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他的动作坚定如铁,要不是他的坐骑是只“狂兽”的话,恐怕每个人都会认为他是一个实力强悍的骑士。当他松手的瞬间,长弓强悍的张力将附魔的箭矢射出,接下来他轻松地背起自己的长弓,像散步一样走下了山坡。

“事情忙完了?”蕾洛娜穿着由某种植物编织而成的衣服,柔软细常的叶片束缚着她饱满的胸膛以及臀部,白嫩的软肉被挤得有些变形,全身上下有超过一半的肌肤都暴露在空气中,当地居民的尺寸对她来说好像有点小,但她本人似乎并不在意。

因为害怕而想要捉住父亲的衣衫,但父亲只是一动也不动的看着那已经被漆黑给覆盖的天空,满头的黑发变得苍白,还有一些掉落在男孩的手上,原本强壮的身躯现在瘦如枯骨,泛黄的眼珠几乎要从那松垮的眼眶里掉落……没有任何思考的时间,崩塌的房屋、抱着自己老死的孩子而痛哭的母亲、被压断了腿而一面爬行一面惨叫的村民、被地上忽然长出的树木给刺中而惨叫……不到几分钟的时间,眼前只剩下世界末日般的景象,不知何时开始男孩周围的田地变得贫瘠,来生长了好几次农作物之后就再也长不出东西……生长、枯老、腐烂、重新生长……植物就像发疯似的重複着这些过程,当一心只想要逃跑的人们沾上了黑色雨滴,他们的身躯在奔驰中开始老化,但他们的身影看似还在原地奔跑,但本人早已躺在不远处的墙边,而墙上则留下一大片怵目惊心的血迹。

“这傢伙是狗吗……”看这跟狗没两样的反应跟动作,涅瓦洛顿时有些无奈,他将那块狼肉顺手丢到蜥蜴的嘴里,只见那头蜥蜴似乎没吃过这种食物,咀嚼了好一阵子,似乎在品尝着什么。

感受着嘴巴里传来的温暖,男人舒服地对着上方发出呻吟。

佣兵团长看着地上已经化为氧化铁屑的盾牌,暗自庆幸自己的反应够快,一想到刚才的状况他还心有余悸。

说了这么多就只是为了表明她的身分,她是沼泽之塔骑士团的现任团长,也是这支队伍的雇,不过没有人知道这件事。

显然目前的情况已经别无选择,在逼不得已的情况下她只能做出这样的决定。

“嗯……我能保证你们两人的安全。”牧李斯伸手指着蕾洛娜,和只能站在一旁瑟瑟发抖的齐碧琳丝,事实上他根本不用理会这个女人的意见,但他虽然拥有一身强悍的战力,却不是个喜欢杀戮的人。

“等……等一下!他要的是『神器』,跟我有什么关系?”一听见只要把他交出去就能解决问题,涅瓦落马上陷入错愕和疑惑之中,他轻轻拍开搭在他肩膀上的手,对着正在谈判的两人问道。

“不久之前我带领着我的骑士,从万云帝国窃取了一口被封印了年的棺材,”

说到这,蕾洛娜抬头望向正耐心等待的牧李斯,确定他没有任何不耐烦之后才继续说道:“没想到半路上遭遇牧李斯先生的部队袭击,棺材的封印在偶然的情况下被破坏了,而棺材里封印着的并不是别人,就是你……涅瓦洛。

“相信牧李斯先生也有见到,当时的你并不是长这个样子,而是一个身高三米身上还冒着黑色气息或火焰的女人……”

涅瓦洛睁大了双眼,很显然他想起了什么。

农夫忙着耕田、猎人忙着打猎、孩子尽情玩耍、农妇们不是洗衣服就是织布,这是一个既单调又和平的日常,至少对大多数的村民来说他们的生活是幸福的,不存在战火、纷争,只有纯朴的生活、纯朴的快乐以及纯朴的爱情。

男孩跟在他最崇拜的父亲身边,认真的学习怎么耕田,还记得当时无论再怎么辛苦,父亲还是会用粗糙但温暖的大手抚摸他的头,然后露出一个看起来有点愚笨,却让人倍感安心的笑容。

这一切的一切,都在那个下午改变了!

阳光、白云、蓝天几乎消失了,剩下的只有覆盖整个天空的黑色烈焰,没有人知道它是什么,更没有人知道它从何而来。

它就像是命运对幸福的人们产生的忌妒,用最平常不过的方式,将它心中的不满全都宣泄在这片大地上。黑色的雨水降临人间,淹没了人们的幸福、快乐以及勇气,在这黑色的洪流之中只能在死亡的边缘垂死挣扎。

周围的一¨度???切就像是被人刻意摔坏的油画,已经没有一个角落是正常的,人们再也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情绪,任由它们在无情的现|实之中扭曲着,当男孩发现父亲满头的黑发变得苍白,原本强壮的身躯现在瘦如枯骨,泛黄的眼珠几乎要从那松垮的眼眶里掉落时,他也成了扭曲的一部分……“孩子,虽然这对你来说有些残忍,但我希望你能帮我这个忙……”

原本应是怜悯的台词,在咒语学术士的口中没有任何的情感,他冰冷地彷彿置身事外。

咒语学术士宽大的手掌按在男孩的头上,接着男孩彷彿看见了什么,一个接着一个不应该属於这个世界的画面,一个又一个不属於人类的声音,最终一道庞大的黑色身影出现在他的面前……那是个女人,一个皮肤死一般的苍白,且有着一头乌黑长发的女人,她痛苦地卷缩成一团,正如男孩此刻的心境。

“不――!”

