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到此时我才看清,那只茶杯竟然好好地落在一旁的地上,可见他剑上还是有几分真功夫的。莫名地有些惋惜,我竟鬼使神差地开口道,“卿本君子,奈何救贼?”

整套动作一气呵成,电光火石之间,那个人已经以及其狼狈的姿势倒栽在浴桶中,浑身脏兮兮的,一双牛眼瞪着我,保持着无比吃惊的表情成了我的手下败将。

福尔康深情地看着夏紫薇,他确定一定以及肯定这个女人就是他的一切,他就是为了遇见她才来到这个世界的,他们一定会相知,相爱,相守,幸福一生,你是疯儿我是傻,缠缠绵绵到天涯,是的,他们已经相遇了,那么,接下来,一定会爱得死去活来,天崩地裂,海枯石烂,但是最后一定会在一起,因为,这是注定的,他要定她了。

我在一边看着却只觉得毛骨悚然,想着相处了这么久,她对紫薇的要求总是那么高,对她的爱却并不多,她把全部的力都放在把紫薇教养成一个淑女上,但全部的爱却给了乾隆。

一面照例顺着她的意,认真学习满文,一面加紧去京城的安排。

进了屋,少不了又依着夏雨荷的意思给老头磕头,正式见了礼。

竟然好整以暇,一动不动地跟我一同立在那儿,依然不出一言。

一面仍然不停磨炼自己的绘画技巧,参照古籍典故,设计意境,回忆现世的时候曾经见过的油画、抽象画效果,信手涂鸦着布样。

福伯是伺候过外曾祖父的老人了,对夏家是绝对忠心的,无奈年纪一大把了,脑子难免开始糊涂,于是这帐就越做越乱了。

我跪在一旁恭敬地点头称是,没有忽略掉她提到这位师傅的时候,眼底掠过的那一抹复杂的情绪。

太太……金锁……

阿玛,额娘,还有尔泰。

很好,真是太好了。

我就是说怎么刚刚看了那几个灯笼上的福字怎么就觉着那么不和谐呢?又不是过年,整那么多福字招摇作甚?

原来,这里竟然就是福府。

在这个无比惨烈的夜晚,我竟然夜闯到这个地方来,更郁闷的是,我现在身处装十三装得炉火纯青的鼻孔君的闺房。

而且他还在洗澡。

想到这里,我立刻感到一阵恶寒,生怕万一看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会长针眼。

不行,就算被砍死也得赶紧出去。

不能让人知道我曾经来过。

也不能让鼻孔男发现。

不然,这辈子就完了。

一想到十九岁的磨磨唧唧的鼻孔君对紫薇的无数次的神情告白,我就觉得一阵恶寒,决定立刻马上离开,一秒钟都不能再呆下去了,刚一起步,就发现不远处的桌子上有个白色物体,捞过来一看,竟然是条手帕,心中大喜,为了防止万一,先把脸蒙上再说。

就在我刚刚用那条手帕蒙好脸的瞬间,身后忽然袭来一股劲风,我心道不好,赶忙奋力闪躲,掌风擦着我的身子惊险地飞了过去,击中了桌子上的一只茶壶。我本能地发力,从相反的方向打了一掌,这才好不容易稳住了那只茶壶,让它静悄悄地在桌子上破了。

千万不能引来守卫,那样,我这半天就白忙活了。

见我出了这一招,福尔康竟有点愣住了,我见他衣衫不整,头发还滴着水,似乎是真的刚刚沐浴完毕的样子,赶忙扭过头,天啊,为啥要让我看到这么不干净的东西,会长针眼地。

幸好,他很快地开口,成功地将这有点诡异了的气氛破坏了。

“这位……姑娘,不知深夜来访,所为何事?”

这问题问的可真白痴啊,深更半夜私闯民宅还能有什么事儿,反正肯定没有好事,偷偷翻了翻白眼,我懒得理他,一个翻身就准备走人,没有想到,他见我要走,立刻又是一招攻了过来。

我无奈,只有停下来跟他过几招,原本还寻思着,还是不要把事情闹大,把他打个小晕,能顺利脱身就差不多了,没成想,你来我往,二三十招过完,对方依然游刃有余,反而因为我因为漫不经心竟然渐渐占了上风,一个不留神,手臂被他的剑锋扫到,勾破了。

我大怒,心想,nc荷和nc燕已经够让我上火的了,你这个鼻孔男竟然还给脸不要脸,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当下迅速变招,使出柳离人留给我的绝学心法,一路砍将过去,鼻孔男大惊,慌忙应战,却已经手忙脚乱了,不出片刻,身上已经被我划出了无数的血痕。

可怜他死要面子,就是这样了也咬紧牙不肯喊守卫过来帮忙。

在不知道砍中了他多少剑,基本把他的衣服改造成乞丐服之后,我冷笑一声,弃剑换掌,又是一阵拳打脚踢。很快他那张脸已经看不出来原样,浑身上下满是淤青,如同一只死狗一样瘫在地上,动都不能动了。

我这才收手,感觉怒火稍微下去了些,提着剑过去看时,见他抖成风雨中的一片树叶,呜呜咽咽地说,“女侠饶命,你想要什么,尽管拿。”

看到他那个样子,我忍不住冷笑起来,真是可惜了,他现在与那日在街上英雄救美拔刀相助的十三形象简直判若两人,真应该让金锁过来看看的,这样她对这个男人的幻想一定会破灭的。

可惜没有数码相机,连个能拍照的手机都没有,不然我就可以马上拍照,回去让金锁看了。

最后踹了他一脚,看着他可怜的瑟缩的惊恐样子,我的气也终于慢慢地消了,甩干净剑上的血痕,收剑回鞘,我准备撤退,没成想,腿却忽然被人抱住了。

我一惊,又是一脚踹过去,他还是死活不松手,嘴里嘟囔着,“把……留下……”

留下什么?

完全听不清。

我看他都被打的半死了,还是不肯放手,真是不知道我拿了他什么重要的东西,但是再这么踹下去,他可能就要被我踹死了。

而此时外面也传来动静,可能是巡逻的守卫闻声过来了,我有些焦急,当下瞅准了狠命一脚踹了过去,他吃痛,总算是放开了手,我赶紧拼了命跳出房间,匆忙中,也顾不得手帕飘落了没有,被人看见了脸没有,赶在守卫破门而入前脱了身,飞快地逃脱,速度可能比来的时候还要快上几倍。

好不容易跑出了福府,我还是不敢停下,一路狂奔,向着家中而去。经过这一闹腾,我气也气过了,想也想清楚了,赌气离家出走这种傻事,可本不像我,巴巴地筹划了那么多年,可不能把整个家财和伺候了那么多年的娘都拱手让给那个小燕子,她nc的段位再高也不行。

因为在大雨中狂奔了大半个晚上,又狂扁了鼻孔君一顿,内力损耗有点大,加上浑身湿透,大约略受了风寒,我跑着跑着,头开始有点晕了起来,刚刚想说收功休息下,忽然有一只手轻轻拍上了我的肩。

莫非竟然有鬼?

我捏紧宝剑心惊胆战地转过头去,看见一个人影站在我的身后,借着不时亮起的闪电,正见一个端正的脸,竟然是柳青,他微笑着说,“紫薇师姐,我可总算是找到你了,快同我回去吧,大家都在等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