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眼睛看,我是第一次在只有我和他的场景下看见他如此严肃的神情,心里更是痒到不行。气秉了半晌,他才缓缓启唇开了口吐了声:“别人都道在对的时间遇到对的人,便是喜得良妻;若是在错的时间遇到错的人,便是生死两茫茫,人在心死重生名媛望族最新章节。那时我还很小,虽然从字面上明白了这句话,却也落下了一个疑点,若是在错的时间遇到对的人会发生什么事呢?结局是喜是悲呢?”

一路上走去,眼睛里映出了各种颜色的光芒,其中大都是艳丽的红搭配着耀眼的金一起闪入眼底,我那身本就不会反光的白衣再次又变得十分显眼。而我只是仰首阔步地走着,每一步都步子曼妙。每一道或惊讶或嘲笑的目光无论是刺在我粗布做的衣裳上还是扎入我毫无首饰可挡的手臂上,我都毫不在意。你们越是这般笑看我,我的下巴越是会微微抬高一寸,让我的眼里只有那屋檐上高高垂挂着的镶金边红灯笼在左右摇晃。

我强忍着悲痛目注着他那一双昨日见时还是明亮如星的眼眸此时已被一片悲伤的海水淹没,深吸了一口气,语气淡然道:“你娘亲已经死了,你再多苦他就能爬起来抱你入怀了吗?”

果然卫青红着眼狠狠地瞪了窦氏半晌,整颗脑袋便都垂了下来,只是口齿不清地说道:“给我拿竹简来。”

思量抿唇一笑对我躬身道:“皇上既然回来了,思量就没有多待的理由,给赶紧回去伺候了。姐姐,请听思量一句:皇上无论是去了皇后宫里还是从那宫###来了,都是为了姐姐。皇上的心意姐姐既然明白就应该好好珍惜,莫不要被一些关系虽然紧密却爱惹是非的人毁了与皇上这一份难得的情缘。”

我看了玉汐脸上涔出的冷汗厉声说道:“已经是险些死过一次的人说话还这般不小心。”玉汐一愣又低头磕头求饶,同她一同跪下的素汐细细地瞥了她一眼脆声道:“请姐姐息怒,不要气坏了身子。其实玉汐说的话也不无几分道理。”

她笑着点点头道:“我七岁那年家乡闹了水灾,村里人不是被水淹死,便是被饿死。当初我是家里最小的孩子,大哥被大水冲走不出几日便尸体便浮出了水面,娘亲搂着他的尸身哭了好久。待哭到泪尽时,两只眼睛都已经瞎了。后来没有办法为了保住我们家最后一丝香火二哥的命,娘亲便将拿去换了别人家的孩子。”

伸手刚要掀起珠帘,一颗汗就滴了下来,整张脸都沾着粘稠的汗水,我俯身看了看一旁插着孔雀长羽的沥青色双耳瓷上印出来的脸,眼下除了叹气别的什么也做不得。

莺云伸手紧紧复紧紧地搂住她,两眼早已斟满了泪:“青哥,莺云这一生有你已无憾。”

她抬头望着天上朦胧地发着微光的毛月亮,身子陡然一凉,抿唇凄笑了一次又一次。过了半晌,才痴笑着开了口:“前两天夜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卫青!我眼睛一瞪,挣得圆圆地看向他,在见到他嘴角清晰可见的笑意之后,才反应过来这一切我早已知道,这般吃惊可真不该。我敛回脸上的吃惊,继续低头吃菜,刚咽下第一口,就发疑了抬头问道:“太皇太后好端端地为何要将平阳公主嫁给卫青这样一介骑奴?”

我又问道:“这事你能跟我讲多少?”