最后,男孩崩溃了,成千上万的离别、悲伤、无奈以及死亡淹没了他的心智,让他再也认不出什么样的记忆才真正属於自己,但无论什么样的记忆都有着同样的共通点,那就是……“毁灭……”

“什么?”似乎听见发愣中的涅瓦洛说了什么,蕾洛娜暗中从手里丢落一小块银色金属,由於金属顺着她的腿部后方坠落在沙漠上,所以除了齐碧琳丝之外没有人注意到它的存在,她悄悄在脚底凝聚了一点斗气,往那金属踩了下去。

“我……那……那是我?怎么会……这不可能!”涅瓦洛的脸前所未有的狰狞,不止声音、就连他的身体也在颤抖着,他双手抱着自己的头,早已将自己的头发给抓得一团乱,不知不觉间他早已经冒了一身的冷汗。

“跟我走……”牧李斯见时间差不多了,让坐骑走上前来想要拉走涅瓦洛。

“蕾洛娜,希望你能原谅我的无知,也许我差一点就毁了你……或者是阿特曼的故乡……我不知道……我的天!我会毁了这一切!“现在,他想起了自己到底是怎么苏醒的,他只记得自己非常高大,只要是被他的双手碰到的人类都会莫名其妙腐烂、苍老而死。

这种死法,就跟那记忆中的那一场悲剧,没有什么两样。

“涅瓦洛先生……”齐碧琳丝想要开口说些什么,但很快她就发现涅瓦洛的双眼已经失去了光采,他就像一具活屍,任由牧李斯一手将他抬起。

“时间差不多了……”

蕾洛娜在心中默数了一段时间,就从刚才她暗中扔下金属的那一刻起……接着她忽然转身扑向还来不及惊呼出声的齐碧琳丝,两个女生紧抱着滚下了沙丘,牧李斯查觉到异状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他很快就知道哪里不常了,当狂兽脚下的沙子一分为二,露出了彷彿亚龙般的血盆大口,这庞然大物顶着狂兽的身躯冲向半空,原本凶猛的狂兽此时也只能发出一连串惨叫,跟人双双跌落在一旁的沙子上。

有着彷彿亚龙般血盆大口的怪物,并没有像野兽一样对着什么东?西咆哮,它扭动那由大大小小上万片人工积木般的石块,打造出来的如蚯蚓般的身躯,望向刚才那被它狠狠击飞的魔兽。终於四肢着地的魔兽不再恐惧,转头对着那高大的机械怪物发出震撼人心的咆哮,如果在牠面前的是个普通人可能会被当场震晕,但可惜的是这并不是人……正确来说连生物都不是。

机械怪物身上的石块开始产生诡异的位移,看起来就像是一圈又一圈的海浪往怪物的头部拍打,它张开了巨大的嘴巴对准了那正在对它咆哮的狂兽。

而后者原本凶猛狰狞的脸庞,在看到那喉咙深处冒出的炙热红光之后,那野兽的本性荡然无存,牠也露出了相当人性化的恐惧神情,转身就逃。

牧李斯才刚起身,就感受到一股庞大的热流从头顶掠过,那是一道火红色的光柱,看起来就像是某种高阶咒文,但又好像有什么不同。

被火红色光柱击中的沙地都化为一片焦黑,机械怪物扭动着头部操作着这道光柱紧追在疯狂逃亡的狂兽身后,还好这道致命且炙热的光柱并没有持续太久,整整十秒之后机械怪物就闭上了它的嘴巴,身上石块的位移也停了下来。

当牧李斯发现这怪物转头望向自己的时候,他下意识想要找到涅瓦洛的身影,但令他感到意外的是,刚才就坠落在附近的涅瓦洛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了!

“唉!”

无奈了叹了口气,他奋力的对着远方的狂兽怒吼一声,听见人呼唤的魔兽马上掉头往跑,就在牧李斯一脚跨上坐骑的背部时,他原本站的位置忽然爆出一大片翻腾的沙尘,而原本应该在远处的机械怪物忽然从沙尘里冲了出来。

“什么?!”

他马上一勒狂兽的颈脖,强迫牠改变奔驰的方向,只见这庞大的机械怪物几乎是贴着他们的身体而过,那看起来精密又杂乱的方块又开始位移,这机械怪物马上像钻头一样以惊人的速度遁入地下,这之中掀起的大片沙尘让牧李斯几乎看不见眼前的东西……十几分钟过后,有一团模糊的身影正悄悄的往牧李斯的反方向离开。

蕾洛娜见到那机械怪物冲出来的时候,马上把药粉洒在自己和齐碧琳丝身上,只有距离半径五公尺以内才能够清楚的看见他们,这也就是为什么牧2度?2李斯看不见他们的原因,蕾洛娜也趁乱救出了早已昏迷过去的涅瓦洛。

“蕾洛娜小姐……刚才那……什么?”齐碧琳丝扛着昏迷过去的涅瓦洛跟在后头,心有余悸地问道,而带头的蕾洛娜则独自一人扛着三个人的包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