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小许边吃着早点,边和国安局的同志谈着情况。司马轻轻的叫我:“头!二号目标出现!”我抓起窗台上的八倍望远镜,向达努尔的小院望去。达努尔披着一件旧军大衣,戴着“奇依曼”小帽,推着他的烟摊车,懒洋洋的去摆摊。有戏!这个家伙从不礼拜,每天不睡到八点不出摊,今天这么早出摊肯定有问题。果然,一个高大的身穿西服的维族男人,走出达努尔的小院。四下望了望,向达努尔的反方向走去。不长时间大李组报告:“一号目标,打车沿十七场路向北离去。”留下司马继续监视。我和小许换上电力公司的维修工作服,慢慢悠悠的来到达努尔的小院门前。四周很安静,没有行人,穆斯林们还在晨礼。小许只用了三十秒的时间,打开了院门上的锁。院子里很脏乱,堆满了杂物。掩好院门,我们向达努尔住的房间走过去。

今天是二月三号星期六部队休息,司马和战士们在炊事班帮厨,我趴在司马的桌子上整理下一步的工作计划。虽然我现在是中队长有自己的单人宿舍,但只要是不值班我还是和战士们挤在一起睡。当了十一年的兵和战友们挤在一起睡了十一年,猛的分开了还真睡不着。

走进张大爷住的二层小楼,坛子肉的香味扑鼻而来。张大爷听见我的脚步声迎了出来,看见我手里的酒说:“这孩子!怎么买这么贵的酒呀!”说着连忙接过酒把我往房间里让。

开车来到射击场,张大爷瘸着腿迎了上来。张大爷是北京人年轻时在这条边境线上当武警,后来转业就留在公安局干缉毒警。在一次任务中腿受过伤,腿瘸了也没影响他干工作,有一年还评上了全国英模。退休后不愿意在家享清福和局里打了声招呼,就和老伴搬到了射击场。局里也乐得这个一年用不了几次的射击场有个人看着,还给张大爷封了主任的官。张大爷领着他唯一的一个兵,他老伴!把射击场收拾得像个花园似的。

没有人说话,只有从林靴踩在潮湿的地面上,发出卜叽、卜叽的声音。天黑下来了,从林里几乎是伸手不见五指。战士们开始戴上夜视仪行军,树干在夜视仪里闪着诡异的绿光。没有鸟鸣、没有从林动物活动,林子里失去了往日夜间的喧闹。这片林子里肯定有人经常活动,救国军的秘密前进基地应该就在这个地区。

司马刚想说话,门口传来了娇叱声。“你们是哪个部队的,谁允许你们在病房吸烟的!尤其是你!刚做完手术你就吸烟,你不要命了!”司马见势不好连忙说:“头!你看被批评了吧。我说不抽不抽你非要抽,你也真是的!”这是司马的一贯作风,好事情这小子就从来没有往我身上推过。我连忙道歉说:“对不起!下次注意,坚决改正!”护士拿着药瓶来到我的床边换药,我看着她的面孔不由得一愣。白居易老先生的《长恨歌》马上浮现在我的脑海里。“芙蓉如面柳如眉”用在她脸上再恰当不过了,我现在知道什么是美女了。司马看见我的表情,悄悄的凑到我的耳边说:“头!你的眼珠子快掉出来了!”

集合点,我给队员们分配完了任务。然后带领着他们和武登屹会合了。队员们开始检查武器,我在我的话筒上三下一组有节奏的叩击了九下,进行最后的任务确认。一分钟后我的电脑上接收到一条,用猝发电台发过来的一条信息:日出!暗语:确认完毕,45分钟后接应直升机到达接应点。我用眼睛和队员们交流了一下,然后我低声说“带我们的兄弟回家!”

