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容修仪尾音拖长,转头去看皇后,“娘娘,您说呢?”

这比之前德妃有孕时认真了不知多少,诸妃无不酸溜溜的感慨上一番。如此监护之下,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陈嫔的孩子还能不平安降生?

如今的后宫里头,有人欢喜有人愁,纪诗云愁的厉害,赵妃却笑开了花。

芊儿点头如捣蒜,连连应是,那模样看在春分眼里,不禁泛起了嘀咕,这个芊儿看起来一副什么都不懂的样子,真会是婉贵妃眼线?

这道话落,外面就响起了太监的通报声。萧君雅看了下春分,便起身迎了过去,面色平平,还有些夜里没有睡好的倦色。

“那必是让太后训斥了。”萧君雅不在意笑笑,“瞧瞧太后礼佛期间本宫连一面也见不得,纪诗云一去就进去了,到底是自家人亲。”

任淑仪啧笑,“不知刘贵人可还记得连顺仪一事?”

待萧君雅收拾好了,帝后俩人才摆驾凤栖宫。

“确实如此。女儿深在宫墙,虽然贵在皇后之位,亦逃不过后宫诸多算计。”她稍稍一顿,“女儿以往性子温和娴静,曾吃了不少亏,只因为背后是定国公府,才没有那个人会明目张胆和女儿作对,但这明的不行所以暗的只能一波接一波。”

“剩下的,奴婢来说就好。关于这流言从何而起,底下宫人说的最多的就是最先从风婕妤的雪阳宫那处传起的……”沫沫接言道。

周伊一双清丽的眸子瞪大,却还强作镇静的说道“没错,这字确实是出自臣妾之手。”

听及沉嫔这话,苏珩眸色再重,神色略有缓和,像是信了沉嫔。虽说苏珩不喜沉嫔,却也清楚她的性子,安分至极,娴静温和,不是那种会说谎话的人。对于沉嫔的话,苏珩确实是信了。

“臣妾自然知晓,所以臣妾这才老老实实的向皇上坦白了呀。一直瞒着皇上,臣妾与简云鹤心里也不会自在,况且简云鹤有抱负有志向,臣妾也不想让他招人闲话。”萧君雅一脸认真,“其实,臣妾与简云鹤相识的事情除了一直陪着臣妾的几个丫鬟,以及家里人与南国公府,怕是没人知道了。”

萧君雅眉心一蹙,勾唇道“难说。”

简云鹤那里会不懂春分这意思,心底下凉凉一笑,暗想果真是此一时彼一时。当初那个十二三的黄毛丫头如今也成了宫里头颇有名声的大宫女。思及萧君雅,一时间倒百感交集。

孙得忠行了个礼便退下了,段明旭乃皇上身边御前侍卫,平日里不是侯在殿外,便是在宫中巡逻。这会子应该是去巡逻了,孙得忠瞧见小吴子蹲地上呆,恨铁不成钢的抬手拍了一下他后脑勺,皱着眉道“别愣着了,快去把段侍卫给找来!”

春分眨眨眼,“娘娘忘了?这对玉镯是你生辰那会儿,任淑仪给您的生辰贺礼,这镯子是积年任府上的珍品,可见的她能拿出来,也是忍了不少疼。”

待到来日她在后宫里有了一席之地之时便要及时脱离婉贵妃,否则,自己便会是下一个连可欣。

“奴婢领命,定不负娘娘所托。”浅福身低声说道。

颜昭容站起来朝皇后福了福,“臣妾受教了。”

不知不觉间苏珩也加入了,说起小时候干过的淘气事,甚至连捉虫子吓哭了先帝最宠爱的妃子以至于被先帝罚抄了经文这事都抖了出来,殿里笑声愈来愈多,愈来愈大。

凤栖宫内殿,萧君雅躺在榻上,春分手法娴熟的替她揉着太阳穴。

“馨妃,本宫亦是不愿意相信德妃一事与你有关系,如今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可说的?”萧君雅声音端的极正,掌管六宫的威严让在场的人频频低头。

