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柯不知道,自己已从鬼门关走了一圈。他托着眼前的人胳膊,接近身,他闻到有一股淡淡的青莲香和一丝血腥,杨柯讨厌血腥味,这种味道会提醒他曾有两条生命被他害死。

可现在,他却不排斥。

东方不败在那人碰他一瞬间他想伸手杀了那人,可是下一刻,他留下了那人的性命,只因为——那人轻轻擦拭自己指尖的鲜红的血液。

跟着那人回到小屋,东方不败暗暗吃惊,在自己黑林崖内,居然有如此破难的屋子,他微微侧眼打量抚着自己的人。

那人眼眸微垂,因体位关系,他只能看到那人左半边脸,不英俊,也不漂亮,免强也只能说俊秀。

杨柯小心把人安顿在自己唯一的床上时松了口气,他从厨房打来一盆温水,把自己舍不得用的手帕打湿,又拧的半干,正打算给床上人擦擦脸时那人紧闭的双眼猛的睁开,杨柯一惊,手里的手帕也随之落在地上。

“我只想给你擦下脸。”杨柯脸微微泛红,可因屋里光线太暗没人看清楚。

东方不败冷冷的看着前面手足无措的人,他从那人把他放在床上后就闭上眼,不知为什么,他相信那人。可相信规相信,在那人打水想为他擦脸时多年的警惕让他差点失水杀了那人。

东方不败知道,这些年,自己一步步从小小的奴才爬到现在教主的位置让他养成不相信任何人。就算是自己身边人,他都是三分信任,七分警惕。

这次遇刺就是个很好的事实,自己身边有人出卖了他。从他夺了任我行教主位置半年来,每一次出行,都会遭到行刺,一次说是偶然,可次次就让他不得不认为身边人对他有异心。

见床上人很久没应答,杨柯拾起地上的手帕,手帕不脏,就沾了些许灰尘。可杨柯还是轻皱了下眉头,他重新把手帕洗干净,然后又去厨房把水换了。

尽管杨柯已经很轻,可床上人还是被粗糙的毛巾刺的面孔微红,杨柯心些心疼,连他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为疼。

擦完脸后,杨柯停了停,手里的手帕停在床上人左肩上方十分米左右。那里,鲜血已经凝固,变得暗红。

杨柯打算把床上人上衣解开,可柔软的面料早就混着血液沾在肌肤上:“忍着点,等会有点痛。”杨柯柔声道。

东方不败心里陌明的感动,这点伤,在他身上并不算什么,比这更重的伤他也有过,可没人会对他说,等会有点痛。

他目不转睛的看着为他解开衣服的人,因光线原故,他不知道那人是怎样的表情。可却能从动作中感受到怜惜。

杨柯一狠心,用力把沾在伤口处的布料撕开,他知道,衣服沾在伤口上,越小心,就越痛,这种痛是放大了无数倍。

经一帆触碰,原本凝固的伤口又冒出一丝丝鲜血,杨柯用手帕把冒出的血一一擦干,可血液因没东西阻挡擦干净后又迅冒出,把洁白的肌肤衬托出一丝妖冶。

杨柯吞了吞口水,说:“我去拿布条……”说着快走开,他怕自己忍不住去舔舐那人的伤口。

东方不败疑惑的望着匆匆离开的人,他低头看了看左肩的伤口,没什么特别,还是那是讨厌的血,想着,东方不败伸出右手,在左肩上用力一擦,缓慢冒出的血液先是一顿,随后争先恐后的冒出。

当杨柯再次进来时,双眼惊恐的看着床上的人。鲜血侵透整个床头,有些还流在了地上。不觉间,杨柯双手紧握,隔着布条的撑心也让他掐出一道道弯月亮,泛着点点红丝。

“你这是干什么?”杨柯快步走到床前,伸手拦下还想的擦血液的人,怒声呵斥。

东方不败眯起双眼,眼里闪着丝恨毒。他想只要他运一点功就可杀了这个多管闲事的人,可心里却有另一个声音在说:他死了,你会孤单一辈子。

孤单’,东方不败不知这个词从哪里冒出来的。他怎么会孤单,他东方不败怎么会孤单。他手下一百多人,他教众更是数不甚数。

他会孤单吗?不一定不会。可就算这样,又有谁是真心为他,又有谁是一心向他。正派的人想方设法的想让他死,而自己的手下一个个又是惧他为豺狼。

可不管怎样,他,东方不败,将会一统江湖,将会千秋万代。

不管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杨柯熟练的包扎床上人的伤口,在他还没来这里之前,他常为罗绍洋包扎。刚开始,因为包扎的太难看,他还让罗绍洋耻笑。说他是在包粽子。

可后来,次数多了,杨柯慢慢熟练起。用罗绍洋的话说:有今天的成就自己都应该感谢他。可谁又知道,杨柯心里在滴血。

东方不败明显感觉到眼前人悲伤气息,他突然有些气愤,那人是在为谁悲伤,又是把他当做谁的替身。

看着转身离开的人,东方不败动了动食指。却什么都没做,只是静静地看着那个背影,凄凉、孤单。

离开房屋,杨柯吐了口气,站在篱笆院墙内,望着当空照的太阳,灼热,刺眼。没多一会,杨柯就低下头,眼角流出两颗清泪。

想到屋内还有人,杨柯也没敢多呆,又立马回到厨房。厨房内空空如也,唯一的半只兔子被高空悬挂。杨柯搬来梯子,把半只兔子从挂钩上取下来,又把放在院墙边的竹篓内的蘑菇拣了些出来。

看了看缸内剩下为数不多的米和大半袋玉米粒杨柯顿了顿,随后还是下缸内的米全部拣出来。淘洗,入锅。

随着时间的推移,锅内渐渐冒出白气,米粥的香味弥漫在这整个厨房。杨柯用力吸了口气,如果不是想到自己床上还有病人,他自己肯定会先吃一碗。

见粥煮得差不多后杨柯才又把切好的蘑菇颗粒倒入滚烫的白粥中,不多会,原本只有白米香的粥又多出一种蘑菇香。

见煮的差不多后杨柯才放了一点盐,盛了一碗放在准备好的冷水里,等粥温热后才端朝房间走支去。

房间,杨柯屏住呼吸,床上人睡的如此安祥,杨柯小心的控制自己的步迈,在离床还有两米左右停住。