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由于我们的入住,新疆空军医院的院长和政委可忙坏了。国家安全局、新疆军区、新疆驻军、自治区、武警部队的各级首长、领导,走马灯般的轮番探望我们,给他们作指示、提要求、下命令。总部的电话隔一天一个,询问我们的病情,还专门指示:想尽一切办法医治好我们的伤不准出现伤残,并保证我们的安全。出了问题,拿院长、政委示问!把院长、政委吓的就差没有给我们一人配上几名保镖了。

怀里的司马蠕动了一下,我惊喜的喊道:“司马醒醒!我们回家了!”可回应我的是司马大口大口吐出的鲜血。眼泪夺眶而出,大滴大滴的落在司马被硝烟熏得乌黑的脸上。

“撤!”随着我的命令声,队员们把司马和小许围在中间,组成v字队形向基德拉上跑去。据守了一个白天的山洞距离我们不到一公里,用不了几分钟就可以赶到。队员们加快了脚步,进入山洞我们就脱险了。小许时不时的歪过头看看司马的脸,怕买买提。艾孜压坏司马。

竖起两根手指向机枪巢一点。我站起来,与眼同高平端着装好消音器的92式手枪掩护着马亮平,如同水银泻地一般悄无声息的来到机枪巢的胸墙下隐蔽起来。公路左面,司马和小许也到位了。嘴里叼着匕首的司马向我作了一个“ok”的手势。我伸平左手向上一托,我们慢慢的扒着胸墙站起来。探头一看,我不禁哑然失笑。机枪巢里到处都是呕吐物,两名哨兵已经醉得不省人事,抱着一挺m60e3通用机枪睡得像是两只死猪。掏出匕首蹑手蹑脚的走进机枪巢,闪电般的把匕首捅进了哨兵的咽喉。鲜血冒着热气喷出来,酒醉的哨兵在睡梦中无声无息的去另一个世界报道了。

洞口前小小的空地上,布满了羊群留下的蹄印、放羊人的脚印。几株羊嘴余生的枯草在寒风中瑟瑟发抖。被风吹来的细细的黄土,在洞口堆积了厚厚的一层,几乎把洞口埋没了一半。

米-17载着我们飞快的向研究所飞去。透过舷窗看着不断掠过的沙丘,我的心情越来越沉重。东突和美国到底要干什么,难道要挑起中美之间的全面战争吗?

米-17关闭航灯,在离地面20米的高度以200公里的时速,冲进沙漠。辽阔的沙漠一望无垠,放眼望去看不见一点绿色,高高低低的沙丘被狂风雕刻成一个模样。天边的夕阳不情愿的慢慢收起最后一缕阳光,天空扯上了黑色的大幕。不经意的望去,月牙和几颗闪闪发亮的星星,静悄悄的挂在夜空上。夜色美极了!

司马和小许两个人左手提一条米肠子,右手抓着一把羊肉串,在我身后吃得不亦乐乎满嘴流油。我和猴子、马亮平吃着沙木萨,眼睛左顾右盼,发现新的小吃,扑上去狂吃一通。时间不长我的肚子开始抗议了,我看了一眼望不到头的小吃摊,心想:不行!得赶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不然我非撑死不可。

达努尔家的客人,站在房间的门口观察了好长时间。然后解除了防御走进房间,一一查看这房间里的物品,确定没有陌生人来过后,长嘘里一口气,点上一枝烟,在桌边坐下来。解下胁下的手枪,从兜里掏出一张全国交通图,研究起来。小许在监视器里看到这一切,嘿嘿直笑:“傻蛋!还检查呢!我们刚刚去过你的窝!”我立刻狠狠的教训他说:“小许!你小子执行任务再轻敌、马虎,我就送你回北京,换个伶俐的来!听见没有!”小许皮球似的跳了起来:“头!请你放心!再犯任何错误,我自己打道回府!”这时有人敲门,小许嘿嘿直笑的看着我,我点了点头。小许像盼到救星似的,跑去开门。司马一身酒气的走了进来,嘴里嘟囔着:“这小子手脚真重,摔得我屁股成四瓣的了!奶奶的!还骂我是黑大爷!”黑大爷:东突分子对汉族人的侮辱性称呼,猪的意思。

司马翻着白眼愤愤不平:“什么;什么呀!抽你几枝烟是便宜你!当上中队长了!应该让你请大伙撮一顿!还有咱俩一年授的少尉,你现在是上尉了我还中尉着呢!更应该补偿补偿我!”

