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东亮淡淡一笑,不置可否。一旁的陆凯等士兵则心潮澎湃,对这个从天而降的都督更多了几分效死之心。这片土地已经被规划为荣军农场,今后受伤的军人将由这个农场奉养。不至于让伤残军人流落街头。

武昌的形势大大好转,那位一心想扑灭革命火焰,用民党人的鲜血换件黄马褂穿的冯国璋男爵,被他的恩主袁世凯一脚踢回了北京城,当了一个挂名的察哈尔都统。现在指挥前线北洋军的则是袁世凯的干女婿段祺瑞。

柴东亮哭笑不得,自己更新的内容,几乎全是按照真实发生的事情写的,但是这是写小说啊,不是日记,如果把每天的吃喝拉撒都写出来,还有谁会看?所以,只好杜撰出主角周旋于诸多美女之间,游戏花丛的内容。

洋人一到芜湖,就把陶家沟至弋矶山脚下的地面给占了,说是叫什么租界,大概意思就是租咱大清的地皮。

他两个膀子用力,从人群里艰难的挤了进去,前面的人纷纷回头对他怒目相视。

衙门的差役捂着鼻子,带着穿蓝色号坎的苦力,把墙根已经冻的僵硬的“倒卧”用芦席草草收敛,就抬上了大车,准备拉到城外扔进乱葬岗。

“跪下!”清军用枪托砸在腿弯上,将他们按跪了下来。

“都督,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先撤吧!这狗娘养的冯国璋把大炮架在龟山制高点,武昌城内军事、民政目标均再打击范围,都督府也在炮口之下,您在这里太危险了!”师爷高楚观苦苦哀求道。

“你这话说的,十里洋场哪个不知道你宁波大亨虞洽卿的大名!你阿德在上海滩跺跺脚地皮都颤,找我讨饭?你要臊死我啊?”

军咨府俨然成了小联合国!

满打满算藩库就只有一百五十万两银子,筹办光华银行替那些票号、钱庄收拾残局打发烂帐,安抚地方百姓,就用了一百万,虽然算是借给他们的,但是毕竟真金白银的拿出去了,安庆、芜湖的十个营头四千多新军,军饷、伙食、服装,每月也是三万多块龙洋的开销,训练打靶所需的子弹、火药这还没算,军咨府的文员也是精简掉了不少人,就为了省几个饷银,安庆内修械所添置了一些机器、设备,款子已经打给洋行了,这又是十几万。

武昌首义之后,清廷派萨镇冰率领海荣、海琛两艘巡洋舰和几艘炮船、鱼雷艇朔江而上,开赴武昌和荫昌统率的陆军汇合。水师一到,清廷陆军纷纷要求他们开炮打击长江上的民军船只,但是水师中早就被革命党渗透,炮弹纷纷落入水中,没有一艘革命党的船被打沉。

猪油蒙心了啊!

长江舰队有十几条军舰,如果能够说服他们起义,将他们统辖到自己的安徽军咨府旗下,那么这滚滚长江岂不是任由自己进出?

杨士琦也不客气,接过来一饮而尽,然后上下打量柴东亮许久,叹气道:“都督大好男儿,奈何做贼啊?”

“什么革命,都是狗屁罢了!”人群里响起不和谐的声音。

众人立刻收声,烟雨楼里顿时鸦雀无声,柴东亮笑着点头,然后走上了临时搭建的主席台,半晌无语,只是默默的用眼睛环视台下。每个人的都感觉他在看自己,尤其是杨士琦更是觉得被他看得后脖梗子冰冷。

安庆、芜湖街头拖家带口的流民到处都是,如果不救工商业,那社会将更加混乱,柴东亮的安徽军咨府也会失去统治基础和政权的合法性!

抗旨的袁世凯倒是平步青云,李鸿章死后就接任了北洋大臣、直隶总督。杨士琦也算是有了出头之日,被任命为洋务总文案,真正的成为袁世凯的心腹。但是袁世凯却一直不放他外任,给他一个有实权的位置,只是当做幕僚清客养在府里。

杨度猛的站起来,斩钉截铁的道:“共和人人皆可称有份总统职份,君宪,大义名分之下,人多不生僭越之心。以我国的国民素质来看,若无君主为万世法统,则宵小之辈必会觊觎总统大位,则国将不国!”

