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你也晓得,她跟你诉苦了。”

黎落几乎认命推开结实的木门,高希气定神闲地望向她。柔软的灯光下,黎落的心情异常复杂。她以为今晚又得为他挡酒,根本就不曾想只有他一个人。

高希想去安抚她,也伸手搂住了她。黎落没挣扎,她温顺的就像一只小绵羊染性,宠无下限。她说:“我不知道事情会乱成现在这个样子,高希,怎么办呢,我真的好害怕。”

“你找我什么事。”黎落故作镇定:“没事我走了。”

黎落愣了一下,是啊,他没义务。

“晚上陪领导们吃饭。”

待人全走,桌上残羹冷炙。黎落揉着眉不想动,高希站起走向她,半弯着腰,轻笑:“还说对我没意思,没意思怎么就跑来救场。”

“黎落。”这是他第一次喊她名字,熟稔自然,就好像多年老友。

“然后看着你扑向他,黎落你当真以为我不敢动你。”

“没有,但我肯定他心里应该清楚了。”

“帮你不过为了我父亲。”

第二天同他一道去医院,他难得主动问及她学习。黎落老实回答,就算她不说他也有办法知道。与其和他兜圈子,还不如如实相告。

“你……”

背面空白,只有寄信地址和收件地址,黎落猜,她应该去了三亚。她把明信片收起,去学校上课。

今天突遇他非她本意,也不能明说。她承认自己不光明磊落,李迪生助她多次,她却要过河拆桥。今天决定不见他,是不是惧怕高家的权势?

黎落不想说,并非针对白露,而是所有人,她都不想提。

她也猜到了这是谁的意思,那个人无非就要这个效果。黎落无奈苦笑,面上又不动声色。

“白露不是找了一份工作吗,怎又回去了。”黎落问。

黎落笑笑。白冰桌上的电话响起,黎落回到自己的座位,办公室就她和白冰,所以白冰说的话她听得清清楚楚,也猜得出打电话的是谁龙血战神。讲电话的时候,白冰时不时瞟黎落几眼,黎落佯装不知。

“来找我?”

高希脸色更难看,黎落苦思,直到医院,她也想不出所以然。他的态度似乎又回到了她从马来回来的那一天,也是这样冷漠,对她的不屑不加任何掩饰。

“不是好习惯,咖啡喝多了伤身。”

黎落想笑,她没想用谁压制谁,只不想和高晟过多牵扯。

“啊?”

“有必要吗。”他声音很低,每一字还是清晰不落的进入她耳里。

“要好起来。”

白露很兴奋,她告诉黎落说找到工作了,就在恒盛。黎落一时没反应,只觉得在什么地方听过这个公司,也隐约记得是家上市集团下的子公司,难怪白露这样高兴。

高希不予评价,自己的妹妹性子如何他了解,她和慕年华争争吵吵也过了这些年,先前不插手,现在也不会插手。

高希目光幽深,黎落急忙别了眼,怕他这种肆无忌惮的眼神。她略一侧身,就想从他身边走过。

黎落走回去,因为第一次来,黎落迷路了,绕了一圈才找回去。夏琳在看签,她看不明白,黎落回来,她把签递给黎落:“黎小姐你给我看看这是什么意思,我越看越糊涂。”

“他们对我挺好。”

送她回来的男子略歉疚地望了她一眼,赶忙去扶眼看就要摔跤的高岩岩,哄道:“不是嚷着困了吗,赶紧去休息,免得明天起来眼睛肿了又来怨我。”

“你说呢。”他把问题丢给她,掰开她的腿直接干脆地挺进去……

“所以,我恳请你能够代你父亲和我离婚。”

高希捏了捏侧身的文件袋,牛皮带里就存着几十张里吸血妖精的照片,长得确实妖媚,要不是这样,老头能为了她连家都不要?

“今天我去了医院,我们又吵开了。高希,沈小姐骂得对,我也不是什么心存善念的人,若不然也不会跟你纠缠不休。”

“我爸不肯放手无非是觉得面子上过不去,他迟早会想明白的。还疼不疼,以后她再敢跟你动手,你打回去。”

“我敢吗,在这座城,你们随意一句话就能置我于死地。”

“谁说你不敢,动你就是动我。”

想起沈倩倩精致的脸,还有她的嚣张。她真就有恃无恐不担心自己去那人枕边告状吗,还是说对方已经察觉了高旻文和她的婚姻问题。如果真这样,黎落倒也感谢对方,要她察觉自己和高希,她会不会死得很惨。因而连累高希事业,自己有能力补偿吗。

“以后,她不会来找你了。”

“你找过她?”

“像她那样的人不用我去找她,她会主动来找我炫耀的。”

他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将黎落拽下地狱:“她知道我们……”

“你害怕。”

“是。”

“暂时不会知道,但你也得乖一点。”

黎落想要驳他,他又说:“去拿些冰块,脸还有些红肿。明天不想去学校也成,如果想要换个环境也成,老詹会办妥的。”

“如果我就这样消失,不正好给人留话柄吗。不需要的,我还能承受得起。”黎落想了想,问:“我能搬出去住吗,你爸他是不是要出院回家休养。”

他轻轻一笑,意味深长:“你考虑很周全。”

黎落不敢直视他的眼睛:“他需要安静。”

“这个我可以答应你,你不用担心,我会说服他的。”

“还是我去说。”凡与高旻文有关,她都草木皆兵。良心在受着道德的谴责,理智也苦苦煎熬,可一到关键时刻,那些都成了空谈。黎落讨厌这样的自己,真的很无耻,也很荒谬。

“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他也想说,这也是他所担心的,毕竟他们是父子,而他这算是乘人之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