95突击步枪放在茶几上,我匍匐着去取。突然我看见,对面镜子把我的动作照得一清二楚。我猛的向后一退,“啪”的一声,一发子弹擦着我的头皮打在水泥地面上。我的脸被溅起的碎屑打破了,头皮被掠过的子弹吹得发麻。缩在窗台下我用书桌上的烟灰缸,打碎了镜子,扯烂我的迷彩背心,帮张大爷抱扎好伤口。然后我逼着自己开始思考:子弹打在地面上到我听到枪声,约有四到五秒的时间,声速是每秒344米。阻击手应该距离我们有1300米以上。射入角约有45度,阻击手就在射击场背后的山上!

走进大队部,看见中队以上的干部都在,连军区的林副司令和军区作战部的韩部长也来了,场面不小。我故意哭丧着脸打报告:“一中队组织打靶归来,应到一人实到一人。一切正常,射击成绩优秀!中队长鸿飞。”帐篷里的人哄堂大笑。林副司令笑着指着我说:“鸿飞你个捣蛋鬼!闹情绪了?你呀!坐下吧!”看我坐好林司令接着说:“你的组织鉴定下来了,政治部的同志对你的评价非常高!你不要怪他们,是我让林大队长暂时不让你执行任务。让你小子好好休息几天,没想到你不领情呀!”我连忙站起来回答说:“谢谢首长关怀!”林副司令挥手示意我坐下,然后对林大说:“还有你!改改你的臭脾气!政治部的同志们向我诉苦说你是;门难进、脸难看、话难听、听说你还要揍赵干事,就你知道护犊子!这是组织上的程序,难道我不知道我们的战士是过得硬的吗!再让我听说你乱发脾气,看我怎么收拾你!”林大不好意思的嘿嘿直笑:“坚决改正;坚决改正。”

几名救国军的工兵头戴矿工灯,在用绞盘把一棵刚伐倒的大树吊起来,准备修建一个机枪巢。只有一名哨兵懒洋洋的趴在机枪上警戒。看来损失了两支分队,并没有引起救国军应有的警惕。

这几天,林小慧有事没事,总领着她那帮小姐妹来我的病房。围者我唧唧喳喳的问着问那。“你今年多大了?”“你杀过人吗”“你有女朋友吗?”“你们猎豹有几架直升机,有坦克吗”“我们去你们猎豹,你请我们玩动力伞好吗?”……。每次我都要说得口干舌燥她们才罢休,我还要搭上一大堆零食,不过也好有她们在时间过得挺快的。

武登屹像灵巧的猴子一样窜了出去,向他的第一个目标发电机,飞快而又无声的跑过去。我用牙齿叼着95突击步枪的刺刀,双手举着装了消音器的92式手枪,和司马互相掩护着沿着山脚向左突击,快速的移动到一堆木料的后面。大李随着马亮平和猴子沿着开阔地的边缘,利用草从的掩护向右路摸了过去。大李要占领塔楼,掩护我们的侧翼和预防突然目标的出现。

萨尔温江在我国境内称为怒江。它发源于西藏高原唐古拉山南麓,斜贯西藏东部,入云南省折向南流,经怒江、保山、德宏等地州,由潞西县入境缅甸,始称萨尔温江。它南北纵贯整个撞邦高原,经克耶邦、克伦邦,至孟邦的毛淡棉注入莫塔马湾。全长3200公里,在我国境内长1540公里,缅甸境内1660公里。流域面积325万平方公里,为缅甸第二大河流。

对空姐道了谢,我提起行李急急忙忙的走出空港。

孙参谋带着两辆猎豹越野吉普停在候机大厅的门口,看见我走出来高声叫道:“鸿中队!这里!这里!”