“猴子警戒,部队休息15分钟”我命令部队停了下来,让队员们休息一下,吃点干粮。我也需要时间好好考虑一下行军路线。我用gps定好了我们的位置,然后打开了我的军用手提电脑,电脑显示我们现在已经突到了,沙盘6号地区2号点附近。这个地区我们是很少来的,救国军也是基本上走不到这里,因为这里山势较陡林子也长的密,马帮走不过去。但是从现在的情况来看,救国军是有所防备,连原先的防卫死角也作了布置。虽然我还有两条备用路线,也是选的救国军不经常活动的地区和他们的防御死角。可是我不敢保证救国军没有作防御,如果走到了半截再回头的话,能不能按时赶到指定位置都是个问题,而我必须要有攻击准备时间。出发前虽然看了军事卫星发回的救国军司令部的全景照片,可是救国军现在有了美国人的指点房子全部建在大树下面。照片上只能看见救国军们踩出的小路,如果是给巡航导弹定位还有点用处,给我们是一点用也没有的。我们只能靠现场侦察然后制定突击方案。现在走的这条路线救国军设下的机关越来越多,再向前走3公里有一片直径300米左右的开阔地。救国军只要在对面林子里,放上3名阻击手我的部队就得全军覆没。不行!我要重新制定路线。我低下头咬住领口边上的饮水管,吸了一口水慢慢的咽着,眼睛看着电脑上的电子地图考虑着新的行军路线。我拿出小许送我的红塔山很想吸上一枝那样灵感来的快一些,可是不行雨林的空气很潮湿,吸烟后的气味两三个小时散不去。我不想留下我们从这里经过的痕迹,还是算了吧。只好弹出一枝,夹在鼻子下面用力的闻了闻。

05:45我们营救小组集合完毕了!我站在这只小队伍前默默的看着我的队员,狙击手大李李谦平河南郑州人拿着一把aug狙击步枪,丛林刀绑在小腿上92式手枪放在左胁下,脸上的表情很平静。爆破手武登屹山西榆次人绰号叮当猫腰上缠着爆破手专用的腰包,背着装满c-4的背包一脸古怪的微笑。我知道这小子有点紧张不然不会笑得这么难看。机枪手雷云湖南衡阳人绰号猴子人高马大的他怎么得了这么滑稽的绰号,他在用眼睛和我默默的交流。突击手马亮平河北邯郸人他的95式步枪没有加挂35毫米榴弹发射器,而是加挂了一支改装过的国产sas半自动散弹枪。突击手司马群英抱着加挂35毫米榴弹发射器的95式步枪,背上还背着一支85式微声冲锋枪得意洋洋的站在那里。他知道背上了85枪摸哨的任务就是他的了,这是他最喜欢的事情。

队员们迅速而又仔细打扫着战场。不时的向地上的人补枪,确保没有活口。然后开始在救国战士押运的货物中装上了诡雷。

卖皮褥子的是一名四十岁左右的汉族男人,穿得油光水亮身上也没有皮子的膳味。他没有摊子空着手在那里吆喝,司马不满的说:“你这人怎么回事,没有货你瞎吆喝什么?害我白跑一趟!”

“大哥!你不要着急,货在后面的门市里。?”卖皮褥子的见我们也走过来接着说道:“这几位大哥也要皮褥子?一起!”

我拍着司马的肩膀说:“我们不要,是帮他参谋参谋!”

“新鲜!我干这一行这么长时间,第一次看见买皮褥子要人参谋的。”他很奇怪的笑着说:“走吧!货!今天破破例,万一你们有看上眼的要几条呢!”

听了他的话,我有点纳闷了。头一次见这样的规矩,买东西不让参谋。望了望周围的商户,没见他们有这样的规矩呀,只是看见他们幸灾乐祸的眼神。有点不对劲,这个家伙不象是干皮货生意的。

他在前面哼着小曲给我们领路,三拐两拐把我们领到了一条僻静的小巷。我用眼神示意战士们做好准备,如果抢到我们头上算你倒霉。又走了五十米,拐了一个弯,看见一栋三层高的小楼。

“到了,哥几个楼上请。”他很热情的招呼着我们。

“这是你的门市吗?”我很随便的问道:“怎么看不见门脸啊?”

他回答得很流利:“不是,你们人多我直接领你们来库房了。”

楼内没有皮子的腥味,倒是有一股脂粉的香气。来到二楼,他推开一个房间的门说:“哥几个,屋里请!是先交钱呀,还是先看货!”

司马不耐烦了:“你有病是怎么着!连货没见着就给钱,你当我是傻瓜!”

“好好!看来大哥是老手,稍等片刻,货马上到!”说完,他虚掩上门笑着走了。房间布置得很间陋,只有两个长条沙发和一张单人床,墙上贴满了露着大腿的外国女郎的画。不对!我猛然想起,新疆的悝语里把妓女叫做皮褥子。

我连忙喊道:“我们快走!这是”鸡窝!“”话音未落,房间门被推开了,一名三十来岁的女人走了进来。这么冷的天,她只用一条浴巾围住要害部位,露着白生生的肩膀和大腿,故作惊讶的说道:“唉吆!都是年轻的小伙子呀,你们可悠着点!要不还不把妹妹我玩死呀!你们是一个一个的来,还是一起上!”说着把身上的遮羞布一扯躺在了床上。

眼前一片雪白。吓的小许闭上眼一个劲的对着司马吐舌头,猴子和马亮平背过身去,嘴里不停的呸呸的吐着唾沫威胁司马说:“司马!回去我不揍扁你,我不是人!”司马的脸都绿了,他哪见过这种阵势,苦着脸说:“奶奶的!我要的皮褥子!怎么来个”鸡“呀!头!救命呀!”

