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泽手中忙着,可总觉得身后有两束阴森森的目光射过来,一回头,就撞见骆赏儿别有深意的眼神。

骆赏儿凶巴巴地瞪视着她们:让你们给孩子当干妈,不是让你们瓜分我的宝贝娃!

医生说,要多让骆赏儿尽量吃低盐的饮食,同时嘱咐文泽督促她口服利尿的药物,用浓稠适度的小米汤送下。

幸好医院的保密工作做得不错,所以只要两个人不打开新闻频道,倒也乐得耳根清静。

她很焦虑,忍着心底的厌恶听从了。

她看不到他的神情,只能看到搭在他额前的碎和随着他的动作偶尔能瞥见的长睫毛。

“谁让你一直不肯答应的啊!”

文泽也看到了,一个劲儿地猛点头,视线不曾从眼前的屏幕上移开过。

文泽摇头,说:“那不是纪馨妤,只是远看有些神似罢了。”

她的爱很单纯,就那样在与他的朝夕相处中,骤然花开,怦然心动……

“噢!别轻易答应!让他跪久一点啊,嫂子!”李悦阳调皮地道。

骆赏儿失笑,在他唇上啄吻了一下,说:“睡吧,乖……”

骆赏儿自知理亏,嘟嘟嘴说:“我想也没想,就不经大脑地那样说了,对不起嘛……”骆赏儿偷偷观察着文泽的神色,说:“可效果总还算是不错的哈?”

连文妈妈也挪不动步子了,捂着肚子蹲在地上笑。

“三点多?哪个三点多?”骆赏儿又糊涂了。

“所以赏儿,嫁给我吧,成全我的这个心愿,让我给你一个盛大的婚礼,让所有人都知道——我,文泽娶了今生的挚爱……”

两个人的肌肤再度紧紧相挨着,丝缎一样柔软滑润的触觉,文泽的右手顺着骆赏儿的臀部滑下去,顺势挽住她的整只腿抬起环在他的腰杆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浑浑噩噩之间,有什么东西好像落在了她的脚边,那是个包装精致的礼盒。

许庄拧眉瞅着骆赏儿说:“她是来干嘛的?”

“请吧,虽然没你的事儿,陪着你朋友和我谈完就放你回去了。”女人饶有兴味地看着骆赏儿。

纪馨妤笑呵呵地看着她,说:“慢着点儿喝,又没有人和你抢!”

文泽的食指点点骆赏儿的鼻尖儿,笑说:“双重标准……”

文泽双手斜插在裤袋里,低头盯着自己的脚尖绕着车库一圈一圈地走着,冷不丁地后面有人突然拍了他一下,文泽吓了一跳,一回头,是文妈妈。

减胎手术最好是在6o天以内做,赏儿显然已经过了最佳手术期,贸贸然就决定放弃孩子,或者冒着一丁点失去骆赏儿的风险,痛苦又艰难……这两个选择让文泽几乎快要疯掉了。

文泽静静地听着,拿着茶水的手却不由自主地开始颤抖……

检查室里,一个笑得特别温柔的女医生正在为骆赏儿测胎心。小小的房间里挤满了伸着脖子探视的人,文妈妈、骆秉恒姚安然和文泽四个人把骆赏儿的小床团团围住,每个人都既关切又紧张。

文泽走了,教室里除了骆赏儿,只有一对夫妻、纪馨妤和三个老师,大家都围过来和骆赏儿说话。

文泽按住那只体贴的小手,闭着眼睛屏住呼吸,好一会儿才哑着嗓子说:“赏儿,不需要的……”

文泽从床头抽了几张纸巾,抹黑仔细地为她擦着满脸的泪水,他说:“乖,不哭啊。”

“你还是学煮鸡蛋吧……”

文泽只是随意开了个玩笑,但看着骆赏儿瞪着大大的眼睛,像是在吃惊自己忽然察觉的某一件可怕的事情,他也蒙了,忙问:“怎么啦、怎么啦?”

骆赏儿垂头,嘟着嘴,和文泽商量道:“我也很想你,我答应你,今晚和你回去。快上课了,我们回去吧好不好?”

“说嘛说嘛!”韩澈和于莹两个人达成逼供共识,捂嘴贼笑。

“我还这么年轻……就要当奶奶了啊……”文妈妈恍然若失地说。

文泽轻哼:“说实话,我怕她开心得吓着了你。”

骆秉恒接过姚安然手里的电话,心疼地说:“赏儿,怎么生病了呢……”

3o分钟过去了,骆赏儿静坐不语……

骆赏儿拉开一点儿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说:“我们不说这个了!你快猜猜我演的是什么?”

但可是!我是真的好开心o(

文泽把手叠在她的手上,温暖的掌包裹住她的,说:“累不累?”

妈,您能说点儿适应场合的话么?文泽轻叹气。

小骆生咯咯笑着满屋子跑,一头就撞在了文泽的腿上。姚安然在他身后追:“小心点儿!别摔着……这孩子!”

骆赏儿也后悔了,忙商量道:“对不起,条件反射。”

于莹哪见过骆赏儿这个阵仗,心说不好,本来只是觉得她闷闷不乐的想给她提个神,不想这鸡血打过头了。于莹绕着韩澈跑小圈叫:大姐你饶命啊,骆赏儿喊打喊杀、穷追不舍。

妈妈,我是在想四**棋没有错,那些被我们坑了爹的人们会诅咒我的……

“结婚了?!”骆秉恒一脸震惊地放下儿子,那样子真的是受惊不小:“什么时候?和谁?!”

骆赏儿也笑了,一般的男人戴着白色的围巾会有很轻佻风骚的感觉,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觉着白色适合她的文泽。

骆赏儿捏着手机,脸上的笑容慢慢褪去,她陷入了沉思:去狼华大厦找他吗?会不会打扰到他?可是又真的是很想念他……

韩澈被排挤了,在一旁捶床:“不带这样的!是你让我高雅不猥琐的!我孤立你们!”

骆赏儿很舍不得:这一分开,就又是一个星期了。可她还是低着头匆匆地说:“我到了,下周见!”

两个人你瞅瞅我我瞅瞅你最后扑哧一下都笑了。

我想起那日绿树枝桠明媚印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