我的心里“格登”一下子沉了下去。完了!肯定是有紧急任务,这次探家又泡汤了。连忙迎上去敬礼说道:“孙参谋你好!你怎么来了?有任务吗?”

“呵呵――看把你吓得!没有没有!”孙参谋善意的笑着说:“王副中队打电话告知林大你今天回来。林大派我给你送辆车来,说探亲访友的方便点!”

我长长的嘘了一口气说:“孙参谋辛苦了!替我谢谢林大!”

“没事!客气什么!哎呀,还没有看见,你升中校了!”少校军衔的孙参谋看到了我的肩章,羡慕的说道:“以后见面,我要先向你敬礼了!”

“什么呀!还按部队的老传统,一天是上级永远是上级!见面还是我向你敬礼!”

“你小子!在新疆呆了俩月,这嘴也变得像哈密瓜一样甜了!”孙参谋当胸打了我一拳,然后,摸出一串车钥匙递给我说道:“我还要去军区拿文件,先走了。路上开车悠着点不要在被警察扣了!”说完,突然向我敬了个礼。看见我尴尬的模样,哈哈笑着走了。

随着奥运会的逐步邻近,北京这几年的基础建设突飞猛进。前几年交通拥堵的机场高速路开车到市区要四十分钟,现在不到二十分钟就到了。

北京的天气比乌鲁木齐暖和了许多,爱美的姑娘已经提前过起了夏天,裙角飞扬的走在大街上,惹得我总是集中不了开车的注意力。减慢了车速,小心的应付着川流不息的车龙。几年不在繁华的都市里开车还真有点应付不了,时间不长我头上就流汗了。看着不断超过我的各式各样的私家车,我不禁连连苦笑。想不到当年号称“飙车王”的我如今落到这步田地。

过了公主坟车流渐渐稀疏了,我的车也开的得心应手,不由得加快了车速。很快,我把车开进了位于八大处公园附近的军区住宅小区。远远望去,一座座独门独院的苏式建筑风格的两层小楼,依旧爬满了爬山虎没有什么变化。哨兵简单的看了一下我的证件挥手放行了。将车停在门牌为29号的小楼前,我的心怦怦的跳得厉害。到家了,就要看见家人了!

稳定了一下激动的情绪,我掏出钥匙打开了院门,急步走了进去。碎石铺就的小路两边种满了各种各样刚刚发芽的蔬菜,这是爸爸的老习惯,每年开春的时候他都会种上几畦菜。屋门没有锁我轻轻的推门走进去,我要给家人一个惊喜!

“你找谁?”一个我不熟悉的姑娘的声音吓了我一跳。闻声望去,是一个穿着朴素的农村姑娘,挽着袖子正在擦着木制楼梯扶手。见我盯着她看,不服气的瞪圆了眼睛咬着嘴唇和我对视。半晌,因为家里有我的照片她认出了我,扬手把抹布仍上了天,转身向楼上跑去,重重的脚步跺的木制的楼梯咚咚直响。边跑边喊:“伯伯!伯伯!鸿飞大哥回来了!鸿飞大哥回来了!”我心想这个小阿姨和我那个疯妹妹一个脾气,肯定又是她雇的小阿姨。

楼上,爸爸的书房里响起一阵慌乱的脚步声。“咚”的一声,好像是什么摔倒了。吓得我三步并作两步跑了上去。书房的门“呼”的一下打开了,爸爸鼻梁上夹着老花镜披着一件毛料军便服手里拿着报纸出现在门口。三年不见爸爸苍老了许多,头发已经花白了。

“爸!我回来了,您还好吗?”我哽咽的问候着爸爸,泪水模糊了我的双眼。

“好!好!我挺好的!吃饭了吗?”老爸的声音永远是那么平静,他在努力的压制自己激动的心情。

“还没有,下了飞机就赶回来了。”

“小张,去给你鸿飞大哥做点饭。”老爸对小阿姨说道:“顺便给你阿姨打个电话,告诉他鸿飞回来了。”

“哎!”小阿姨答应着,乖巧的接过我的行李欢快的走了。

“来!儿子!我们爷俩好好聊聊!”

