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景心闻言瞄了眼李云昶呆愕后有些发黑的脸,差点扑上去捂住慧安的嘴。

前世时分明是李云昶代贤康帝将东征军迎进了城,也没发生什么犒军的事,更不用提什么东姜死士刺杀了。可这世这些事情确真真切切的发生了,慧安任是想破了头也不明白,思想来思想去的倒是弄的头晕耳鸣,躺在床上直翻腾。

“大姑娘快别哭了,你父亲不是那个意思,这中间真的有误会。今儿要不是大姑娘,小慈怕是……姨娘谢谢你,大姑娘今日大恩,姨娘就是做牛做马也愿意还了此恩。”

早知道她当时就不该怕耽搁逃命的时间,先一脚踹了孙心慈,破着被东姜人砍被人非议也要借东姜人的手弄死孙心慈!

慧安拉着文景心绕过屏风,将她扶到椅子边坐下,又哄了一会,文景心才唤了棉儿询问起来。

慧安一绞之下松了手又捏着一团肉来使劲拧,她一边使狠力整饬着孙心慈,一边仍在伤心地哭叫着。

慧安看着他想着前世的种种,目光久久都收不回来,可就在此时她惊恐地看到一个本已倒在地上多时的东姜死士突然暴起,挥着尖锐的弯刀直冲李云昶而去。

她们这些人完全没有一点防御能力,若说百姓还算颗白菜,那她们这些人简直连白菜都论不上,只要那些死士冲过来,吓都能将她们吓死。可杀死她们这些权贵女眷却能令京城悲声响彻,令皇帝颜面扫地,让京城真正乱起来。

随着帝撵越来越近,慧安的心神也越来越恍惚,然而便在她心神出窍的时候突然一声大吼自不远处传来,那声音如同猛然断裂的琴弦尖锐而嘶哑,似是要将喉咙喊破。

慧安和文景心一起挨着三楼雅间的大明窗户向下看,帝撵还在极远处,一股帝王威仪之气已扑面而来。

她说着便直接走到了文思存边儿上,文思存的左边坐着孙心慈,右边却是文景荷,见她过来,文景荷已身子微动准备让座,可崔知菲却直直地走到了文思存的左边,就在文思存和孙心慈中间站定。

杜美珂见她虽是嘴硬,到底还是怕了,这才又苦口婆心地道:“那些个贵介小姐们那个还没点毛病,只你就看不起比自己地位低的,何况是她们了。只是我们母女要想在这府里立足,就得让那些贵夫人,贵小姐们接受才行,为了将来能嫁个好人家,你就哄哄她们,这样她们办了什么聚会诗社什么的才会给你下帖子,你也才能有表现自己的机会。今儿你就做到不错,要记住娘的话,该把握的机会倘若放过了是会后悔一辈子的。娘这辈子就是年轻时太过任性,行将踏错这才苦了半辈子,女人这一生是要靠自己争取的,谁都帮不了你!娘说这些都是为你好,你懂吗?”

围观的人群见老汉露相便知没啥热闹可看了,瞬间散了一半,那些方才还义愤填膺指责冬儿的人也都灰溜溜地离开,倒是那方才激动地说谁家都有老人的布衣书生满脸通红地冲冬儿尴尬地笑了笑,双唇动了动,可他话还没说出来就被冬儿恶狠狠地瞪了一眼。

慧安并非真笨,相反她从小亦在沈清的教导下读过兵法,学过诡道,只是她所擅长的并非内宅争斗罢了。再加上前世的她被沈清宠爱长大,心性纯良,亦相信世上的真善美,待人真诚,极少怀疑他人,这才使得她被杜美珂母女欺骗,最后落了个惨淡结局。

她心中实在难平,这一切本都该属于自己,她的母亲是尚书府的千金,祖上世代为官,是真正的名门闺秀!而那沈慧安的母亲沈清只不过是乡野匪贼和娼妓所生之女,凭什么沈慧安却能得到比她更尊贵的身份,做嫡长女!

这日慧安本以为孙心慈在学堂还要找人狠狠地诉一番苦,谁知她竟再无动静,两人到放学一直都相安无事。

她记得以前孙熙祥对自己很好,有次她的月事晚了,孙熙祥高兴的几日都没回凤阳侯府,天天呆在她身边跟前跟后的陪着小意儿,可没过几日却见了红,孙熙祥当时面色就变了,离了浮云巷好些时日都没个人影儿,后来他人是来了,可凤阳侯府中却多了一个通房银莲!