自德妃有孕之后,太后往长乐宫又调了些宫人进去,这样一来,需要审问的便颇多,时间也就久了一些。午后,王福安领着何卓进来时,苏珩亦是刚来不久。

“那是因为臣妾都是自己一个人躲起来哭的。”萧君雅抬起那盈满泪珠的眼睛,看着苏珩说:“以往臣妾哪敢在皇上面前掉眼泪,此等有违凤仪的事情臣妾是万万不敢做。可……如今,臣妾看着这后宫里头云诡波谲,越发觉得力不从心,再一想到臣妾失掉的孩儿,就更加的悲从心来。”

苏珩听闻太后病下,自是着急,也顾不得刚刚小产的德妃,便急忙去了景仁宫,却把孙得忠留了下来,因为德妃的事情还没完,若是真不小心从台阶下滚落至的小产倒还好说,可这事,有猫腻呢。

“回皇后,已经请了王院判,说是夜里热着了,并无其他大碍,奴婢替娘娘多谢皇后挂念。”相比于卉珍,沫沫要更能镇得住场子,说话不卑不亢,极为稳重。“皇后娘娘凤体为重,实在不宜探望,望娘娘三思。”

萧君雅含笑瞅一眼孙得忠,孙得忠弯着腰把皇后迎了进去。

赵妃拿着戏折子的手一顿,面上笑容亦是僵了僵,同桌的几人也是面色微僵,几个来回对视后,皆是心照不宣。婉贵妃在赵妃生辰上提起一个已薨两年的妃子是何意?

“奴婢听凤栖宫里头的宫人说,像是来打听赵妃生辰皇后送什么东西的样子。”香菱微蹙了眉头,“看来周修华可能是要借着赵妃生辰的时候出殿门了。”

瞧着苏珩小孩似的神情,萧君雅忍俊不禁,“皇上真是的,都多大了,还跟个孩子似的。”

苏珩笑意盎然的扶起萧君雅,朝众妃笑道:“还未进殿就听见你们说话的声音了,聊得什么,这般高兴。”他笑看着萧君雅携着她的手入了上座。

皇后此行很快便传到了各宫妃嫔耳朵里,这华清宫里的周修华也逐渐被大家想了起来。只皇后亲临华清宫意欲为何,众人又是暗自揣测了一番。

萧君雅面色不改的“嗯”了一声,几步走到美人榻前坐下,春分紧接着奉了茶水上去,见萧君雅伸手接了才道:“昔日皇上还是太子时就已经与馨妃相识了。”

眼波轻轻荡过一袭朱紫华服的苏珩,馨妃羞涩地红了脸,眼眸垂下,小声娇嗔道:“皇上,这儿这么多人呢!”

雨桐撇了撇嘴,有几分不同意,眸子晶亮如闪着星光,那小模样倒是愈发喜人,连萧君雅这个女人看了都觉得喜欢,更何况是苏珩?

萧君雅凝了眉眼,像是上了心。容修仪暗自低笑,说叨扰皇后多时,也该回去了。

又是一阵寂静无声,春分心头狂跳,感觉甚是清晰,又闻皇后叹了一声,问:“春分,你以往不是这么大意的人。”

刘贵人暼了一眼姚贵姬,娇笑道:“妹妹入宫的晚,但也听说姐姐和田甜以往关系很好,如今田甜落难,姐姐却也是淡定自若啊。”

董才人只当这是太后夸赞她,美滋滋的朝太后谢了恩,还不忘说着这衣料子是叶贵嫔送的,一时间,叶贵嫔脸色甚是难看。心里狠狠的啐了董蕊几口,贱婢就是贱婢,穿的再好也改不了那副德行!

这话说的不由的让田嫔多看了她几眼,脸上却还是冷冰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