我答应着,连忙走过去搀爸爸的胳膊。

老爸一把甩开了我的手笑着说:“儿子!不要把老爸想象的太老,我壮实着呢!”

听得出,由于我的回家老爸很高兴。从他的声音里可以听得出强压住的兴奋。老爸始终是这个样子,把自己的感情压制在心底,轻易不会流露出来。许多年以来我们已经习惯了,学会了从他的一言一行中察探老爸的喜怒哀乐。

老爸的书房里挂满了军用地图,大大小小的足有几十张。军人的习惯,使我不由得仔细看去,我惊呆的了!这是我近几年执行任务的作战步骤图。每张地图旁边都有老爸写的作战总结。泪水再次模糊我的双眼,老爸的舔犊之情跃然纸上。

“还好意思看!你的指挥水平有待提高!”老爸在回避我的感情流露:“我已经做好了图上作业,有时间拿回去好好看看!现在,你不仅是一名战士了,你的指挥水平直接关系到任务的成败和战友们的生命。”

“是!我会努力学习的。”我谦虚的回答说:“老爸!谢谢你的指导。”

其实我知道,我一直是老爸的骄傲。我的一言一行在他的眼里看来都是完美的。每次老爸和他的战友聊天的时候,话题总是在不知不觉之间转到我的身上来。以至于老爸不能容忍我的受伤,按照他的话说就是:优秀的军人是不允许在执行敌后任务中受伤的,因为一个人受伤会影响到整个分队的行动。

扶着老爸坐好,我规规矩矩的向老爸汇报三年来执行任务的细节情况。虽然老爸的级别很高,我们每次执行任务的情况,军区都会以战况简报的形式向退休的老干部们传达,但毕竟是简报,寥寥数行的字根本让爱子心切的老爸解不过渴来。我的汇报勾起了老爸打仗的瘾。他左手拿着放大镜在地图上寻找我说的地名,右手的红蓝铅笔很自然的在地图上划出了我的作战步骤。还不时的问我,敌我双方的兵力对比和重火力兵器的的部署等等问题。幸亏我有战后图上作业的习惯,大概的情况记得还算清楚,勉强可以应付老爸的提问。

当我讲到武登屹牺牲的时候,老爸抬起头意味深长的看着我的中校军衔说:“儿子!活着你就要对得起你肩膀上的两杠两星,这是对你的信任和奖励!这两杠两星不仅仅是副团职待遇这么简单,你的肩膀上还有你牺牲战友未完的意愿!还有,祖国给你这样的荣誉,你应该骄傲!但你更应该感觉到肩上的重任。”

“是!爸爸!我记住了。请你放心,在我的心中祖国的荣誉高于一切!”

“好!有个军人的样子!儿子呀,了不起呀!当兵十一年就已经副团职了,前途无量啊!”欣喜中的老爸竟然和我开起了玩笑,这是从来没有的事情,一时间我不知如何回答才好。

这时,楼下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夹杂着妈妈不相信的询问声:“鸿飞回来了?在那里!”

“快去吧!你妈妈可想你了,做梦时经常喊你的名字。”爸爸慈祥的催我去迎妈妈。

急急忙忙的走出书房,妈妈已经来到了,一把抓住我的胳膊说:“飞儿!伤好了吗?阴天的时候伤口疼不疼?有没有留下后遗症?这次回来是探家还是路过?”说着,眼眶中充满了泪水。

连续的问题使我不知先回答哪一个好,只好边呆呆的傻笑边擦去妈妈脸上的泪水。

“不要太激动了,你的心脏不好。鸿飞这次是回来探家的!”爸爸替我作了回答。

“太好了!小张,我们去买菜,做点好吃的犒劳犒劳我儿子!”妈妈高兴的说道:“鸿飞!你跑一趟去把鸿娜那个疯丫头接回来,她们学院今天休礼拜。晚上我们吃顿团圆饭!”说完,带领着小阿姨出发了。妈妈喜欢看着我狼吞虎咽的吃她做的饭菜,对她来说这是一种享受,所以每次我回家来妈妈都要做一顿我爱吃的饭菜,这也是妈妈母爱的一种表达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