他非愚人,林唯平从第一次见面起就次次给他不利信息,而他综合自己的观察暗访,偏又知道这些信息都是真实可靠,心里不知已经权衡多少遍了。但是他应同学之邀已经到了这里,人生地不熟,这个圈子他才接触些许,所以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不过他已经明确知道,留,是没前途的了。从近几日与瓦尔多,约翰的谈话中,他感觉出他们现在只想着守成,没想着发展,而现在的商场已经不比当初初入时期,处处是白日化的竞争,所谓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守成只会使路越走越窄。

林唯平见他不语,猜知他现在一定是思绪万千,只是不方便说出来。于是自管自道:“我年初定的第三条生产线已经在陆续进场了,我准备在原料堆场那里新开一道生产线,否则如果以后招标成功的话,我的两条线都得拿来赶那个标,我无形中就得在完成这个标之前的大段时间内退出已经占领的市场,那显然是不可以的,退出容易进去难,方总通销售,最知道其中难处。所以我现在是被逼得没办法,人忙得团团转,包总那里又催得急。所以方总,你回去立刻考虑考虑,可不可以转过来帮我,拉兄弟一把。”林唯平看方也应该比自己大个几年,而且又是男的,估计他不会没考虑过投奔她林唯平门下来,但是可能怕说出来失男人的面子,这种想法林唯平出道以来不只碰到过一次两次,所以想叫他过来,还非得主动不可,再说她现在也已经拖不起时间,都恨不得长出三头六臂来。

方也听林唯平说得婉转恳切,心里早软化了,再说他本来就喜欢林唯平这个人,他今天就本来是要与小老板一起出去的,但是林唯平一个电话他就拖上小老板拐了过来,他就是喜欢见林唯平。但是他还是知道分寸的,考虑一下,点点头道:“谢谢林总青眼,也谢谢你坦诚相待,只是太突然,我回去考虑一下,明天给你答复。”

林唯平见他说得严肃,就故意调剂气氛,笑道:“希望明天的答案不要让女士没面子哦。”

方也听了果然一笑,道:“我不是绅士,但是还是希望做绅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