“坏孩子,不睡觉在这睁眼吓谁呀?”我骂咧咧地笑着伸手打了他一下,他意料中的毫无反应,过了会子才说道:“我要下马车了。”

羽儿又捏了一把湿毛巾为我擦了一遍额上的汗,我只是半眯着眼看着书,任她做完这一切,轻道了一声“好了”,然后随手搁下手中的书,揉了揉肩,提腿下了床,慢慢走出来房间。春去夏来,如今正是仲夏,有花开有花落,这儿一片高耸的红,那儿一片铺地的红,美得让人晃了眼。

不是的,不是的!我啊了一声失声尖叫起来,双手一甩,挣脱掉去病和李陵,踉跄着站起身子一睁眼却看到师姐姐的身子软绵绵地趴在地上,发簪上德尔绿珠落了一地,一双手直直地躺在身侧,十指早已鲜血斑斑。我眼前忽地一片血红,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冲上的大脑,震得头皮疼痛难耐。一个官兵蹲在师姐姐身旁,手中的银针又要往她手上刺去,我心中一急,大喊了一声“不要!”,摇晃着几步冲上前跪在她身前牟足劲伸手一挡,顿时手臂一阵麻痛,几滴鲜血撒入我眼内,我往下一看,衣襟上已是一片血红。

李陵应是按耐了许久,我口还未闭紧,他急急问了一句:“好好的一家青楼又怎会起火,那火从何而来?”

我轻轻地弯###从椅背后伸手抱住张汤,张汤先是一愣,随即了解我要做何事,笑呵呵地倚在椅子上任我摆弄。

不只是堂下跪着的人,两侧坐着的人,连师姐姐也是一脸震惊,随即她一脸凄冷地呵呵笑了两声,整个人靠在十月身上。

赵言突然醒过神问道:“若是那日天棋与秀莲之间风平浪静,那凤漱岂不是无空子可钻?”

她停了一下,薄唇扬起一个明媚的笑容:“不是杀了她,而是让她乖乖伏诛。那天下了好大好的的一场雨,我约了她在湖中的亭子里相见。那妖女平日里装贤良淑德惯了,我来时她已经靠着亭里的柱子在等我了,我见她正背对着我看湖,心中一喜便轻走了几步一把将她推下了湖。我本心里也怕得很,那妖女沉得倒也快,只是挣扎了几下连脸都没有冒出水面便沉了下去。天也在帮我,那天的雨下得太大了,湖边一个人也没有,我就立在那里大笑了许久,才心满意足地拂袖离去。我原本是想让这个妖女永远被困在冰凉的湖底,一点点偿债的。可是天棋魂不守舍地寻了她七日之后,竟在亭里捡到了她的珠钗,发了疯似地派人在湖中打捞,三天后捞到了她的尸体。你不知道当我看到她全身已经泡烂时的心情,痛快,老身这一生中极少觅到这么痛快的一次!”看着她眼里的凶光,我知道即使在她心里已经认定凤漱已经这般凄惨地死去了,她对她的狠从来都没有过一丝消减。

我闭目直起身子,手一松,他的身子便顺势又滑回了地上。我闭着眼转过身子负手而立,冷冷说道:“就真的那么迫不及待地想去死吗?不如再多活一会,听我讲一讲这件案子,再抱着你的酒坛好好琢磨是现在就这么一死了却红尘事,亦或是再做一回有情人替秀莲守三年墓。”

“啊。”我勉强从喉中发出了一个低低的声音,缓解了点头皮上的疼痛,长袖展来,他一把抓过我的长发,硬生生地拉着我拖着走了好几步,再一扬手将我一把甩上桌腿,我全身吃了这么一痛,整个身子软在了桌子下,不停地发出一个又一个颤抖。

小厮一面用力磕头,一面小声答道:“被一辆马车给撞了,刚刚送到府里来妖孽庶女,太销魂。”我眼前一懵,全身血液都在逆流,挣脱出师姐姐的搀扶,一把扑到那名小厮身上,拼了命扯住他两臂的衣裳,声细如蚊问道:“她还活着吗?”

我正笑想着,她已经收好伞,行步来到我身旁,拂了把鬓上溅到的雨珠,笑嗔道:“雨下这么大,怎么不把身子往亭里再靠靠?”

我心头的肉一紧,这粉末果然是与众不同之物。

十月一面跑得更快了,一面笑道:“那可不关我的事,我只是负责往灶里添柴火,煮汤的人是姐姐。”

白烟中他敛起笑容,皱起了眉,一双眼漂浮着模糊的惆怅,那是人们在回忆时最常有的表情。

十月一笑,道:“那还有假。”她笑着左右手各执一镯高举过头,左玉一上右玉一下,左玉一下右玉一上,玩得不亦乐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