出屋便见马鸣远半边脸包着纱布,一脸铁青地站在院子里,身边还跟着几个惯好和他一起惹事的贵介公子。

孙心慈姿态优美,指法流畅地弹完一曲起身冲游子叶又行了一礼,安静地等游先生点评。

“大姐姐说什么呢,人家也只不过会弹两首曲儿罢了。”孙心慈虽未曾来国子监修学,但杜美珂给她请了西席,她琴棋书画皆通,琴更是自幼就学了的,一向很有自信。她嘴上虽如此说着,面上神情却满是娇羞,一点谦逊的意思都没。

如今慧安再见到她,自是满心欢喜,不知觉地便攥紧了她的手,直握地文景心有些发疼。盯着文景心有些苍白的面颊,慧安微微蹙眉。

如今的鼎北王文冲乃是出自宁阳文氏,其父文国安便是现今文氏的族长,而当今慈宁太后文氏便是那鼎北王文冲的嫡亲姑姑,文国安一母同胞的妹妹。

和那人越行越近,不知为何慧安的心跳便有些加快,她能感觉到那人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一下接着便移了开来。

秋儿领意,将书袋甩给夏儿,一手探下马背一拉一带便将那貌美小娘子拽上了马背,令她坐在了自己身前。

慧安闻言目光微闪,她没有想到这样的事孙熙祥竟和她一点招呼都不打,自作了主张。

“不准你胡说!我们没有进府便罢了,可我们进了这府门,如今再灰溜溜地被赶出去,那不消一天我们母女便会成为全京城的笑柄,以后休想再有立锥之地!要不是因为这个你当母亲今日会忍下来?你以为母亲愿意呆在这里受气?娘如今是骑虎难下,已经没有退路了!唯今我们只有背水一战,和沈慧安斗到底!不过小慈也别担心被欺负,哼,她们便是要欺负也得看看够不够格儿,放心吧,娘也不是个和软善欺的,再说不是还有你爹呢。没人敢给我们母女脸子看的,娘这些年也存了不少体己银子,只要多多打赏就不怕没有可用的人。你爹已答应明儿去求柳院士,让你也去国子监修学,你只管好好上学,多交些朋友,别的事有娘呢。”杜美珂说着爱恋地摸了摸孙心慈的头发。

孙熙祥闻言本放在杜美珂背上滑动着的手一顿,面色阴沉了下来。想起今日慧安的言行,他只觉这个女儿变得异常陌生,简直都不像他认识的那个天真、易骗、只懂挥鞭子毫无脑子的沈慧安了!

孙心慈从未被孙熙祥这么严肃地喝过,顿时眼泪也流不出了,一脸呆愣和委屈地盯着孙熙祥,似是不敢相信他竟偏着慧安。

因为慧安临出榕梨院时的吩咐,故而方嬷嬷慢慧安一步来这春韵苑,她一直站在穿堂中冷眼观察着杜美珂母女,自然也将慧安的表现看在眼中。

“安娘喜欢就好,安娘以前不都唤我珂姨的吗?怎么……”

通房不能算是府中的主子,也就是稍微体面点的奴婢,通房所出的孩子是不如族谱的,也算不上主子。很多人家通房若得了孩子还不被抬成姨娘,那她们的孩子等于是不被主子承认的,这样的血脉在府里很可能连奴婢过的都不如。

慧安点点头,尝了汤,只觉口齿生香。汤熬的很香,火候恰到好处,鸡肉也嫩,咬一口便化在嘴里。慧安只觉肚里死了多年的馋虫又活过来了,待回过神时一碗汤已被她喝的干干净净,连鸡肉也都吃的一点不剩。

“姑娘这是怎么了?不是想好了要让人进府嘛,这会子怎么又生起气来了?春儿快收拾一下,冬儿给姑娘换盏热茶来。”说着拉了慧安的手轻轻安抚着。

方嬷嬷万没想到平时任性天真的慧安会说出这一番话来,怔怔地看着慧安,半响眼圈一红紧了紧慧安的手,一阵心疼。

这个想法令慧安兴奋而激动起来!她狠狠地咬了下唇一口,疼痛令她叫出声来,而这种疼却令她欢喜地掉下泪来。

众人还未从震惊中醒过神来,便听孙心慈又爆出一个惊闻。

一阵剧痛传来,那马蹄已是重重踢在了慧安心窝,直将她的整个人生生踢飞,重重倒在了六米之外,那惊马和那马上之人却是尖呼着疾驰而去,转瞬便消失在了街头。眼见慧安受伤,众人大惊,此刻那还有工夫去抓那纵马之人。

慧安尚未进春熙院,便见夏梦和秋琪在院门处焦急地张望,见她回来两人都是一脸喜色,匆忙迎了上来。

“只此一次!”

“你留在院子里,看着厨上仔细温好醒酒汤,今儿宫中酒宴王爷定然是要喝多的,若王爷来了院子别耽搁了。还有王爷最喜吃的白乳凤爪汤,仔细着火候别熬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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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安心里又恼又恨,又羞又气,鼻头登时便越来越发酸。可她的骄傲哪能允许她此刻流泪?

慧安登时便忙咬了咬牙,深吸了一口气,瞪着关元鹤,抬手指着他鼻子便破口大吼一声。

“你是鬼啊?干嘛鬼鬼祟祟出现在人家身后,想吓死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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