没等我说话,楼道里响起一阵急促杂乱的脚步声,向我们所在的房间跑来。床上的妓女听到脚步声,习惯性的大叫道:“救命呀!强奸啦!”看了看我们人多马上改口喊道:“救命!轮奸了!”靠!空手套白狼!这是一个圈套。

我一抬下巴,示意战士们行动。小许利索的藏在门口,猴子几步走到床边,拾起浴巾摔在妓女身上,抬手就是一个耳光。“啪”的一声,妓女口鼻流血,杀猪般的尖叫着。猴子用手指点着她的头,凶神恶煞般的说道:“婊子!再喊我把你从窗户里扔出去!”喊声嘎然而止。

门“咣”的一声被踹开了,一伙人冲了进来。领头的是一名维族的壮汉,身穿着一身皮衣裤,手里拿着一把马卡洛夫式手枪,用生硬的汉语狂喊着:“反了!大白天强奸良家妇女!”

他们有枪!我本能的闪身找隐蔽,随手抽出92式手枪,大喊道:“动手!”藏在门口的小许,抬脚踢在壮汉持枪的手腕上。马卡洛夫式手枪飞上了天,小许右手拽住壮汉的头发就势向房间里一带,左手的92式手枪口,冷冰冰的顶在紧跟在壮汉身后人的脑门上,大喊道:“都给我蹲下!不然我一枪送他见阎王!”这一伙人吓了一跳,连忙听话的蹲下,房间里的壮汉不服气的想起来反扑。马亮平蹲在他面前,用92式手枪的枪口重重在他头上敲了两下,两个核桃般大的包,应声而起。壮汉疼得嗷嗷怪叫大喊着:“大哥手下留情!兄弟我有眼不识泰山,请大哥放兄弟一马。”

司马带领战士们捆住壮汉一伙人的双手,控制住了局面。房间里的地板上,扔了一堆片刀和木棍。

我拾起马卡洛夫式手枪走到壮汉的面前说:“告诉我,枪是那来的?”

“大哥!你不是开玩笑吧!你们人手一只家伙,不是天上掉下来的吧?”壮汉把我们真当成了黑社会了,我举枪假装向他的头上砸去。

“是在塔城买的,1000块带16发子弹。”他陪着笑脸说:“你们的家伙挺猛的,价钱不低吧?”

我用枪口在他脸上上下滑动着说:“这你不用管。我再问你,这种卖淫带敲诈的买卖你们干了很长时间吧?”

壮汉以为我们要他的钱连忙说:“时间不长,时间不长!我们刚刚干,大哥要是缺钱三五千块兄弟还是拿得出的。”

我哈哈大笑的站起来说:“你还是留着自己慢慢花吧,看看我是干什么的!”说完,我把警官证递到了他的眼前。

“他妈的!完蛋了,又进去了!”壮汉和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在了地上。

“不管我的事!是他们逼我的,求求你们放了我吧。”床上的妓女可怜巴巴的说:“我家里还有三岁的孩子,我本来就是良家妇女。”

“你这些话还是去和警察说吧!我们不管地方上的案件。”我的话音未落,妓女就大喊起来:“你们不放了我,小心我破罐子破摔,告你们嫖娼、抢劫!”

司马气坏了,走过去要打她。我挥手制止了他,然后从衣袋里掏出一支录音笔对妓女说:“认识这是什么东西吗?要不要我放一遍给你听听?”妓女绝望的哼哼了两声,低下头不说话了。

我用对讲机呼叫了警察,然后站在窗口等着他们的到来。心里盘算这件丢人事怎么和警察说。司马不知趣的凑上来说:“头!你真英明!要不是你的录音笔,我跳到黄河里也洗不清呀。”我没好气的说:“洗什么呀!你洗不清了,你小子竟然领我们来嫖娼。要不是我们立场坚定,全都让你给害了!”司马差点没哭了:“头!你不要玩我了!我冤枉啊!”

窗外,一队警察跑过来。我丢下司马迎了出去,和带队的警察说明了情况。警察们听完哈哈大笑,一个劲的问我那个是司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