这班长伺候小兵,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父亲,你这话就不对了,这可是我们芜湖女中几十名同学,在街上募捐了五天的成果,还有全校师生省下的早餐钱!”丹凤眼的小妖精眉毛挑了起来,不服气道。

满江的语气缓和了许多:“既然是病了,那就发个通知告诉读者,不能断更也不打招呼啊!难得你这本书要出成绩了,如果因为更新问题扑街,那就太可惜了!”

“那这药,是煎还是不煎?”方清雨有些为难。

柴东亮放眼看去,在火光的影射中,巡抚衙门的房顶大清龙旗和五色官旗被扯了下来,一面青天白日满地红的旗帜被挑了起来!

“巡防营虽然投降了,但是绝对不可能指望用这些人去攻打巡抚衙门,不晓得高师爷去策反新军,顺利不顺利不过这老家伙神通广大,应该没问题吧?”柴东亮心里暗暗思忖。

“四海帮的标志!”

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当大清的官还是当革命党的官,那还不是一样?谁当皇上,咱给谁磕头!

丹凤眼的女孩,眼里闪过一丝喜色,然后劝慰道:“他都不看你?这芜湖女中第一美女主动要**,他都不看?真是暴殄天物啊!小怜,你也别伤心,这天下好男人多了,别一棵树上吊死!”

每个士兵的脸色都变了,下意识的握紧了钢枪,脸上的肌肉紧绷!

城头纷乱大王旗,你方歌罢我登场!

陆凯也不在乎邝海山的态度,自言自语道:“我估计啊,是一种最新式的电报机,用来和孙先生通消息的!你没听见里面敲的‘噼噼啪啪’吗?打电报的都是这样!”

吴兴周叹了口气,瞟了一眼桌子上那张轻飘飘的传票,感觉那张纸有万钧之重,压的胸膛几乎不能喘息。

租界是国中之国,而大班是国中之王,连租界工部局的董事,沙逊都可以随意安排,英国驻上海总领事,在他面前几乎就等同于跟班。三井物产更是日本商界的巨孽,加上一个法国的领事这个芜湖吴家不简单啊,鸿门宴的级别不低!

高铭则取了水烟,自顾自的“咕噜咕噜”抽了起来。

“如果八万人家还嫌少呢?”

柴东亮发了狠,非得从芜湖徽商身上扒下一层皮不可!

一直忙活到太阳老高,这些新军、巡防营的丘八,才放下手中的杂活,向呆若木鸡的东家、伙计行了个军礼,狗撵屁股般的跑了。

贺老八打了赤膊,恶狠狠的从靴筒里掏出匕首,“夺”的一声钉在桌子上。

柴东亮掏出一块镶金珐琅打璜怀表,指针已经指向凌晨五点,他点了点头。

陆凯怒目相视,顾麻子有些怕他,缩着头不看他。当他看见邝海山那张沧桑的和年龄不相符的脸之后,轻叹了一声脑袋耷拉了下来。

柴东亮和何足道也和他们一起吃饭,吃的同样是糙米干饭、萝卜干,他也没有说话,似乎吃的很香甜,只是苦了何管带等人,这些家伙平日里吃好的吃惯了,吃肉嫌有骨头,吃鱼嫌刺扎嘴,何尝吃过这种饭菜?尤其是这糙米,不晓得在库中放了多久,老远就能闻到一股发霉的味道。

何三爷是管带何足道的堂弟,他鼻子哼了一声道:“我堂哥交代了,今天谁敢不尽心巴结差事,出来纰漏,他可要六亲不认了!”

只听见内堂一声惨叫,然后是凳子砸在地上的闷响,柴东亮脸色剧变,急忙冲过去,只见那个穿着孝服的家伙躺在地上,口吐白沫。

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中,柴东亮慢条斯理的剥开锡箔纸,在衙门口的石狮子上敲开蛋壳,三口两口就把两个咸鸭蛋给吃了!

“大大,当兵无法是想养家糊口或者是建功立业,首先是拿钱稳定军心,然后用温情感化,再给他们画个天大的饼,政治思想工作也很重要啃书的老鼠打字的速度令柴东亮抓狂,但是能感觉到那厮是个思维比较严谨的人。

“饶你们一命!”柴东亮冷冷的道。

一群亲兵也配合着道台,瞪着眼睛腰杆挺的笔直做威风凛凛状,为首的头目还把手按在洋刀的刀柄上。

该死鸟朝上,不死万万年!

“好汉爷,您看中什么拿了就走吧,小的还有一家老小要养活呢!”小贩抽泣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